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无所息 作者:冷月侵衣
第十九章 比文且斗武
穿无所息 作者:冷月侵衣
第十九章 比文且斗武
林迪菲总算看清了帐中人的相貌,不由得在心里啧啧称叹:美人,大美人,真是大大的美人。这个国家美人的产量很高吗,怎么连这么个偏僻的地方都有这样的绝色,财貌双全竟还没人搭理,这些人的口味也太挑剔了吧。
“不知仁兄意下如何?”人家都亲自开口了,看你怎么好意思开溜。
“这个,我……”林迪菲本想搬出诸如“真是不巧,在下已经有家室了”、“家里穷得都揭不开锅了”之类的经典托词来应付对方,不过,慌乱中不经意的一瞟,再联系凌兮的奇怪反应,便使她速速打消了这个想法。
“既然如此,在下只好献丑了。”林迪菲有些兴奋,她预感接下来的事会相当好玩。
“好!”青衣公子熟练地将折扇收拢,“烦请这位婵娟姑娘出题。”
林迪菲在心里大声喊道:美女,别考写字儿,千万别考写字儿……
自称婵娟的女子柳眉轻轻一蹙,白皙纤长的手指往棚子左半遥遥一指,用一把婉转低柔的嗓音说道:“两位公子不妨以离别与相逢为题,不拘体裁,诗词歌赋皆可,得妙句者胜。”
林迪菲头上满布黑线,她一提笔,恐怕第一个字儿还没写完比试便胜负已判,宣告圆满结束了——写字绝对是林迪菲这辈子最劣的劣势。
“此题未免太过俗气,难出新意。”青衣公子驳到。
“此题难出新意却易分出优劣,且婵娟尤喜此类文章,不知道两位公子是否愿意为小女子挥毫一回呢?”说完双眸莹莹地往二人身上一转,不禁咬唇轻笑。
青衣公子走到棚内,凝思一会儿,规规矩矩地挥笔写下一首。林迪菲知道自己若是动笔,肯定只有输的份,于是干脆连棚子都不进,只在帐房前若有所思地走来走去,不停地掂着手中的折扇,一副专心致志的模样。
这时,周围已围了许多游人,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等着看热闹,却不见有人跳出来临时参赛。
等青衣公子让侍卫把墨渍未干的诗稿交给婵娟时,林迪菲还是保持着若有所思走来走去的状态。
待婵娟凝神细读之时,林迪菲突然开口,幽幽念到:“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背到此处,林迪菲略略一顿,悄悄瞄了一眼婵娟的表情,看她完全被自己念的词句深深吸引,眼里正放出陶醉的光芒,完全没在看手里的东西,心里暗暗奸笑,“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言罢利落地展开折扇,垂头低眉,做足了才子的派头。
人群顿时寂静无声,片刻后响起夹杂着许多惊叹声的众议。
“这,公子果然才华横溢,这首小令当真是文心曲妙,空灵雅致,实在,感人至深。”故作镇定地说完,眼角蓦地垂下几滴清泪,用罗帕轻轻拂拭,没想到越擦越多,到最后,竟控制不住地泪如雨下。
林迪菲在心里对远在另一个时空的晏大才子深深鞠了几躬,暗暗佩服这首宋金十大名曲的巨大杀伤力,也庆幸自己在关键时刻能想起借鉴这首名作。想自己当时读的时候也是被狠狠感动了一把,要不然也不会背下来,不过想想,听完后能这样泪如雨下的,非感情极度丰富之人不能办到。
青衣公子听了也惊得发愣:这样绝妙的好词,此人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脱口而出,可见实力非凡。于是向泪下如縻的婵娟轻轻拱手,知趣地说道:“文试我输了,这样绝妙的词,想必寻遍当今仕林,也鲜有人可做出。”
林迪菲暗暗松了口气,要是真要求自己把这首词写下来,不露馅才怪。林迪菲扭头正好对上凌兮惊奇的目光,唇角一翘,眼睛一眨,厚脸皮地向他传递了一个“我厉害吧”的表情。当林迪菲把抄袭的东西归为借鉴的时候,就说明她已经完全忽略掉自己的剽窃之实,于是,更厚颜无耻的事她都干得出来——
