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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节
    领工面色一变,他周围的几个人猛然向夏川萂几人冲过来,从不同的隐秘之处抽出刀剑劈杀而来。
    夏川萂面色大变,隐藏在芸儿和其他护卫身后向门口移动,好在她带的护卫不多,但都是个顶个的好手,加之围攻他们的只有十来个人,很快夏川萂就在护卫的保护下移到了门边。
    现在已经天光大亮了,只要出了大门遇到其他人就能得救了。
    但是,门被从外头锁上了。
    这些亡命之徒显然是有备而来。
    但也没关系,将这些袭击的人都杀光了照样可以出去。
    可是,这些人似乎也知道保护夏川萂的这些人不是那么好杀的,所以,他们做了二手准备,从屋檐高墙之处冒出来不知道多少弓箭手,开始搭弓射箭朝夏川萂这边射过来。
    夏川萂倚在木门上,借助两面丈深的垣墙做掩体,芸儿挡在她身前劈砍射来的箭矢,两个护卫在芸儿身前助她,另外四个护卫连成一体用身体去撞门。
    一下,两下,三下.....
    木门开始松动了,箭矢更加密集了。
    这样不行,夏川萂掏出火折子,交给一个护卫指着不远处一处工人们用来生火做饭的柴禾堆,道:“点燃它。”这堆柴禾里除了树枝枯干之外,还有晒干的野草,用来引火用的。
    护卫依言扬手将火折子精准的扔进了柴堆,野草虽然晒干了,但毕竟在外头放了一夜,带着潮湿的露水,是以火折子并没有立即将它们引燃,而是有浓烟升起。
    夏川萂要的就是这浓烟,浓烟可做求救信号。
    似乎是猜到了夏川萂的做法,霎时间射来的箭矢比刚才要多了一倍还多。
    一个护卫中箭倒下,夏川萂忙将他拉到身边避免他的身体被射中更多箭矢,这个护卫就着躺地的姿势接手了下方的防御,负责撞门的一个护卫去到他原先的位置顶上。
    夏川萂心里焦急,但她不敢添乱,只能祈祷快点,再快点,更快点......
    又有两个护卫中箭,夏川萂一个都护不住,她眼睛里有泪花在打转,死咬着嘴唇不哭出声来。
    好在这个时候门也撞开了,预料之内的门外还有人埋伏,但不多,毕竟是在别业之外,要是聚集了太多人,被其他别业的人看到了是会起疑的。
    两个护卫守卫着门槛抵御外头的袭击者,芸儿一个人在内抵御不断射来的箭矢,夏川萂的脚边躺着另外四个不住流血的护卫。
    夏川萂努力为他们止血,但仍旧有一个人停止了呼吸。
    芸儿也中箭了,但她眉头都没皱一下,仍旧将夏川萂牢牢护在身后。
    芸儿胸腹处都已中箭,夏川萂再坚持不住了,眼泪不住的流,她不住的叫喊道:“芸儿,芸儿......”
    夏川萂这边动静闹的不小,又是浓烟又是射箭又是护卫故意弄出来的喊杀声,住在附近的人很快发现了不对,带着家中府卫赶过来查看。
    射杀夏川萂的这些人见势不可为,又放了最后一波箭矢,能撤的就撤,不能撤的也都自己抹了脖子。
    夏川萂抱住芸儿倒下的身体,她的胸口腹部中了好几支箭,都是她用肉/体为她挡住的。
    夏川萂哭道:“芸儿,你坚持住,我这就去找人救你,慈静大师医术很好,她能救你的......”
    芸儿口中不住吐血,她的瞳孔开始涣散,手欲抬起,却已经没有了力气。
    夏川萂捉住她的手掌,抵在脸颊边痛哭道:“芸儿,你坚持一下,就一下好不好,你等我......”
    芸儿看着夏川萂,想说什么,最终也什么都没说的出来,只流下了最后一滴泪......
    “芸儿!!”
    夏川萂的哭喊声实在凄厉,很快引来了人围观,三皇子和慈静大师也很快赶到。
    夏川萂跪在慈静大师面前哭求道:“大师,你救救芸儿,你救救她,我求你,救救她吧......”
    慈静大师查看过后,摇头道:“没救了。”
    夏川萂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她不能接受芸儿就这样死了,她抱着芸儿的尸体不放,还是三皇子将她打晕带回了静心庵才作罢。
    夏川萂醒来后,范思墨、楚霜华、金书和郭继方、郭继橹等人都在,芸儿已经被收拾妥当,摆放在庵堂里,有慈静大师带着小沙弥们念经超度。
    夏川萂抚摸着芸儿没有温度的脸颊,道:“你好好在这里睡着,等我给你报仇。”
    “大师,我先将芸儿放在这里可好?”
    慈静大师:“如今天气炎热,还是尽快将芸苔施主入土为安的好。”
    夏川萂:“没关系,我先为她打造一间冰室,很快的,等我报了仇,她就可以瞑目,就可以入土为安了。”
    慈静大师:“阿弥陀佛,冤冤相报何时了,夏川施主,能放过的,就放过吧。”
    夏川萂:“大师真是慈悲为怀。”
    慈静大师皱眉,还想再劝两句,郭继方进来了。
    夏川萂帮芸儿理了下鬓发,道:“等我。”就和郭继方一起离开了这间庵堂。
    慈静大师看着夏川萂离开的背影,叹道:“杀孽......”
