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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对啊,况且夏王殿下骗我们干什么,我们一穷二白的,又没有什么好图谋的。”
    云舒微笑,他图的就是他们的人呀,不然他费劲扒拉地把人从这拉去西州干什么。
    “去吧,树挪死人挪活,如果西州真的一无是处,夏王殿下怎么会去呢。而且还有大雍最厉害的萧将军在,我觉得我们有盼头呀!”
    “萧将军”的名头,比夏王殿下好使多了。
    一提起“萧将军”,顿时好多人都意动了起来。
    “好,我们去!”
    “我相信夏王殿下!”
    “父亲,我们也去西州吧。”
    很快,两千的流民全都决定要跟着去西州,反正这一路有夏王的粮,他们也饿不到。
    见众人都应下,云舒让曹诚去掉了防护,将人都放了出来。
    与此同时,吕长史也上前来,“启禀殿下,饭已经做好了。”
    饭香味,早就已经勾得这些流民口水连连。
    众人已经饿了好多天,一听到饭好了,眼睛都绿了。等到云舒下令“可以开饭了”,顿时像狼群一般,向临时搭建的灶台冲过去,幸好亲兵多,及时让他们排好了队。
    见流民离开,云舒将小李飞给吕长史抱着离开,他侧头问一旁跟着的曹诚,“刚刚带头闹事的几个认得出来吗?”
    曹诚脸色一僵,惭愧道:“我只知道一开始领头跟我对峙的叫孔先生,后来人群里起哄的几个,他们低着头,人又太多,我没看出来到底是谁。”
    云舒背着手慢慢地走着,视线在排队等着领粥的人群中掠过,最后锁定了几名端着破碗有说有笑的几名壮年男子。
    他淡笑着收回目光,“没事,能找到的。”
    曹诚有些莫名,连他都没看清,怎么找?
    第6章
    流民们背着破旧的行囊,手里端着缺了口的碗,在王府亲兵的指挥下排着队,依次到前方领粥。
    由于人数众多,这样的队伍并不止一支。
    大家翘首以盼地盯着前方兵士手中的勺子,只见这只大勺在锅里搅拌一下,随后捞出满满一整勺的稀饭,倒进排在队伍最前面那人的碗里。
    除了稀饭外,每人还可以领到一只大饼。
    排到的人,一手端着盛满稀饭的碗,一手在身上擦了擦,从另一名兵士手里,接过干净的饼子,随后喜笑颜开地不停道着谢离开。
    看得后面没排到的人,口中不自觉地吸着口水,等得越发着急,恨不得立刻涌上去。然而那么多兵士看着,他们只能守规矩乖乖排队。
    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都可以领到吃食。
    这些领到食物的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在车队外围随意找了个地方盘腿坐下,一口饼子一口稀饭地吃了起来。
    有人吃着吃着就哭了。
    “娘,我们有救了,您要是能再多坚持半日该多好呀。”
    “狗娃,咱家要去西州了,爹没用,爹只能将你留在这了。日后也没办法到你坟前看看你,给你去去草,烧点纸。是爹对不住你啊!”
    悲伤的气氛蔓延着,此时有人笑着说道。
    “你们真是死脑筋,谁说必须要去西州了,咱可以不去呀。”
    “可是不去西州,难道要继续饿着吗?”
    “说你笨,你还不认。”那人招呼周围几人靠近自己,随后四下看了几眼,发现没人注意到自己后,低头小声对着其他人说道:
    “咱们可以表面上假装同意去西州,那个夏王殿下这一路必定给我们提供吃的。从兰州到西州,要经过凉州、甘州、瓜州、沙州这些个地方,我们可以到了沙州的时候,再反悔不去了,直接白吃白喝一个多月。
    到了那时是留在甘州凉州,还是回来,大家都随意。不过我建议还是回来,因为这一来一回刚好快到了春耕时候,我们直接回原州老家种地。你看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还不耽误我们春天种地。”
    这人的算盘打得,珠子都要蹦到云舒的眼睛里了。
    “这……答应得好好的,又不去,不就是骗人吗?”
    那人恨铁不成钢,吃饱喝足后的吐沫星子都要喷到了老乡脸上。
    “你是真的不知道西州那是什么地方啊,被萧将军收回来又怎么样,说到底那也是一片荒漠啊。玉门关外寸草不生也不是说着玩的,那地方穷得连树皮草叶子都没得啃,去了哪有吃的?”
    “天呐,居然是这样啊!”有人已经被说得心动。
    但也有耿直的。
    “你不要在这危言耸听。西州要是真如你所说的那样,夏王殿下那般金尊玉贵的人,怎么会愿意去?况且,虽然我大字不识几个,但也知道知恩图报和言而有信这八个字!
    你这等偷奸耍滑之人,要是在我们村,可是要被人唾弃的!”
    鼓动别人逃跑的人压下心虚,强作镇定地说道:“我也是为了你们好,信不信随你们,到时候吃苦受罪,可别怪我没有早早提醒你们。”
    “哼,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说着起身就要去往另一处,却不想刚起身就被两名突然出现的兵士给控制了起来。
    他惊慌挣扎,“你们干什么?”