“这位兄台真是折煞在下了,不过是信口胡诌的东西,上不得台面。”就是要气你。
那青衣公子明显着了林迪菲的道,气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看向林迪菲的目光也凌厉了许多。
“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婵娟轻声念了一遍,抬起满脸泪痕的脸,深深凝视着林迪菲。
林迪菲顿觉事情不妙,眼神躲躲闪闪,直往凌兮那边看。心道:完了完了,她该不会看上我了吧。
凌兮依旧回以浅笑,双手交叠在前,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既然胜负已分,不如立刻进入下一局,比武可好。”青衣公子明显急切想要在下一局挽回面子,边说边撸袖子,沉不住气的样子。
林迪菲猛然反应过来,棚子右边是个比武台,那接下来就该比试武艺了,看这人的猴急样,多少肯定会点武功,而她只跟姚君阳学过一套剑法,许久没练已经忘得七七八八了,这下真是必败无疑了。
还没等婵娟发话,青衣公子就快步走到棚子右边,顺手起一九节鞭,转身对林迪菲说:“为何不来挑选兵器,难道仁兄以为可以赤手空拳就打赢在下吗?”明显在发狠。
林迪菲已察觉到此人即将进入恼羞成怒的阶段,暗道:咦,心理素质真是差得很呢,不就被我赢了一次吗,至于这样吗,肯定是平时被家里人当娇宝贝养的。看来富二代的许多特是不分地点不分场合,甚至是不分时空的一致啊。
凌兮突然站直,也想看看林迪菲的武功究竟如何。
“在下一介书生,不懂武艺。”林迪菲暗叹顶着滚滚天雷看国内的古装剧还是有些用处的。
“书生不懂武艺,简直是笑话,你当我不是天齐人吗,朝廷文武并重,各个书院都是文课武课并开,你既为书生,怎可能不懂武艺,莫不是看不起在下,不屑与我一比了?”
林迪菲当场石化,光顾着搜索台词了,竟忘了考虑天齐的国策,说出这么有硬伤的话。
“不是,我其实也不算是书生,我真不会武功……啊!”林迪菲猛地跌倒在地,要不是闪得快,那鞭子就挥到脸上了。
“你怎么,啊!”林迪菲话未说完,一道鞭影又迎面扑来。
林迪菲一时火气:这死丫头,真要下重手啊,比就比,到时候别后悔!微微侧头看了看人数众多的围观游客,挑眉奸笑了一下。
林迪菲飞快跑到棚内,就近捡了一把长剑,紧握剑柄,气势十足地抽出剑来。剑出鞘,光一闪,龙吟一声。林迪菲觉得这剑多半是假冒伪劣的,重量还不及江晏如的佩剑的十分之一,握在手里完全没有握剑的感觉,像是拎了枯树枝。
九节鞭发出破空之声,林迪菲对准飞速飞来的鞭影一砍,金属碰撞声震痛耳膜。林迪菲的手臂被震得有些发木,不过她暂时顾不上揉手,飞快且出人意料地向青衣公子扑去,中途又接了好几记飞鞭,不过林迪菲只是抵挡仍未反击,反而接着向那人移去。
“啊!”一声惨烈无比的惊呼。不过,放下武器的人竟不是林迪菲。
众人瞬间爆发出无比惊奇的哄闹声,林迪菲也捂着嘴吃吃地笑个不停。她对面的人,那个脾气暴躁的青衣公子,此刻正披头散发地蹲在地上,死死捂住口,身子起伏,似乎是在抽泣。跟她来的几个大个子护卫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一个个傻站着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站在一旁的凌兮眼神有些复杂,仿佛正在想什么高深的谜题,不过一时也撑不住,嘴唇牵动温和一笑。
“多谢各位捧场,我这雕虫小技不足挂齿的啦,多谢多谢……”林迪菲抱着拳绕场一圈回馈观众,所到之处无不爆发出狂热粉丝见着心中偶像才有的那种尖叫,无数的绢花银票什么的纷纷向她掷来。
不过这只是林迪菲心里的场景而已。实际却是——
