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系 作者:不会刨坑的蛛
第 24 章
动物系 作者:不会刨坑的蛛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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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听杰开进内院停下路虎，发现老男人还是魂不附体。
轻轻拍拍他的手，从另一个手心里传来的冰凉让苏听杰心里一紧，不由手也有点紧。
章哲看着他，渐渐脸色好了一些，然后笑了笑，虽然有点僵硬。
“准备好了吗？”苏听杰不禁握着他的手问，温柔得不像自己。
“……嗯”章哲紧抿一下嘴。苏听杰舒心一笑牵着章哲的手，进到自己的家里。
章哲全神贯注的看着苏听杰的家。
是低调的奢华外加田园风格的极致混搭，看起来主人的品味上乘，简易舒适中又带着细致的讲究。大气的整体风格外加致的细节设计，完全不似一般的别墅那般高高在上又拒人接近。
一栋房屋的感觉，其实就是主人的感觉。
章哲才觉得苏听杰阻止他买礼物的“暴行”其实挺英明的。他想买的礼物都不太适合这里。而且即使是初次见面，例行公事的礼物对这间房子的主人来说也未免矫情。
于是章哲在接收到这栋房子的第一内在时，突然就很放松了，手心因为苏听杰传来的温度而出了一手汗，苏听杰依然握着他的手，小伙子的贴心让他意想不到。
下一秒钟，楼梯转角后面出现一个身材和脸蛋都标致到不像话穿着考究又个的美女，大方又温和地朝他们笑着走过来。
1米75的个头，身材匀称又修长，一头保养的很好的黑长秀发自然地梳了一个发髻，，穿着夹克式的简易外套和牛仔裤，居家的鞋子也是样式讲究，眉眼之间跟苏听杰有8分的相似，眼角的一点时光纹理也让淡妆修饰得恰到好处。浅色的眼珠透着明但不尖锐的神采，成熟的韵味和高雅亲切的气质全身弥漫。
章哲几乎“一见倾心”，于是在心里下了结论并先声夺人问了一个礼貌的问题：
“这是你姐姐吗？”没听他说起过，不过他什么也没跟他说过。
苏听杰的突然又握紧了他的手，章哲吃痛的抽了出来。
然后一个很有磁的中女声给出了答案：
“我是听杰的妈妈。”
章哲一脸尴尬的坐在苏听杰家里的软韧到不想话的沙发上，脸很不争气的红了半天。
刚才把阿姨认错了，还没什么，那是个“美丽的错误”而且是一个是个女人就会喜欢的错误，可后来苏妈妈（还翠姐姐呢）引他到沙发上坐的时候，他一屁股差点坐翻到后面——从来没想过有沙发会这么宽这么软。
丢人到人家家了真是！
心里一阵飙泪淹了一心的潮湿，脸红的控制不住，只能把头低得过分一点了，抓起桌上的绿茶一阵猛喝。
苏听杰只是互相介绍了一下，然后也不说话了。
于是章哲粉着个脸，（红红消退中）只能看着比他高比他显年轻比他有气质（？）比苏听杰还要漂亮的苏妈妈问他问题。
“章哲，是吗？”美女妈妈的微笑，不造作又保持着礼貌，亲切的恰到好处。简洁的问话让章哲更觉醒于自己的不得体。
这种美丽又亲切高贵又不高傲的女，对章哲来说从来是只有在书上和电影里才会出现的神仙级女人，让章哲有种不真实的错觉盘旋在脑子里。面对面前这个“活生生”的苏妈妈更是惊喜又紧张，苏妈妈不仅具备那些特，而且从内到外散发着个的气息，果然是个优秀的美女设计师啊，作为女人来说简直就是——完美。
如果万一在街上看见了这样人间天上的气质美女，章哲一般都会假装干别的事，然后跟着人家至少走两条街看个够才行。这么多年的实践锻炼出来的眼力，那叫一个……不像好人啊。
“是”怎么称呼呢？“苏妈妈”显然不合适，在心里叫就行了。“苏伯母”更不合适，“苏阿姨”也不对太起美女妈妈了啊！“苏姐姐”差辈分，洋气一点，来个英文“anti”又实在矫情，俄文太绕嘴法文咱又不会。。。。。。
