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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中的第一才女
    一帘苏雨落西楼 作者:黎小墨

    传说中的第一才女

    一帘苏雨落西楼 作者:黎小墨

    传说中的第一才女

    当我从楼上走下来到大厅,看到一个一袭白衣的男人站在堂内的时候,我才忽然醒悟到,原来还是个认识的人。

    便是那天劳动了索酒白天见客的白衣男子。

    他对我揖一揖手,说:“在下阮子郁。”顿了顿又说,“钱塘第一才女的大名,在下早有耳闻。没想到耳闻不如目见,今日得见,果然天之骄女。”

    声音很好听,温温润润的,配上他唇边的笑,让我听了很舒服。这话我也很受用,只是奇怪的很,我不是第一美女来着?怎么又突然变成第一才女了?为什么跟我有关的事情全都发生在我不经意中?

    只是这话不好说出来,而我又没能力跟他这般打太极,只好淡笑着道了一句:“好说好说。”说完找了个座位坐了,对他说,“公子请坐。”又吩咐下人,“给公子看茶。”

    说完这话我就后悔了。我为什么要来见他?我没什么可说的啊!

    于是场面就这么冷掉了。

    沉默了半晌,我想,怎么也得说句话才行。就没话找话的说:“阮公子看着面生,不似钱塘人?但又有些面熟,像是以前见过?”

    话出来,我差点没抽自己个大嘴巴。

    这都是什么逻辑?连我自己都没搞清楚我自己在说什么!

    阮子郁倒是好修养,淡淡一笑,说:“姑娘好记。在下家住建康,确实不是钱塘人,姑娘看在下眼生是情理之中。只是前些日子在下偶然得空,便去与九姑娘下过盘棋,曾在院中与姑娘有过一面之缘。”

    我“哦”了一声没说话,心里却想,原来是皇城底下的人,怪不得一身的贵气!话说回来,索酒索酒,这丫头居然还会下棋?可见这红袖招头牌的位子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坐上去的。

    端着茶喝了几口,我正想没话找话的再说几句,阮子郁突然开口问我:“姑娘是否也认得九姑娘?”

    我缓缓点了点头:“我与她相识不久,但一见如故,是以平日走动的多些。”

    阮子郁忽然笑开,对我说:“难得姑娘对她的身份并不介怀,实在少见,怪不得九姑娘那样赞你。在下今日走的这一趟,确实十分值得。”

    我挑挑眉毛,阮子郁会意一笑,道:“九姑娘说苏小姐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妙人,说若是得空了,一定要来湖畔镜阁来一睹芳容,绝对让在下不虚此行。现在看来,此言非虚。”

    我脸上笑容不变,心里却囧了囧。这两天,听到最多的一句话便是此言非虚和名不虚传了。也不知道外面到底是怎么说我的,居然每个人见了我都是这么一句话。

    我这心念才刚刚一动,脑海中就立刻一个想法成形,顿时想要出去逛一逛,听听旁人到底是怎么说我。如此想着,就觉得也该打烊送客了。正想着怎么开口呢,阮子郁突然发话说:“今日初春,天气正好。苏小姐可有兴趣与在下一同在湖边走走?”

    我心想,哎哟,阮公子,你可真是我亲公子啊~!立刻就收拾了同他一起出门去。

    出了门,先吓了我一跳。一个全身黑衣的男人正跟门口站着,挺直的背,雄赳赳气昂昂,那叫一个好气势。和阮子郁简直就是黑白双煞。

    阮子郁见了,笑笑对我说:“吓到姑娘了?这是我贴身的侍从。”说完对他道,“白羽,下次过来的时候出个声,莫要再吓到旁人了。”

    白羽。我抬头看了他一身的黑衣一眼,顿时觉得这名字取的……真好。

    不过看了一眼又发现,其实他不似第一眼那般的不可亲近,细看来身材也不魁梧,只是紧身的衣服勾勒的有些显出肌的轮廓来。面相也不凶神恶煞,轮廓刀削俊朗,倒是一个挺标致的人。

    领了白羽和善檀,四人一行便沿着湖边慢慢走着。我因了心里在盘算怎么去听别人的闲言碎语,是以一路上并不多话。大部分时候都是阮子郁问一句我答一句,到了最后他也干脆闭上嘴巴不问了。而白羽和善檀又不敢在主人面前话,场面立刻就冷了。

    我心里觉得,他一定开始觉得失望了。毕竟我不是那么个会讨人喜欢的人。

    其实以前我总是能讨人喜欢,大概也是因为自小便被八个师兄和师父宠着长大,真功夫学了不多,撒娇哄人的本事倒是练的不少。只是来了之后,我便一直不喜欢刻意去看什么人的脸色行事,渐渐的,连刻意说些好话都懒得去说了。

    走了一路,我倒是有点累了。便拉了阮子郁到一处临湖的茶楼里坐了歇着。这一歇脚可不得了,旁边一桌人就正在说着我想听的事情。

    一个汉子说:“那苏小小可不是一般的青楼姑娘,陶家的大公子知道么?那可是一等一的文采一等一的家世一等一的相貌,愣是每日去苏府一趟,连去了十天半个月,连那苏小小的面儿都没见着!”

    旁边一人附和:“可不是!连那钱家的钱万才钱大公子都二话没说的给轰了出来。钱家,那是多大的家世多大的财力?莫说是一个女子,便是府衙上那大老爷可都给他十足的面子!这种事儿,整个钱塘可就她一个人敢!”

