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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江麓不太诚恳的“哦”了一声。
    “正好有个事情,我要严肃地和你说。”
    商泊云蔫吧吧地应声,以为江麓想转移他的注意力,换个话题。
    他贴心的老婆……不能让他再担心自己了。
    暖色的阳光落在江麓侧着的脸上,今天的天气实在很好。
    商泊云勉强打起精神,抬眼看去,硬是从这张满是伤痕的面容上品出了勾魂夺魄的意味。
    他的心脏又忍不住轻轻抽搐。
    “乔叙和我什么都没有。”长睫在眼下映出浅淡的弧影,漂亮的桃花眼注视着商泊云,“他也在你的记仇名单上吗?”
    ……
    “谁?乔什么?什么什么叙?”
    商泊云的心脏当场宕机。
    第88章
    “这是谁的名字吗?好怪。”商泊云像第一次听到这两个字一样, 眼神透着清澈的茫然,“为什么要说你和他没什么?”
    商泊云像是联想到了什么一样,神情很快变得低落, 不存在的尾巴也耷拉了下去。
    “就算真有什么……我也会默默接受的。”
    演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但请问之前酿醋酿得飞起的人是谁?
    “真的不认识他吗?”
    “我睡着了做梦的时候, 有点爱说胡话。”
    商泊云张口就来,同时迅速思索江麓的反应。
    偶然的随机性事件不会具有唯一性。
    他能回到过去, 那么二十六岁的江麓也同样可以。
    但是“以后”的江麓和他是十分纯粹的床伴关系, 他们亲近但不亲密。
    再者——商泊云想起自己借着多活了九年的经验,一步一步把江麓吃到手的行径。
    莫名就有点心虚。
    商泊云伏在床缘, 抬着眼睛看江麓。
    原本长而薄的眼皮就没有了攻击性,淡色的眼睛里落满阳光, 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光泽。
    江麓很吃这一套。
    循着记忆,江麓知道在床上的时候,商泊云偶尔也会露出示弱的神情。
    并不直白, 但一定能让他察觉到, 然后有什么要求稀里糊涂就答应了。
    顶着十七岁的壳子,这家伙卖乖真是越发得心应手。
    “我头还有点痛。不对……老婆, 你的手现在还是很痛吗?”对着受伤的江麓, 实在没法装可怜,商泊云选择装傻。
    江麓不在意这道伤。
    他得到了之后九年的记忆, 知道自己在生理、心理上遭遇的事情远远胜过断骨的痛楚。
    再说,他的父亲绝不会允许这双手就此不能再弹琴。
    思及江盛怀, 江麓情绪有一瞬复杂:“是很痛。”
    他的神情低淡下来。
    “我要不问问乔叙?他说自己有个朋友是很厉害的骨科医生。”
    “朋友?骨科医生?”商泊云摇头否决, “他说的是他的一个前任, 医科大的副教授。不过现在副教授估计刚上大学, 肯定指望不上……”
    四目相对,江麓微笑地看着商泊云。
    商泊云一噎。
    伸头一刀, 不挣扎了。
    他坐到了床边,离江麓更近了一点:“首先,我想知道,你是二十六岁的江大麓,还是知道了以后的事情的江小麓?”
    江麓被这个说法逗笑了:“两个记忆我都有,我想,本质上是大还是小并没有差别。”
    商泊云对自己脑袋里的浆糊感到悲哀。但他迅速抓住重点,恶人先告状:“那乔叙为什么连这种事情都和你说?!”
    “我明明校庆那晚就和你说了,乔叙这家伙很坏,他对谁都一副可以剖心肝的样子。”
    “我随便编的啊。”江麓轻描淡写。
    “……”
    该死,就说让乔叙少沾花惹草,前任太多迟早出事。
    可为什么是他先栽跟头啊!
    商泊云脑内飞速过了一遍自己的所作所为,包括但不限于幼稚地把人拢到身边、骗江麓叫自己老公、假装纯情男高教江麓接吻、给自己各种承诺等一系列圈地标记行为。
    一旦被江麓知道这是二十六岁的自己的举动,脸皮厚如商泊云,也终于后知后觉地不好意思。
    但如果江小麓一直知道,只是没有揭穿他的话——
    那他是真的相当十分很喜欢我!
    浆糊快速运转,商泊云剑走偏锋地得出如上结论。
    “哪怕是二十六岁的我?”商泊云目光灼灼地追问。
    江麓听出了他的郑重。
    曾经悲观的认为自己和商泊云不存在可能,囚徒就应该待在密不透风的笼,哪怕完成妈妈的理想,也依然背负着沉重的罪责。
    但渴求了九年的人以无比坚决的态度出现,然后,有光照了进来。
    江麓想往前看。
    “从十七岁,及至之后的九年,再到二十六岁重逢。”因为受伤的缘故,所以声音没有什么力气,但一字一字都很清晰。
    江麓觉得自己沉闷的灵魂也变得轻盈,要是有一阵风,它就能飞起来,去看到世间繁盛的景象。
    “一直以来,我就很喜欢很喜欢你。”
    商泊云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什么?喜欢了我这么久吗?”
    他没伤到喉咙,这会儿却觉得吐字有点艰难,好像声道也要变成糨糊化掉。
    江麓点头。
    商泊云的呼吸不自觉重了起来,他的表情变幻莫测,最后猛然捂住了脸:“可你那个时候问我要不要做床伴,我还以为你只是刚好想找个人缓解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