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不了了。
    在万众瞩目下，容槿发表的第一句获奖感言是，“是不是有点搞错了？”
    陆有被他逗笑了，“你是指什么搞错了？”
    “就是这个排名投票啊，”容槿拿着书的手还比划了一下，“我确定是第一名？你们没有搞错吗？”
    “我怎么记得好像网上大部分人都不太喜欢我呢？是不是因为给我投票的人不知道给我投票是送我出道？”
    如果说刚才的话只是逗笑了陆有，现在的话就是逗笑了所有人。
    陆有回答了他的问题，“怎么可能？你想太多了。我们的投票界面都有详细地说明，不可能有人投错。”
    “那为什么我是第一名呢？”容槿还是不明白，“我这么说可能会比较辜负观众的喜爱，放在现在这个有一半的人要离开的环境也显得像得瑟，但我的真实想法确实是，我不太想要这个第一名。”
    “我今天还一直在想着我能被淘汰来着。”
    这话让现场的笑声戛然而止，沉默蔓延开来，大家都面面相觑。
    落选的一百人听到他的话，每个人脸上确实都堆起了疑惑。
    说是是以前，陆有听到容槿这样说肯定会很生气。
    多么好的机会，那么多人求都求不来，可他却不要。
    可是现在他知道容槿也有自己的无奈，所以他很平静地问：“你为什么不想要这个第一名呢？”
    “人各有志吧，”容槿举了举手上的书册，“我的志向在于考学，不是很想在娱乐圈发展，所以这个第一名对我来说确实没什么用，不如直接给我三千块钱让我淘汰。”
    落选席有人忍不住翻白眼，“不想要第一名当初为什么要来参加这个节目？”
    容槿正好听到了这句话，直接对着话筒回答道：“因为穷，因为没钱。”
    “我记得我在上一期节目就说过了，我被我的前金主抛弃以后，我身上就一分钱都没有了，名声也一塌糊涂，想找工作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来参加这个节目，是我能保证自己快速挣到钱的方法。”
    “那你不是还参加了一个什么恋爱综艺吗？那个综艺难道不给你钱？”
    “我去参加别的节目，这是我的经纪人给我安排的，我连提前知情都没有。”
    “我的合同没有到期，我必须得听经纪人的安排，不然要付天价的违约金我可付不起。”
    这下没人说话了，或许在场的大多都是不怎么有话语权的小艺人，被经纪人压制这种事情，他们都经历过。
    容槿认真的问陆有，“我志不在此，拿了第一名也是占用别人的出道位，能不能把我的名次换给别人，我就直接退赛了。”
    “很抱歉，不能，”陆有回答他：“按照规定，练习生主动退赛需要付违约金，尤其是高位次的练习生，违约金更要翻倍。”
    “如果你想要离开的话，付了违约金就可以走了，但是如果你想把名次让给别人，这个是不可以的。”
    容槿：“……”
    容槿张了张嘴，话在心头却说不出来，最后化为一声叹息。
    “那行吧。”
    容槿的获奖感言就是这样，没有激动与泪水，只有无奈。
    他一步一步爬上c位的背影看起来十分荒凉，微微弯着腰的模样，看起来像是身上背着一座大山。
    刚才还有人对容槿不满，但现在看着他走向c位的模样，竟然生出了一丝同情
    肉眼可见的，容槿是真的很嫌弃这个第一名啊！
    第33章 一更
    剩下一百个没有被念到名字的人，就是本期被淘汰的练习生。
    节目组给了他们一些时间，让留下的人和淘汰的人互相告别。
    演播厅里煽情一片，不少人情绪上头，泪洒现场。
    虽然容槿没什么被淘汰掉的朋友，他在这个节目里都没有什么朋友，但他此刻真的非常能体会这些人。
    因为他现在也很想哭。
    这个想哭倒不是真的生理性的流泪水，而是他的内心真的无比的……一言难尽。
    他怎么都想不通自己到底为什么会成为第一？难道是他那些数学粉给投的票？
    容槿越想越觉得可能，正好请假就请了两天，等他离开训练营拿到手机，他一定第一件事就是上微博发声明，让他的粉丝不要再给他投票了。
    煽情环节结束，该滚蛋的就得回去收拾行李了。
    大巴车已经在训练营门口，练习生们收拾完行李，便踏上了回乡的旅途。
    吃过晚饭，剩下的一百人重新根据vocal、dance、rap进行分组。
    少了一半的人，分组的流程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节目组将一百位练习生带到训练室，训练室没有门的三面墙上面抢被涂成了三个颜色，分别代表三个大组。
    他们给现场所有人20分钟的思考时间，练习生的想选择什么，就站在哪一面墙下面。
    这次容槿还是想按照上一期的思路，找一个自己最不擅长的东西尽量，把公演舞台演毁了，没人愿意给他投票最好。