    又一人道:“据说她和红袖招那九姑娘倒是交好。九姑娘当年可称得上是钱塘的第一美人了,如今屈居人下还愿意结交,倒是气度不一般。”

    “你懂什么!”最开始那汉子打断他道,“你们见过苏小小么?”

    堂下人均是摇头。

    汉子一拍桌子,道:“那不就结了!苏小小是哪般人物?想当年只在佛寺露过那么一次面,惊鸿一瞥的一眼,便立刻夺了钱塘第一美人的名号。小弟不才,曾亲眼见过红袖招那九姑娘一面。大家虽不是人人都见过九姑娘,可她是何等美貌,大家心里也都是有数的,却比那苏小小一分都比不上。前些日子九姑娘放话出来说苏小小请人为对联补字,第二天全钱塘文采拔尖的那些个人可是都去了!那是清晨时分,雾霭渐消,苏小小仅着单衣站在二楼阑前,真真是飘飘欲仙!当日她只说了一句话,就勾去了二十余人的魂!你说说,这是寻常人间女子能有的风姿么?”

    我囧。

    不带您这么吹的啊!

    我人就坐在这儿呢,也没见你们惊为天人啊。

    我一脸囧样的不经意瞥到一旁的阮子郁,只见他唇角含着一丝笑,正低头看着我。那笑容,啧啧,怎么说呢?就是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浑身不舒服,弄得我顿时不敢再坐,抿了口茶水说了句:“啊,我突然想起来今天找九姑娘还有事,阮公子宽坐,我先走了,对不住啊。”

    说完就脚底抹油逃之夭夭。

    跑出茶楼,我晃晃悠悠在街上走着,心里思量着我是回家呢,回家呢,还是回家呢?

    这问题我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突然眼角瞥到一个白色衣角,紧接着就是阮子郁的声音响起:“不是找九姑娘有事的么?这和红袖招是相反的道路啊。”

    那尾音故意拖长了一点,气得我差点张牙舞爪的扑上去把他给活吞了。

    但是只好干笑着说:“啊,是哦。怎么会走错了呢?呵,呵……多谢阮公子指路,那我们就此别过了。”说完转了个方向掉头就走。

    阮子郁又追上来,笑着说:“姑娘这么一提醒,我突然想起来前些日子应允了九姑娘要送一份礼物给她。苏姑娘既然也要过去,那不如一道去吧。”

    我想了想,说:“既然如此,如果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那不如我替公子转交吧。”

    阮子郁轻轻笑了笑:“送人礼物还是亲历亲为的好。莫非是姑娘不想与在下同路?”

    我还能说什么?

    只好笑笑说:“怎么会呢?与公子同路是我的荣幸呵。请。”虽然说了“请”,我却当先迈步走了出去。这一路上还是不要跟他说话的好。

    能把我逼到这个份上,您也真是不容易了。

    而见了索酒之后发生的一切,我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了。那就是——生不如死。

    简单来说就是,我都快被他们两个给逼死了。

    进了索酒的小楼,亦宁迎了我们坐下,细声细气的抱歉道:“昨夜春雷太吵,姑娘天亮了才睡下。没料到今天有客来,是以到现在还睡着。两位请稍坐,奴婢现在就去遣人唤姑娘起身。”

    我一想,真不错。幸亏你还在睡觉,那我正好告辞走人。遂万般客气的说:“我也是闲来无事就过来和她聊聊,既然还睡着那就别叫了。”

    正想说我改天再来也成,阮子郁在旁发话了:“是。我刚才过去拜访了苏姑娘,正巧苏姑娘要过来寻索酒,我便也一同来了,顺道送前两日索酒托我帮她找的礼物过来。既然还睡着,那便让她睡吧。我和苏姑娘借她这个地方坐坐就好。”

    亦宁自然无话说,奉了两杯茶上来就退了下去。

    ……等等。他叫九姑娘什么来着?索酒?

    这不是只有她分外亲近的人才会知道的名字么?

    阮子郁抬头示意白羽一眼,后者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墨玉方盒,阮子郁接过来打开,拿出来一个翡翠小棋盘放在了桌上。

    我低头细看,只见那棋盘莹莹透亮,是翡翠中的极品。细看了几眼忽然觉得有些眼熟,在心里过了一遍,突然想到,原来和索酒前些日子要送给我的那枚玉佩是同样的材质。这种等级的翡翠,能够整块雕出一个镯子都已是难得,更不要说是一整块去雕这么大一个棋盘了。

    难怪阮子郁死都不让我帮他转交。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也确实不敢帮他转交。不然万一丢了的话,卖了我也赔不起。

    正低头想着,阮子郁忽然摆了几枚棋子在棋盘上。那两副棋子,一副是漆漆墨玉,一副是羊脂白玉,都是最上等的玉质,雕琢的手法也是一等一的高明,一枚枚摆在棋盘上煞是玲珑。

    我在心里赞叹了一声,这一套棋怕是早已价值千金不止了。没想到阮子郁出手如此阔绰,连随随便便送给一个青楼女子的礼物都这么大手笔!

    阮子郁欠扁的笑着说:“苏姑娘人称钱塘第一才女,想必棋艺极佳。不知可否赏脸与在下切磋一盘?”

    我正把玩着手里的棋子,听了这话,抬起头来就条件反的问道:“这是什么?象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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