    第160章 第 160 章
    郭继橹道:“......都是死士, 逃走的那几个人也都找到了,见逃不掉也都自杀了,线索需要另行寻找。”
    夏川萂:“不用, 我已经派人去将刘氏所有流放未流放的族人都杀了。”
    郭继方惊的站起身, 失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夏川萂奇怪的看着他, 道:“还需要跟你汇报吗?”
    郭继方哑然, 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也未必会是刘氏做的。”
    夏川萂更加奇怪了:“不是刘氏, 还能是是谁?你有其他怀疑对象吗?”
    郭继方:“......”
    夏川萂跟两人道:“刘氏藏起来的粮草我已经找到了,他们失去了最后的倚仗,失去了东山再起的机会, 干脆就来刺杀我, 这不是很清晰的思路吗?你们怎么好像很意外很不能接受的样子?”
    郭继方:......
    郭继橹道:“到底没有确凿的证据,你这样做未免落人口实。”
    夏川萂:“那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说明不是他们做的,反正我的命令已经下下去了, 算算时间,流放在路上的刘氏子弟已经开始有人死亡了吧?哦,没入官房的刘氏女眷们应该死的比他们的丈夫儿子们更快一些,你说,就这样让她们干脆的死了,是不是太便宜她们了......”
    此时的夏川萂平静的可怕, 她平静的说着这些让人生让人死的话更加可怕的不像个活人。
    郭继方和郭继橹对视一眼,俱都心下发寒。
    郭继橹试探着道:“川川,将军马上就要到洛京了, 你有什么委屈, 有什么想法,不如等他回来给你做主?”
    夏川萂:“用不着, 我自己能解决。”
    郭继橹:“你听我说,若果真是刘氏做的,这里面一定还牵扯着其他人,为着你的安全考虑,先缓缓好不好?”
    夏川萂看着郭继橹和郭继方兄弟两个,道:“你们说的牵扯,我大概也能猜到一些,射杀我们的那些死士可不是一般人家养出来的死士,或者,他们压根就不是死士?你们说呢?”
    郭继方忙道:“不是死士还能是什么......”
    郭继方正说着呢,就见郭继拙匆匆进来,看到夏川萂,就急道:“川川,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人将刘锦儿带走?”
    郭继方忙道:“拙弟,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有什么事都跟哥哥说......”
    夏川萂看着郭继拙开口道:“芸儿死了。”
    郭继方心下一突:......
    郭继拙却是拧起了眉,看着夏川萂欲要说话,夏川萂紧接着道:“被乱箭射死,就死在我的怀里。”
    郭继拙张口,他干巴巴道:“节哀......”
    夏川萂看着他继续道:“芸儿曾经给你斟过茶,给你倒过酒,给你送过糕点,你还听过她唱歌,见过她训马,哦,你还送了我一只绿毛鹦鹉,但这个鹦鹉更喜欢芸儿,你还说这鹦鹉没眼光呢......拙公子,你都不记得了吗?”
    “芸儿死了,她死的好惨呐!”
    郭继拙:“......可是,刘锦儿是无辜的。”
    夏川萂闭眼:“她不无辜,她在世子夫人身边,一点都不无辜。郭继拙,你要是来找我说这件事,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郭继拙:“川川,你怎么了?你现在看着...好可怕。”
    夏川萂冷眼看着他,道:“我本就如此,是你眼瞎看不穿而已,郭继拙,不要让我赶你第二次。”
    眼见夏川萂就要动怒,郭继橹忙将郭继拙捂着嘴拖走了。
    郭继方在地上转圈圈,喃喃道:“你居然还去世子夫人跟前拿人,你是怎么做到的?不对,你为什么要去世子夫人面前拿人......”
    郭继方正在心下惊悸呢,有人来报:“英国公来访。”
    夏川萂弹弹袖口,道:“有请。”
    郭继方见夏川萂就坐在这里等着英国公进来,他“嗨”了一声,自己出去迎接去了。
    将英国公迎接过来,一大一小一老一少一站一坐就这么无声对视着,看的郭继方心下直发毛。
    他想开口缓和一下气氛,英国公却是先开口道:“继方,你有事先去忙吧,老夫与夏川女君说说话。”
    郭继方看看两人,想来两人谈话他也插不上嘴,就索性离开,去为两人守门去了。
    英国公郭代武自己坐在夏川萂对面,为自己倒了一杯茶,道:“老夫听说过你,你来了洛京,老夫左等右等,都没等到你去拜见。”
    夏川萂:“陌生人而已,无需特地拜见。”
    英国公叹道:“你对老夫有怨。”
    夏川萂:“谈不上。”
    英国公:“这些年,继业那里,多亏有你,要不然说不定老夫战死在边关,边关战事都不会停歇。”
    夏川萂:......
    英国公:“罢了,想来你也不想听老夫说这些陈年废话,咱们说说当下,听说你最爱护的一个婢女替你死了,凶手有头绪了吗?”
    夏川萂:“有了。”
    英国公:“是谁?”
    夏川萂:“英国公世子和其世子夫人。”
    英国公:“......要是老夫没听错,你说的是犬子和儿媳?”
    夏川萂:“当世再无第二个英国公。”
    英国公:“可有证据?”
    夏川萂:“世子夫人会自己送上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