    rap确实是他很不擅长的东西，上次实在是太巧了，正好选了一首带戏腔的歌曲，才正中了他的长处。
    这次他不光要选择自己不擅长的方向，连歌曲也要认真挑选才行。
    他一定要选上自己搞不明白的东西。
    大半人都选择完毕，容槿终于结束了思考，走向了vocal组。
    搞男团的大部分人都比较擅长舞蹈，vocal和dance选择的人并不多，选组完成以后，容槿只在声乐组看到了一个熟人，苏扬。
    看到容槿跟自己选一样的方向，苏扬激动得上前握住他的手。
    “既然也选了vocal啊，太好了！你还记得我吗？我是苏扬啊，初舞台的时候我就坐在你旁边，你还给我讲了你跟你前金主的八卦呢！”
    容槿的手被他摇来摇去，连带着身体也跟着摆动，他点头道：“记得的。”
    虽然他不记得自己有讲过什么八卦，但他记得苏扬这个人。
    苏扬不好意思笑笑，“那等会儿如果你有选组员的权利的话，可以选我吗？”
    “当然这个不是强制的啊，我就是来毛遂自荐一下，因为我之前听钱越他们说你是一个特别好的队长，我就还挺想跟你成团的。”
    “可以啊，”容槿：“不过我提前跟你说好，我的情况你是知道的，等今天结束，我就又要请假离开了，如果你跟我一组的话，可能得你来或者谁来代当队长，或你们训练的时候只有四个人，我是不参与的。”
    苏扬比了个ok的手势，“我知道啊，但是这个无所谓的，管你唱没参加训练，公演表现得好不就行了么。”
    “上一期公演，你几乎是带动了整个组的人的票数一起提高，这就够了啊！”
    苏扬没说的是，其实他也有一点私心。
    如果他们这一组也能得到上一组的待遇，容槿发个微博公开道歉，说不定他们组的人也能得到很多观众的投票。
    苏扬本人都没问题，容槿当然没有什么意见。
    他不管苏阳抱着什么目的，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苏扬抱着什么目的，只要对方不介意他会离开就行。
    反正对他而言，跟谁一组都没有什么差别，有人愿意跟他一组，那做个顺水人情也没什么不好的。
    正好他下一周又要请假了，可以让苏扬代当组长。
    每一位练习生都确定好了自己的方向以后，就到了成团的环节。
    还是五个人成一团，由前20位练习生挑选组员。
    容槿不光有选择权，还是第一个挑人的。
    他先指了苏扬。
    苏扬提前说好不介意他会离开的，但其他人没有，所以在选剩下三个人的时候，他还是提前说明了自己的情况。
    “我不光会训练期间缺席，而且我在刚才的获奖感言就已经说过了，我志不在娱乐圈，我会更希望自己被淘汰。”
    “所以我待会选个会选择一首自己唱不了的歌，你们如果介意的话，在我选到你们的时候，你们可以拒绝我。”
    说完，他想起来自己选歌的想法好像没有跟苏扬说过，他回头又跟苏扬说：“我会选自己唱不了的歌曲，你介意吗？”
    苏阳摇头，“不介意。”
    如果说苏扬一开始是奔着容槿能给他带来名气，那么现在，他倒真觉得容槿是个好队长了。
    容槿是真的尽可能在不给别人带来麻烦。
    说完以后，容槿就随便看哪个人顺眼就指了谁。
    指到的人好想都没什么意见，很快就凑齐了五个人。
    选组大概用了一个小时，还有一个小时到十点，正好可以用最后一个小时可以用来选歌。
    容槿这回记住了上次的教训，没有把选歌的权利放给其他人，而是自己选择了一首他听了以后保证不会唱的歌。
    选完以后容槿回头，看了看自己的新组员，确定他们没什么意见，便确定了歌曲。
    容槿明早就要去录《小众爱人》，今天的录制结束，他便回宿舍提前收拾行李。
    第二天一早，在他准备离开之前，发现训练营门口有一个人。
    远远的看不清那是谁，只能分辨出是一个挺年轻的男人。
    走近了才发现，竟然是陆有。
    大清早的，训练营里没什么人，行李箱拖在地上摩擦出哗啦啦的声音。
    容槿走近，跟陆有打了声招呼，“陆老师好，您怎么这么早站在这儿。”
    听到这个问题，陆有眼神稍微飘了一下，将拳头比赛唇边轻轻咳了一声，像是在掩饰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早上风景好出来，看看风景。”
    容槿：“……”
    这么个影视基地都是搞出来的假场景，周围全是什么餐馆车站，有什么风景可看的？
    不过陆有是老师，他愿意站在这看风景看吧，跟他没什么关系。
    “好的，”容槿朝他摆摆手，“我赶飞机，就先走了，陆老师您慢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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