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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同一时间,去往时界大楼路上,苏江在中途靠边停车,拿起烟灰缸递到后座,“少爷,抽根烟再走。”
    室外温度很低,车里没开窗,很闷。
    俞诚并拢双腿和车门挨得很近,侧着脸看向窗外,右手轻轻拍着左臂,只顾着安慰时宁,没接苏江的话。
    在此刻停车,绝对不是苏江想照顾他的心情,极有可能是时斌故意为之。
    是想拖着时间,慢慢攻破我的心理防线吗?
    俞诚心里没底,只是他并没催促的权利。
    唯一能做的无非是调整好心态,至少要保证不在时斌面前怯场。
    【诚哥,我有点害怕。】
    苏江身上有监听器,俞诚不好安慰,默默与时宁的不安抗争着。
    而苏江见他半天没动作,索性探身过来将烟灰缸放上座位,“少爷,要听音乐吗?”
    “不用...我下去抽烟吧。”俞诚开门下车。
    天色比出门前亮堂一分,云散开,却只有几簇光线落下来。
    俞诚走进光里,点燃烟深吸一口气,呼出混着冷气的白雾。
    上衣单薄,经风吹得晃荡,每次贴上皮肤都是一阵刺骨的冰凉。
    俞诚缩缩脖子,“昨晚都忘了帮黎焕洗衣服。”
    【诚哥,这个时候就别关心这些了,你快想想一会儿怎么办吧。】
    时宁的话有千斤重,压得俞诚肩膀略沉,“我尽力。”
    这时,兜里的手机震动,拿出一看,是年川打来的视频电话。
    非常时期,俞诚草木皆兵,有些不敢接。
    砰!身后的车门开合出声响,苏江走到他身侧,“少爷,不接吗?”
    商圈里的人俞诚多少见过几个,知道他们不会做没必要的事,说没必要的话。
    他与苏江的眼睛直直对上,由着视频电话不断响起。
    半分钟过去,俞诚的呼吸节奏已经不稳,手指微颤都没拿住烟,“年川在哪儿?”
    苏江不说话,垂眼看向还在振铃的手机。
    心脏一紧,俞诚直接将手机锁屏,揣回包,“带我去时界,现在就去。”
    像极薛定谔的猫,如果不接视频,那年川至少有一半安全的可能性。
    而且...如果真和先前猜测的一样,时斌这样做无非是在攻心,想用这通电话来慌乱自己的心神。
    所以他根本不敢接。
    重新坐上车,路况不拥堵,苏江却开得很慢。
    俞诚煎熬着,屏蔽掉时宁的吵闹,扶额揉揉太阳穴。
    有一瞬,他开始后悔与时斌作对。
    光是年川和黎焕...或者随便任何一个人,顶多只是让他心神不宁而已,但赵燕不行。
    只要想到赵燕有被伤害的可能,俞诚那颗已经跳到嗓子眼的心脏,就再也放不下去。
    城南距离市中心不过20公里,快的话四十分钟就到。
    但等道路尽头出现时界大楼时,上空云层已被晨光完全破开,只是光线不带温度,照得人很冷。
    车停稳,俞诚忍住直接下车的冲动,等着苏江帮他开门。
    “少爷,到了。”
    俞诚走下车,面向正前方的建筑抬起脑袋。
    公司的楼层高到数不清,似有捅破天的架势。墙壁、窗户见不到尘埃,里外都透着一股冷清,肃穆得让人望而却步。
    “诚哥!”
    不远处突然传来青涩的声线,俞诚抬眼看去。
    一家咖啡厅门口,年川正挥着手跑来,身后有两名黑西装的男子紧紧贴着,寸步不离。
    时斌...俞诚悄声咬咬牙。
    片刻,年川停在他跟前,视线朝苏江一瞄,眼里的热情消退不少,“诚哥,你真是时家的人?”
    俞诚用力顶着嘴角,避开问题反问,“你还没开学吗?”
    “已经开学了。”年川又朝苏江一瞄,“...他带我来的。”
    “嗯。”俞诚拿出手机,给他转过去一百,“你先找地方坐坐,我上去办点事,一会儿带你去吃饭。”
    “那你今天要破费了。”
    俞诚忍着心悸和他开玩笑,“没事,你的饭量能有多大,今天让你敞开吃。”
    “我?”年川表情变得古怪,迟疑地问,“你只请我吃饭,他们呢?”
    “他们?”
    “你同学啊。”年川回过头,指向咖啡厅,“他们都在里面...名字我叫不全,但有个叫林梧桐的也太傻了,居然问我是不是跟你有一腿,哈哈哈。”
    他的笑声实在刺耳,俞诚听得脸色微沉,“哦,你和他们处得来就行,那你回去跟他们说声,我马上下来。”
    “知道你忙,去吧。”年川忽然想起什么,追问,“诶,焕哥呢?他不过来吗?”
    俞诚喉间一哽,差点回答不上,“不知道,我一会儿再问问他,你先去找林梧桐他们吧。”
    “行。”年川的兴奋劲停不下来,憧憬地打量他数秒,笑着挥挥手转身朝咖啡厅走,三步一回头,似乎对他太子爷身份很满意。
    目送年川与两名黑衣人进入咖啡厅,俞诚杵在原地,有些挪不动步。
    苏江没给他调整心态的时间,走到前方领路,“少爷,请跟我来。”
    俞诚闭闭眼,用力咬破下唇,尝到痛感和血腥味,脑袋得以清明些许,跟着苏江迈步走进时界大楼。
    【诚...】时宁习惯性向他求助,但感受到心里的压抑,又觉得说不出话,只好闭上嘴一个劲地收敛情绪,生怕会给他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