    曹诚此时也走了过来,闻言咧了咧嘴,露出满口大白牙。
    “别怕,我家殿下请你喝杯茶而已。”
    与这人一起被请了喝茶的,还有八人。
    九人被领到一处空地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快就被提溜了出来,明明他们还什么都没干成呢。
    云舒听到曹诚回来禀报,说人都已经抓到了,慢悠悠从远处走来。到了近前,曹诚极有眼色地搬来一把椅子,“殿下,您坐。”
    云舒也没客气,一撩衣袍坐下后,盯着眼前低着头的九人看了看。
    站在下方的九人心中忐忑,大气也不敢出。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云舒还是没有说话。明明是十月的天气,强烈的压迫感却让这几人心慌得额头都开始冒汗。
    看不到座上人的表情,只能听到对方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木椅扶手的声音,这让他们将头低得更低,心里也更加地没底。
    云舒倒不是故意吓唬他们,而是在看一样东西,一个突然出现在他脑海里的东西。
    半个时辰前,就在他说完去西州的流民都可以吃上饭时,一本黄色的书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这书原是那本夺嫡文,但是此刻原书名已经褪去,转而换成了另几个字——《雄霸天下之我的人生我做主》。
    云舒尴尬得脚趾扣地,他有多少年没接触过这么中二的东西了。
    书本翻开,原先的文字消失殆尽,只在首页显示了一点使用指南。
    说这是一本书其实是不准确的,它更像是一个道具,或者说一个系统,一个抽奖系统。只是不知道抽出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而已。
    按照使用指南上的说法,当书的拥有者累积到五千点民众好感信任度,就可以开启系统。此后每增加一千点好感信任度,就可以增加一次抽奖机会。
    此刻书中显示,云舒拥有的好感信任度为六千一百八十七点。
    云舒不懂它到底是怎么统计计算的,就如同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一样。但他向来“信奉既来之则安之”的道理。既然给了他这个系统,那他就用了看看。
    那明晃晃的“抽”字,不停闪着光,云舒最终还是没忍住抽卡的诱惑,他搓了搓手,毫不犹豫地按了上去。
    一阵波纹散去,小黄书原本空白的第一页,出现了新的内容。
    ——火眼金睛!
    云舒眼中的世界也彻底变了样。
    原先寻常的百姓和兵卒,此刻脑门上方都显示着不同的人名,而且还是带了颜色的。
    大部分人是绿色的人名,中间有几个黄色的,最显眼的就是落在两千人里也分外显眼的红色人名。
    正是因为这个,云舒才能将那九个人给抓了出来。
    云舒集中精神重新看向小黄书,只见火眼金睛的下方显示了新的内容。抱有敌意者显示红色,好感信任者显示绿色,中立为黄色。
    看来自己带来的那五千人也不全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不然一开始也不会启动不了系统了,现在看过去也确实如此。
    倒是这两千的流民中大部分人是绿色,除了这几个红名的,黄名很少。
    不过人都是善变的,如果让这几个红名继续捣乱,谁也说不好这些绿名会不会变黄变红。
    秉着早日解决不留后患的原则,云舒发现人不对后,立即下令将这几人给抓了起来。
    沉默良久给足了压迫感的云舒,突然开了口。
    “你们互相认识,还都不是流民,说说你们潜伏进流民里,到底想要干什么?又是受了谁的指使?”
    云舒猛地出声,吓了那几人一跳。
    有早已慌乱的,直接被吓得跪倒在地。
    但也有心理素质强的,“小人不知道殿下何意,我们一同逃荒,在路上自然就认识了。哪有什么人指使?若殿下此言是逼迫我们,不想要我们继续跟着,那我们离开便是。倒也不必找我们另有图谋的说辞。”
    这人不光咬死不认,还趁机给云舒抹黑。
    他们要是离开了,就是云舒对流民区别对待,说明之前说的只要愿意去西州就会带上他们的话,都是骗人的。
    而且给别人的信息是,夏王今天赶走了他们,谁知道明天会赶走谁,一个月后他们这些流民还能剩几人?
    这些个言语中的小伎俩,云舒自然看得分明,他笑了笑玩味道:“嘴还挺硬。”
    他并没有拦着人,所以这边的动静还是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不少人自发往这边靠拢,索性曹诚为了云舒的安全着想,怕了不少人围住,倒是将外面的流民隔了开来。
    但是没有遮挡,此处的对话,外围的人也听得一清二楚。
    那人见此情景,趁机说道:
    “殿下莫不是还想要屈打成招?即使殿下用刑,小人还是那句话,我是与大家一同从原州过来的。我们都是被灾荒逼迫得背井离乡的苦命人,哪就里有人指使了。”
    这人的话,立即引来其他人的赞同。
    “就是啊,要说指使,那也是老天指使,是老天害得我们如此。”
    百姓们既容易被忽悠,也容易被煽动,眼见他们的说话声越来越大,云舒用手压了压示意他们安静。
    没想到曹诚喝止几声没有反应的流民,见到云舒的一个动作,就安静了下来。“我们还是看看殿下怎么说吧。”
    云舒小声交代身边的一名兵士,随后那人带着十多人将那九人围住,动作利落地就开始脱他们的外衣。
    “干什么脱我衣服!”
    “还有没有王法天理?怎么青天白日抢人衣服啊!”
    此时的天气已经冷了,这些人虽然衣服破烂,但也里三层外三层穿了好几件。兵士们完全不顾他们的叫喊,三下五除二脱了他们破烂的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