“你叫我苏阿姨就行了。”他的心思真的全写在脸上的吗？
“那样……太对不起您了。”脱口而出的话，让章哲恨不得打嘴了事。没想到苏妈妈豪爽的笑开了，笑声里底气十足。苏听杰也好笑着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解围的意思。苏妈妈却在不经意见转头看着自己的儿子，眼里闪过一丝难解的神情。
章哲觉得自己脑袋里的保险丝这回是提前烧断了，温度还没到最高点就烧断了，要不然不会短路到说傻话的地步。现在，他的脸是接着“燃烧”而且温度“还不错”。
“衣服喜欢吗？”
“啊？”章哲一时没反应过来，想明白之后才答道“喜欢很喜欢，本来我买不起……可是穿在身上很舒服，别人还老问是在哪里买的。”有点儿语无伦次。
“那就好。”让人实实在在满意的答案。
“今天，一起吃个晚饭吧，苏阿姨下厨给你们做好吃的。”美女苏妈妈眼带笑意说完，就起身走开了。眼见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章哲觉得自己一下子从僵硬变成瘫软。扭头看见苏听杰一脸的似笑非笑看着他。
“你有口福了。”不冷不热的一句。
章哲真的有口福了，造型简易雕花美的木质餐桌上，六个白色的细瓷盘里装着三荤三素，颜色看起来漂亮又勾人食欲，中间被围住的海鲜汤更是飘出诱人的香味。
那真实的香味让章哲觉得自己一下子感到了实在并回到了人间。
于是
章哲一下子察觉到自己饿了。但是在这么漂亮的环境里对着这么漂亮的人吃着这么漂亮的菜，章哲又很不知所措。
章哲和广大的朴实的劳动人民一样，对应酬深恶痛绝。虽然这个不是应酬，却比应酬更加让人紧张。
“吃饭吧，我的手艺看起来还不错吧？”
说着还拿公筷给他夹了一个**腿，然后又给苏听杰夹了一个，小了一点。
章哲刚想说“谢谢”就听见苏听杰撒娇了。
“妈妈，偏心！”章哲吓得忘记吃饭了都。
“听杰，当着朋友的面还不懂事。”说是这么说，美女妈妈又给自己儿子夹了一筷子蜜汁火腿。
章哲突然想起自己那个短小悍的妈，她从来不会这么温柔大方地宠溺他，还总会揪着他的左脸让他下楼吃饭。
九年没有回家了，虽然每年过年都会悄悄回家，看他们一眼，然后在家附近租个旅馆住到年后，假装自己是在家里过的年，可心里面家的那一份真实的空凉是不会被假想给填暖的。
嘴有点瘪，扒着饭没吃进嘴里，怕看起来不礼貌赶紧吃了几大口，嘴里咸苦之余又差点噎住。
苏妈妈看见他的反应，给他添了汤，又开始了问话
“章哲，也是个视觉设计师。”微微肯定的询问，苏听杰的说话方式有一部分是来自于美女妈妈才对。
“算不上。”他一直觉得自己不够格被称为设计师。
“怎么说呢？”
“我还算不上设计师，我的设计缺乏灵气，学了四五年，干了七八年还是没有什么大的进步。”这是苏听杰的话，章哲听了虽然生气事后却不得不认同。
“听杰说的，是吗？”
“……”真是一个太聪明的妈妈了！
“听杰对人的要求一向很高。”看一眼自己的儿子。
“不过苏阿姨倒是认为对设计来讲，灵气很重要，但是时间久了，设计师和设计之间的默契交流却是更加重要，这也是设计对设计师的要求。同意吗？”
章哲忙点点头，黑色的眼珠转了半圈儿，看着美女苏妈妈，还想要听更多。
这种话死小子死也说不出来啊……
“而且灵气是可以培养的，你知道吗？”
章哲忙又点点头，干脆放下筷子。
于是两个人开始了“专业”的聊天。
刚才还撒娇的苏听杰彻底地被晾在一边。
晚饭吃了一个多小时，章哲意犹未尽，很是受教。接触成功设计师的机会是很难得的，更重要的是，想不到如此成功的苏妈妈居然愿意跟他讲这么多自己的专业见解，就算是隔行如隔山，但各门类设计之间的血亲共同让他依然获益匪浅。
