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世种豆记 作者:黎爻

    羊招贼

    再世种豆记 作者:黎爻

    羊招贼

    晚上酉时初，张爹回来了，显然不论酒还是伤药，都是很受欢迎的，连带那些彩络子顺带着卖掉不少，剩下十来条跟一个山里人换了半篮子指头大小的淡黄色野果。豆子帮着整理换回来的青盐、土布、山椒、陶罐之类的杂货，还在驼鹿背上的筐子里发现了一对毛茸茸的山獒幼崽，正好他下午还在想也许该养两只狗狗来看家呢。

    豆子一边收拾一边把下午发生的事跟老爹说了，张爹听的一拍桌子：“小赤姥欺咱家没人么！明天我去找他老子说话。”

    回头又想起儿子说，剩下的那点酒都送给邻居了，老爷么眉头拧出三条夹的死蚊子的深壑，馋着脸问：“宝贝儿诶，你还有埋别处酒不？”

    ……

    晚上睡到半夜，小狗崽子在前堂屋里一直呜呜叫唤个不停，开始豆子还以为是小狗刚换了主家还不习惯，谁晓得突然院子里响起了一阵羊儿的咩咩叫声伴随着蹄子踢踏的声音和老爹的一声大吼：

    “那里来的儿子敢来我家撒野！”

    豆子赶紧披了衣服要出去看，不想睡身边的小猫被这动劲吓醒，张嘴就哇哇开始哭，豆子只得披了衣裳抱了他坐在床上慢慢哄着。院子子里点了火把一阵闹腾，听声音隔壁富叔，住的稍微远些的二伯父和堂姐夫都来了，好象是张五福来偷羊却被抓了。

    折腾了半宿，豆子抱着小猫，咪咪呼呼的又睡了过去，第二天老爹跟他说，是张五福不晓得在那里听说自家的羊是异品宝羊，能给先天不足的孩儿续命。因前山村的乡长家正有个不足月的小孙儿眼见活不得了，他便想把羊先借去试试，若的成了便可拍上乡长的马屁，不成也不过落个人情。谁晓得张豆子一口拒绝，他倒更觉得这羊肯定不凡，因此才想出半夜偷羊的戏码。

    张豆子很无语，又听张爹说，人绑到祠堂，村正做主掌了他的嘴，按着宗族家法鞭挞20，叫他老子把人领回去了，因为张豆子家没损失东西，因此就没叫他家赔钱。

    不过这样张五福的名声在乡亲里可是彻底毁了，他老子张好屯老脸丢尽却仍坚持叫浑家杀了**备了酒给张家兄弟陪礼，他大哥张大禺连夜赶回家，准备把这不争气的小弟带去县里讨生活，就算去做苦力、夜乡郎，也比他留在村里丢人显眼的强。

    这事儿到了这里也就算是告一段落了，张豆子便问老爹那什么乡长家的事，箕山乡一般各村事物都是各村村长做主，乡长除了主持下一年一次的乡集，每年来收一次秋税，若是上面有什么政策也要他来通知，偶尔有村与村之间发生了矛盾便和三老一起去协调，总体来说并不常见他走村串巷，张豆子并不认识他。

    张爹也对前山村这位吴得岳乡长不熟悉。只知道他家三代单传，前几天似乎是孙媳妇早产下一个男婴，极其宝贝却是难养活，昨儿个似乎就说不行了，连乡集都是三老中的刘嗜老去主持的。

    这个世界婴儿存活率并不高，张家四兄弟中老大是子嗣最艰难的一个，4个孩子只活了最小的男孩。二伯父家虽然三个孩子已经有2个已经成年，小儿子也12岁了，但其实中间也有夭折过一个孩子。老三家也就是豆子家，是唯一没有孩子夭折的，但小猫其实也就差一点。四叔父家老大也是夭折了的，现在膝下仅一个女儿，不过上个月四婶子刚传出好消息，想来年底还能再添一口人。

    今天张爹在家，豆子边叫伯娘堂姐都不用过来了。他让张爹把昨天换回来的猪大骨劈开洗净，自己去拣洗了些山菇笋芽还有两味温补的药材，去灶上生了火准备中午就煨骨头汤喝。老爹却奇怪了，那些不值钱的骨头是他拿了几络子跟卖的屠户换回来准备给山獒磨牙的，却不想儿子一本正经上了锅，莫不成要自己吃？

    “豆子，那骨头用水巛过就好了啊，那是喂狗的，你想吃的话家里还有半只獐子呢。”

    “这个汤小猫也能喝，对身体好。”

    儿子这么说了，张爹当然没意见，不过是些骨头而已，若然真的有用，即便是老虎，他也不介意去冒冒险的。如此，中饭的菜就是骨头汤配酱菜，张爹喝了一碗，倒觉得味道的确鲜美，肚子里暖洋洋的很舒服。

    过午，张爹下了地，豆子就陪着小猫在院子里逗弄新来的小山獒，这两只灰黑毛色的山獒已经起了名，耳朵上有一圈白毛的叫毛毛，四脚雪白的叫旺旺。

    小猫还不会走路，趴在推车里对这两只新来的小宠物很感兴趣，豆子扶着推车用中午吃剩的骨头钓着小狗，先喊它们的名字，跑过来的对了就给一小块苏松的骨桩，错了或者两个一起来就一指头点翻在远远做出抛丢的动作。小猫前倾了身体想要捉到那跑来跑去的毛团，张着嘴啊啊喊着，口水儿都掉出来了——不是以为那是什么好吃的？

    等小猫因为得不到想要的终于哭出来，无良的兄长这才丢了骨头由狗狗们去啃，自己则把弟弟抱回屋去吃果子。

    春祀之后农忙时节，豆子在自家院子里开出一小块地种两三垄葱姜韭菜和山椒，又叫张爹挨着院墙种了牵藤的刺梅，虽然刺梅即不开花也不结果，但气味好闻又有尖刺，做篱笆到正合适。

    小猫学步晚这会儿正喜欢四处爬，照顾他倒要多废心些，不过白胖胖的一张包子脸倒是极其招人怜爱。家里也在没添什么牲口，省得小豆子顾不过来，那两只獒犬倒长的快，张爹闲时在家已经开始给它们作些简单的训练，看来不久就能带上它们进山。

    这年秋天末，二伯父的长子明重出师归来，在村口的新房了迎娶了师傅的幼女高氏，开了个铁匠铺子，从此在家乡便算成家立业了。这之后不几天，四婶婶生了一个女儿，小名就叫秋娘。不多久堂姐青桃也被诊出了喜脉，这年中元家人团聚的时候格外添了几分喜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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