“小女子多有得罪,还望这位姐姐多多包涵。”林迪菲努力忍笑,故作郑重地对蹲在地上的人说道。
此言一出,人群里又一阵讻讻的议论之声。
坐在帐中的婵娟看了刚才那一幕不禁破涕为笑,刚才拭泪的罗帕此刻用来掩嘴。不过她很快恢复过来,款款来至中央,轻轻蹲下,解下自己的红色披风,反披在那人身上,凤眼一挑,缓缓起身。
“两位姑娘可是来戏弄婵娟的?”言罢咬唇看向林迪菲。
“呃,这个,是这位小姐硬拉我比试的啊。”如果不是看出她也是女扮男装,我早就溜之大吉。
地上那人忽的站起身来,青丝飞散,身上反罩着鲜红的披风,脸上泪痕阑干,五官小巧致,此刻看来十分地风姿娟秀气韵动人,而刺向林迪菲的眼神则分外凌厉,如果那眼神是刀子的话,林迪菲已经被凌迟了七八遍了。
“你们还愣着干嘛,快驾马车来啊!”语气饱含愤怒与焦急,受训的几个护卫无不惊慌,其中一个飞快跑出重围,其余地刷刷跪成一排。
林迪菲知道自己理亏,便十分老实地站在原地,头还欺骗地微微垂着,然而一想到那个人是个超级大马哈,穿着男装,可后颈还垂着一截肚兜上的红线,就忍不住要狂笑,可惜又不能做得太过分,只好拼命憋着,身体凭空乱晃。
一辆装饰豪奢的马车飞驰而来,那人在几个护卫的包围下迅速钻进马车,车轮转动的时候,锦帘忽的被撩开,那人探出头来,愤愤地盯住林迪菲,一字一顿地说:“你,给我记住。”言罢重重关上帘子。马车即飞驰而去。
似乎那边的招亲棚子有什么热闹可看,人群逐渐向那边散去。
林迪菲捂着肚子又笑了一通,笑够了才直起身子,扭头对凌兮道:“凌兮大侠,我们回去吧。”
婵娟轻轻道了一声:“姑娘请留步,婵娟有话要说。”
“小姐请说。”林迪菲的确也想知道一些事情。
“小女子名叫婵娟,并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那,你是?”林迪菲脑中立马跳出“花魁”两个字。
“我是越阳郡清歌馆的头牌。”
“越阳郡,清歌馆,头牌,这么说你是歌姬?”话已出口,林迪菲才觉得有些冒犯。
“正是,不过我已从良两年,并且离开越阳郡,回到自己的家乡。”
“那为什么你的招亲会怎么这么……”
“因为我已经在此处招亲两年了,每月初五都会来。”婵娟淡淡说道,仿佛是在说一件极平常的事。
“这里的人未免也太没眼光了吧,就因为你以前当过歌姬他们就不搭理你,真是一群没脑筋的。”林迪菲由衷愤慨。
“不是。”婵娟红唇轻启,“这座城子的男人几乎都来比试过,不过,无一人能符合我的条件。”
“你不会就为了等一首可以把你感动到哭的宋词才一直拒绝追求者的吧!”林迪菲觉得刚才还是不该落井下石,这会儿不好改口啊。
“自然不是,比试的题目无常,不过我要找的那个人,却始终未出现。”说道此处,婵娟的眼中有些闪烁。
“那你到底要找什么样子的,说说看。”林迪菲好奇心大动,因为刚刚一路逛来看见各式各样的男子,其中不乏长相俊美气质高贵衣着不凡文才飞扬的人物,这些都堪称品中的品了,看得自己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难道就没一个她看得上眼的?
“其实我早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的,因为,我已心有所属。”婵娟微微露出娇羞之态,眼中也骤然放出光彩。
“是什么样子的?”林迪菲一向都很八卦。
“说出来算是极不尊重了,但我想说给姑娘听还是没什么的。他是越阳郡最尊贵的人。两年前去了齐安。”
一个郡最尊贵的人自然是郡王,越阳郡的郡王是——
“逸王?!你爱恋的人是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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