而且在他讲自己的理解的时候，美女妈妈也是非常认真的在听。
章哲一下子觉得苏听杰这个死小子太太太太太太……幸运了。
这种完美牌子的妈妈从哪里来的啊？难道是圣母玛利亚在世？
之后苏听杰被美女圣母妈妈叫到厨房帮忙切水果，明显是“有句话儿要交代”，章哲这才没有非抢着要洗碗，耐心又忐忑的等在客厅那一座柔软又韧的沙发上。
不久苏听杰面无表情的出来，拉着他起身道了别就走了。
从苏妈妈家里回来，坐在车里。
苏听杰一路眉头紧皱专心开车，
看都不看他一眼。
章哲心里忐忑，不知道苏妈妈对自己什么印象，看着苏听杰的样子却也不敢问，心里的不安并不比来的路上少多少……
苏听杰不能接受
刚才妈妈叫他去厨房。
妈妈说老男人“虽然有一点点傻气和鲁莽，但是很可爱很实在。”对于这一点，苏听杰是深表同意的。
妈妈却接着说了一句
“就像你爸爸当年一样……”
于是，苏听杰本来到嘴边的话终于也没有说出口。
苏听杰此一生，自恋自负高傲而不可一世，但却最听妈妈的话。
像当年知道自己的取向时，他告诉给妈妈，本来以为会引起轩然大波。但妈妈听到他的“问题”后只是非常镇定得带着他跑到国内国外各个地方，试了各种方法，最后他说他还是喜欢男人的时候。妈妈笑得轻松又美丽，她对他说
“喜欢就喜欢吧。”
那个时候妈妈教给他的，聪明人是，对于无法改变的事情应该先要用尽全力努力，然后如果还是改变不了，就要学会适应学会接受。
这就是他才华横溢智慧又美丽的妈妈。
这就是他大方又个，聪明而不尖锐的妈妈。
一个完美的女人。
除了一点
他小时候一直有一件事情想不通也接受不了。
苏听杰此一生，最爱他的妈妈，最恨让妈妈的伤心那个他叫做“爸爸”的男人。
记得小时候看到那个男人，在外面花天酒地，胡作非为时他问妈妈，那个男人凭什么这样对待你？生意失败难道可以成为花天酒地的借口吗？为什么可以分开而不分？难道是担心世俗的眼光吗？明明不是没有办法离开这种难堪的境地。
妈妈说：“听杰，妈妈改变不了了。”他不知道他完美的妈妈有什么是改变不了的事情，他想不通，从那个时候开始，他没有在叫那个男人一声“爸爸”。
知道后来他知道了，妈妈改变不了的就是——爱，她完美的妈妈爱着那个本不值得她爱的男人。
他改变不了更加接受不了，后来从家里搬出去，在后来接直接出国呆了这些年。
刚才妈妈还跟他说：“听杰，回来帮妈妈吧，妈妈的公司你迟早是要接手的。你爸爸需要去日本住一阵子，那里有最好的骨科医生，妈妈要陪着他去看看。”
现在那个男人出了车祸，躺在医院里，妈妈依然照顾着他，为了照顾他，把自己的辛苦打拼的事业也要放下，而且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舍得。
心里想通了却更加接受不了，苏听杰眉头蹙紧起来。
章哲看着他紧绷的脸，小心的问他道：“怎么了？”
苏听杰的反应太让人忐忑。
看着章哲的黑眼睛，苏听杰转头看看他，缓缓说了一句“没事。”
这种不明确，只会加重别人的怀疑而已。
章哲本来觉得美女苏妈妈应该至少不讨厌自己。人对别人对自己的态度是有悟的，尤其章哲对别人对自己的态度又十分敏感。（自尊心很重嘛！）
可苏听杰的态度，真的太让人疑惑了。
疑惑地让他对本来确定的事都产生了怀疑，从而生出其他的怀疑。
苏妈妈不喜欢他吗？刚才的亲切是客气的礼貌吗？
……
是了，这么完美的人物不会让任何人直接感觉到尴尬，但心里的态度还是很明确的，而且会直接跟自己的孩子说的。
章哲心里一下子暗淡了，大黑脑袋耷拉下来又歪到窗边，看着来来往往的高级轿车，突然心里眼里都很难受。因为心里很可恶的清楚着：
这次没见到连传说也没有的苏爸爸，死小子还连提都不让提。看得出来传说中的苏妈妈对死小子而言不止是重要，而是决定。如果苏妈妈当真不喜欢自己，那么也许恶心的言情剧中的烂桥段都不用出现，就会是直接的烂结果……
