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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师小南福身回道:“回爷的话,叶将军在朝多年又身兼禁军要职,自然一点就透,京中倒还算平静。不过…甘州那边飞鸽来报,意欲针对户部晏老尚书。”
    “甘州…没记错的话,晏老入京前便是甘州刺史?”
    “是。叶少将军的妻室正是晏老与康宁郡主的亲孙女,只是不知此举是奔着叶家来…还是楚王来的。爷,甘州便在京城之南,路途算不上远,算上飞鸽传书回京中的时日,估摸着那上京之人不日便能到京城附近了。楚王孙如今就在京中住着,又‘凑巧’赶上中秋夜宴这个节骨眼,臣请令…是否要先派人去拦?”
    萧璨端坐主位神情凝重,他转着手上的扳指不言语。
    柯慈在旁担忧道:“若真是包藏祸心之徒,他身边不可能没人看着,只怕打草惊蛇。”
    “爷…”
    萧璨转扳指的手停下,抬头时神情没有半点犹豫,看来已有了决断。
    “拦。不过人不从咱们府里出,温姨母的事没完,殷绰不会完全不知我这半月出京做什么,如此倒也能遮掩一番。小南这阵子还是将心思放在京内,甘州那边让人继续查着,至于截人办事…恩怀,用你从前的门路寻人去办……死活不论!”
    “是!”
    【作者有话说】
    这里解释下正文线时间,文里是按农历算的。所以大婚的七月初五其实是公历的八月二十,萧璨的生日是农历七月十七,公历就是9月1,此时他俩成亲一过去快一个月婻諷了,所以才快到八月十五中秋(公历九月底),经历过国庆中秋假期一起调休的宝子们应该get到这个时间
    第21章 非我所愿
    柯慈与师小南拜访后的当晚,裴玉戈只知萧璨归府,却并未见他人,可见他所料不错。
    翻开那本小册,上面将各府所办不同名目宴席登记得十分清楚,不仅如此,连宴请名单中重要公卿都一并记录在册。可见柯慈纵使对他抱有莫名的敌意,却也能做到公私分明。
    京中名门宴席从来就不是亲朋至交三五桌小聚同乐的事,更并非人人可办。所邀宾客、主办之人皆是公侯贵胄自小需得修习的一门‘学问’,鲜有那么一两个才是真的只爱热闹的。当然,能出现在册子上的都不是只为取乐。
    裴玉戈坐在床榻上细细翻看,说要回内室休息,却只躺了不到两炷香便起身又看了起来。
    徐正礼在旁虽也心疼自家公子,却并未贸然开口,只依吩咐执笔坐在内室茶桌旁。裴玉戈说一句,他便记一句,好在这几年他年长被放出府替自家公子行走,多少也积攒了些本事,至于识字理账的那些个本事,也全都是早些年裴玉戈教的,如今也算能顶几分事。
    在命徐正礼在纸上写下宁国端敏大长公主之后,裴玉戈犹豫了下又添上了萧经略之名。
    “公子,我写好了。”
    “嗯。”裴玉戈靠坐着吩咐道,“折好了,明日出门前交给郭管事。”
    徐正礼应下,起身走过去从裴玉戈手中接过册子,同那写好折起的纸放在一处。本该立刻劝说公子早些休息的他却犹豫了,在裴玉戈看出不对劲出声询问后,徐正礼才双膝下跪,开口请求道:“公子,这些…可以教教正礼吗?从前从未想过公子有朝一日会落到这种地方来,只想着为公子多赚些补品的银子。如今这等微末小技已是不顶用了,不求将来如何,只想多学一些,哪怕日后能多帮到公子一些也好!”
    裴玉戈听了却叹了口气,摇头道:“身处诡谲之中,连我自己都不能保证全身而退,又怎么忍心把无辜之人也牵累进来?正礼,在皇权、官场党争面前,你我都是沧海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粟。老师身居御史大夫之位也照样惨遭暗害,不得正名,你如果出事…你的妻儿该如何活下去?你的爹娘弟弟又该怎样伤心?”
    徐正礼一时沉默,可迟疑了下他抬头直视裴玉戈,反问道:“那公子您呢?不说我们,若您有个万一,侯爷、大小姐和三少爷他们不也会伤心的么?”
    裴玉戈长眉微蹙,他自然也清楚自己一人之力微弱,可他的目光却是十分坚定的。
    “正因如此,我才会应下雍王之邀,作为他的王妃入主王府。”他说这话的时候俨然变了一个人,徐正礼不曾看过这样的公子,一时有些意外,不由出声唤了句公子。
    裴玉戈轻叹了口气解释道:“出身侯府,纵得爹娘姐弟照顾,不曾过多烦忧,可却并非全然不懂。恰恰因为总是被隔绝在危险之外,我才能静下来看到更多,只不过…勾心斗角非我所愿求,亦非君子立身之本,我不愿被裹挟其中罢了。”
    徐正礼心中一震,垂首道:“公子辛苦,我竟浑然不知,未能为公子解忧……”
    裴玉戈咳了几声后抬手示意人站起。
    “若非为了老师,我自己也不愿见自己心思深沉的一面,又谈何怪罪?”襄阳侯府亲历两代帝王,从极盛到极衰,纵使家人如何遮掩隐瞒,裴玉戈在朝为官,这等人情权势变化后的凉薄他都已饱尝一番。他并非不知世事,而是不欲袒露算计的那一面给至亲之人,徒惹他们伤心忧愁罢了。
    然而温燕燕之死被草草应付过去,算是将裴玉戈最后一丝退路彻底斩断。
    逆水行舟,退则是万丈悬崖,襄阳侯府便是下一个温氏,他的亲朋至交皆逃不掉,他已…退无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