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正在全力回想原书剧情。
《穿成男频爽文的恶毒女配》这书,作为一本穿书文,它有个非常与众不同的特点。
它穿的这本“男频爽文”是真的存在。
而且这本男频爽文,在男频的地位很高,是某大神作者的处女作+成神作,全书近五百万字。不过由于过于黄暴,且全书充满了乱七八糟的政治隐喻,这本大神处女作早就被封了,现在只能在各种乱弹弹窗的盗文网里找到最初的版本。
然而这些信息并没有什么用。
因为江晚没看过这本男频小说。
而《穿成男频爽文的恶毒女配》,作为一本小言,只有三十八万字。
用脚指头想,都能想到这本《恶毒女配》到底删减了多少原书情节。
江晚虽然完整地看了开头和结局,但中间隔三差五跳了蛮多无脑打脸情节,这三十八万字的剧情,熟知的不到一半。
她记得原书有个敖烈,甚至还记得这个敖烈的父亲――东海龙王是个狗狗怂怂的老实人,但是就是不记得敖烈到底是在哪段剧情出场的。
总、总不会是个炮灰吧?所以她才没印象?
没道理啊,这位三太子和薛师兄有血缘关系,眉眼间甚至有点相似。能和薛师兄相似,那得长得多好看,所以看长相完全不像个炮灰啊。
对了,弘阳仙长好像并没有把全部身世告诉薛师兄,薛师兄应该只知道自己父亲是条浮山龙,并不知道自己父亲还是现任东海龙王的亲弟弟。
龙族那边好像也觉得出了位盗取星官宝物的浮山龙蛮丢脸的,对这件事三缄其口、很少提起,老实人龙王想必也不会主动对自己儿子提起。
没错,整个龙族对“浮山龙”都挺敏感的,除非是圆不下来的大错,否则绝不会让外人插手对浮山龙的惩处。
由于整个龙族高度自治,分管天下水域,三清道祖对这个天庭中唯一的非人种族十分不放心,在四大部洲都设下了剐龙台,惩处“恶龙”。
当然,恶龙的定义由天王府定。
这样恶劣的处境,也难怪刚才那位三太子比较敏感,出口就是质问。
江晚十分严肃地盯着这位堂弟看,试图再回想起一点有用的情节。
唔,年少气盛,锋芒毕露,狠戾又单纯,认真起来气质很有攻击性……
她凭着第一印象在脑海里给这位堂弟胡乱加形容词,忽然被薛师兄瞪了一眼,委屈又茫然地回望过去,可是只得到一个更加冰冷的眼神。
完蛋了,薛师兄好像真的生气了。
薛师兄面无表情的时候居绝大多数,可是据江晚这些天的经验来看,“面无表情”也分很多种,而目前的这种面无表情,江晚暂时没看懂……
不管她哪里惹师兄不高兴了,现在认错还来得及吗qaq。
“在下薛怀朔,自混元山而来。”薛师兄瞪了她一眼之后就懒得理她了,看向对面浪尖上立着的年轻男子,声音冰冷,“途径此地,并非有意冒犯。”
说的话挺礼貌,可他那语气明明是要灭人满门的肃杀和不耐烦。
敖烈听到他的名字之后,立刻就有点走神了,眉头微微紧了紧,似乎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一看就是那种上课可以随时随地开小差的后排同学。
在他们交流的时候,江晚从傀儡鸟上跳下来,轻飘飘地落在薛师兄身侧,心意一动,那架木质傀儡就带着满脸懵逼的傅子诚飞向只剩半截的大船了。
傅子诚回过头,在傀儡鸟上恍然大悟,喊道:“喂,你之前是不是骗我――”
他话到半截,就硬生生停住了,表情有些滑稽,好像谁忽然给他下了一个禁言咒。
薛师兄。
江晚再次确定薛师兄真的生气了。
她沉默地站在他身侧,决定接下来的时间饰演一个正在默默融化的冰淇淋,一句话也不说,假装自己不存在。
那位穿着玉色铠甲的三太子,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没想出什么,索性不想了,下巴扬了扬,继续刚才的话题:“你身边那个人又是谁?刚才那个凡人和你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掺和东海的内务?”
不愧是堂兄弟,这俩个人是根本不会好好讲话是吧。
默默融化了一半的冰淇淋江晚觉得这俩人再这么凉飕飕地对话,迟早要打起来的,为了不酿成什么家庭悲剧,她顶着薛师兄的死亡凝视,硬着头皮抢答道:“我叫江晚,是薛师兄的师妹。”
她还要保证薛师兄平安到达鬼城幽都呢。
那个堂弟看起来挺厉害的,万一薛师兄和他打架受伤了,等到幽州碰见埋伏已久的原女主饶赤练可怎么办啊?
敖烈皱了皱眉:“我以前也有个师妹,不过后来死了。”
江晚看了他鲜活骄傲的眉目一眼,小心翼翼地说:“不好意思,您……节哀。”
敖烈摊摊手:“无所谓,她还蛮讨人厌的。”
江晚:“……”
江晚:“……哦。”
她继续小心翼翼地说:“刚才那个凡人是我的朋友,那条龙想吃他,我们也不是故意要杀死他。”
而且那条龙好像还没死,她觉得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敖烈若有所思:“我以前也有个人类朋友。”
江晚:“……”
江晚忍不住问:“他也死了吗?”
敖烈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差不多吧,半死不活的,你知道吧,凡人老了就那样。”
江晚:“……”
他见江晚的表情有点奇怪,还给了个建议:“所以不要和凡人做朋友。”
薛怀朔没想到他们竟然还聊起来了。
他直接把站在身侧的人往后一拎,阻止她接下一句,抬眼看过去:“既然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
江晚闻言,配合地向那位东海三太子挥了挥手,在薛师兄看不到的地方给他做口型:“对――不――起――”
敖烈似乎很少遇见年龄相仿的人,看见她这幅狗狗怂怂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也挥了挥手,大方地说:“无所谓,反正他犯下大错,迟早要死的,既然是误会一场,澄清了就好。”
他身后那些龙已经把刚才逃出来的那条浮山龙用锁妖链捆起来了。
那条浮山龙鳞片脱落,明明已经浑身都是血了,重伤垂死,还在疯狂的挣扎,发出凄切的嚎叫。
可是再怎么挣扎也没用,转瞬间他们就全部沉入海中。
海面冰块消融,浪头平息,除了海水中一时无法稀释的血色,一切都恢复了原样,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江晚有些不忍心,默默转过了头。
“师兄,”她小声地问:“刚才那条龙是犯了什么错啊?你知道吗?”
薛师兄没理她。
真的生气了……
江晚为了掩饰尴尬,又嘟囔着跟了一句:“那条龙总不会是猥琐大叔,光天化日调戏了人家小姑娘吧……”
她头顶传来了一个冰冷的声音:
“她是雌性。”
江晚没反应过来:“嗯?”
“那条逃出来的浮山龙,她是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