苏听杰察觉到了章哲的不安。
但是他也察觉到了自己这一段时间的异常反常还有变化。
心里打了个寒颤
知道自己很反常，以前带人回妈妈家是从来没有的，但是妈妈要求了而且心里认定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于是今天也就这么来了。可是结果是刚才老男人跟妈妈见面时，老男人的紧张让他心里也很紧张，他居然怕！
怕妈妈不喜欢老男人，也怕老男人不喜欢妈妈。（虽然后一种可能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想起许多个早晨看着老男人朦胧着眼睛在他身边，两个人眼里嘴里全是异味异物，他却都没有厌恶的感觉。他的公寓从来都是他的领地，拥着别人醒来更是前所未有。但他现在一次次想要这个老男人来到他的领地，而且如果来了就不想让他离开。
一开始以为自己只是对他有“兴趣”纯属欲望而已。可是吃到老男人之后，他还是一次次想在吃到。而且时间久了，他发现.有时候抱着他，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欲望，只是想紧紧抱着他，就这样抱着。然后希望两个人这样睡着，在这样醒来。
看来是喜欢老男人了。
喜欢就喜欢吧，只要浅浅的也没什么。
可是后来有一回把老男人绑到自己的公寓为了平息老男人的聒噪，在老男人的坚持之下两个人在线观看了《断背山》。（这回连碟都不用租了）
电影播放的过程中老男人一脸过分的坦然，看完还一脸无所谓的感叹：“经典果然是经典。”然后晚上睡醒的时候，他发现老男人往他怀里钻，还抓着他的手握得紧紧地。他清楚地记得，当时自己的心，一下子就被那双有点糙的手揪住了，有点疼，那种感觉就像今天触到他手心的冰冷时，心里的感觉一样。
然后他把老男人抱在怀里才睡着的觉。
原来，已经很喜欢他，前所未有的喜欢。
……
喜欢就喜欢吧，深深的也没什么。
但是，现在，他一脸无措的痛苦坐在自己的旁边，很想拥他在怀里，很想握着他的手给他勇气的冲动是那么强烈，苏听杰忍住冲动却忍不住思索：
想起来自己这一阵子对他的类似“追求”的举动和一直以来由他带来的自己身上强大的小家子飞醋劲儿。
又联想起前天买蛋糕的遭遇，还有今天来妈妈家里的路上自己脑海里的想法。苏听杰心里一阵冰凉
难道对老男人还不止是喜欢？
难道对老男人的感觉和感情是……
爱？！
不可能！！！！！！
苏听杰惊得一脚猛踩刹车，身体惯前冲，差点撞上挡风玻璃，然后听见“咕咚”一声，章哲的大黑脑袋一下子撞到车门上，他反的马上捂住脑袋呲牙裂嘴。
“怎么样？”苏听杰心里一阵阵的异样，心疼，懊恼，不甘心，痛恨，难受五味杂陈。
“没事没事！我头硬着呢！”可不是，最有体会的不止是他自己哦。
不过真的吓到了。
“怎么突然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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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试试车的能。”蹩脚的借口只为了掩饰真正原因的无措而生。
章哲突然聪明的什么也不问了，额头上的包也不再使劲证明自己的存在，一切都沉默开来。
苏听杰重新发动车子，速度减慢。到了灯红酒绿的闹市了，车子游移不定更加缓慢地开着，苏听杰看着车窗外面的花花绿绿若有所思，再也没有看过章哲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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