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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节
    在面对夏川萂的时候,他是越发爱笑了,尤其是近几日。
    其实这几日夏川萂也想过她跟郭继业的关系,但想来想去,她还是拿不定主意,这里是桐城,郭继业终究是要回洛京的。
    既然郭继业一定要问,夏川萂就回答道:“我不知道。”
    郭继业的眼亮了亮,没有直接拒绝,那就是好事。
    郭继业面上不显,语气却是颇为委屈道:“你都拿着我的婚书了,你怎么能说不知道呢?”
    夏川萂心重重跳了一下,有些慌乱道:“那,那什么,你,你怎么知道的?”
    郭继业道:“你收下婚书之后,老祖母就写信告诉我了。”
    夏川萂忙辩解道:“只是一张没有签字画押的半成品婚书,不算的,你不用当回事的。”
    当年夏川萂打算去洛京之前,老夫人曾给了夏川萂一个龙凤呈祥的锦匣,里面就放着老夫人亲手书写的她和郭继业的婚书。
    当时她觉着荒谬的很,她跟郭继业,完全是不可能的好吗?
    但等郭继业回来之后,她发现,也完全不是她想的那样,郭继业居然对她很是殷勤,这让她不适同时,觉着郭继业是另有图谋才会这样的。
    但这么些时日相处下来,尤其是上次在茫茫戈壁夜色中锲而不舍的追着将她救下,在经历生死之后,她一直疑虑的心就突然放下了,也愿意相信,郭继业是真心的。
    至少此刻他是真心的。
    但是,郭继业是真心的,并不意味着他们就真的可以结合了。
    即便此时郭继业说破婚书的事,她也仍旧不看好他们的未来。
    郭继业却是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川川,你不知道,当我知道老祖母将你许配给我之后,我有多么高兴。”
    夏川萂对郭继业此时表现出来的浓烈深情给震了一下,嗫喏了半天,才问道:“为,为什么呢?”
    这看着可真不像是假的啊,难道,难道......
    他早就喜欢她了?
    天老爷,他离开的时候,她还是个不长头发的大头娃娃吧?
    这,这么重口的吗?
    郭继业拧眉看着夏川萂这奇怪的神色,问道:“你在想什么呢?又腹诽我了?”
    夏川萂忙三连否:“没,怎么可能,没有的事!”又催促道:“快,你快说清楚,到底怎么一回事?”
    快说吧,她快好奇死了,郭继业这“深情”绝对不是无缘无故的,听着也不像是一天两天的,她想听一听他亲口是怎么说的。
    郭继业见她跟听别家两口子吵架似的八卦深情,心下颇有些无奈,但银盘曾经说过的话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他一直想找个机会跟川川好好谈谈他们之间的事,他觉着今日这时机就挺好。
    郭继业想了想,决定从头说起,道:“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石头城之战吗?”
    夏川萂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道:“记得,那是你参加的第一场与胡人的战役,非常惨烈,你在信里说过的。”
    郭继业点头,正打算继续说,就听夏川萂哀叹道:“我说,你这个样子不累吗?来,咱们换个姿势,你躺着,我趴着如何?”
    她这会子躺着有些累了,想换个舒服点的姿势。
    郭继业:......
    郭继业深深看着夏川萂,道:“川川,我发现你心真大,你就不怕我真的对你做些什么?”
    夏川萂又推了他一下,这回顺利将他推开了,她坐起身,捋了捋头发,随口道:“你不会的。”
    郭继业郁闷:“为什么?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夏川萂突然嘿嘿奸笑道:“咱们两个,还不知道谁占谁便宜呢?”
    就郭继业这样的,绝品中的孤品,他要是想要谁,不管是男女,估计那个人不会太犹豫,当然,她除外。
    她是很有原则的!!
    在面对夏川萂的时候,郭继业时不时的就会有一种无力感,他觉着在意的事,在夏川萂这里,往往并不在意。
    夏川萂催促道:“快说啊,石头城那一战下头呢?”
    郭继业理了理思绪,继续道:“那是我去到北境之后与胡人之间的第一战,守住了石头城,就算是守住了胡人继续南下的一个关卡......”
    那一战十分惨烈。郭继业是知道北境军中常年缺衣少粮,十分的艰苦,但也不曾想到,会是这样的艰苦,最底层的士兵,在北境连番风雪之下,连一双像样的草鞋都没有,他们赤着脚拿着生锈的戈矛和敌人拼杀,直接用命堵住了石头城的缺口。
    这是郭继业在北境参加的第一场战争,也是最痛心,最难以忘记的一次。
    郭继业:“......虽然这一次拦住了胡人的进攻,但也只是拦住了,胡人兵强马壮,随时都可能再次发起进攻,我不能让兵卒们饿着肚子,就派了高强回桐城调粮......”
    夏川萂点头,也回忆道:“我还记得,那次见到高强哥哥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他整个人瘦的不行,他才去了几个月啊,就瘦成那个样子了。”
    郭继业笑道:“那个时候,我们所有人几乎都是那个样子的。”
    夏川萂看着丰神俊朗的郭继业,难以想象他瘦成骷髅似的样子。
    郭继业在她“疼爱”的目光注视下,继续道:“其实,我也知道桐城这点子粮草看着很多,但放在大军中,是吃不了几天的,所以,当时我都已经打算好了,先将手底下的兵养的能看一些,经得起长途跋涉,然后就扮成悍匪去打劫那些家中有存粮的豪族们去。”
    夏川萂“噗嗤”一下乐了,问道:“你还有这想法的时候?那你后来做了吗?”
    郭继业也笑道:“没有,我兵都点好了,都要出发了,大牛来了......”
    夏川萂不信,故作惊讶道:“这么巧?”
    郭继业:“就是这么巧,不信你去问高强和赵立两个,去问郭承明也行,当时他非要跟我去,我都没扭的过他,只好答应带着他一起......”
    郭继业顿了一下,继续道:“......就在这个时候,大牛来了,跟我说,你给我筹集了一批粮草,路上劫匪甚多,他们缺少精兵强将运送,要我带人去取......”
    “川川,能做好人,谁愿意做坏人呢?你不知道,当时我听到这话的时候,心里是种什么样的滋味。”
    “川川,我差点就成了人人咒骂下地狱的恶匪......”
    夏川萂捂住他的嘴,一脸正色对他道:“你没有!”
    郭继业笑了一下,拉下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里,道:“是,我没有,是你拉住了我。”
    夏川萂有些不好意思了,将手抽回,没抽动,只能继续一抽一抽的嗫嚅道:“我又不是给你的,是给那些保家卫国的战士们的,他们不应该饿着肚子作战。”
    郭继业笑道:“我也是保家卫国的战士,你给他们,就是给我的,川川,我是不是第一次跟你说,谢谢你,我们所有人都很感谢你。”
    夏川萂更加不好意思了,道:“你说过了,不用再说了。”
    夏川萂这难得扭捏的样子太稀奇了,郭继业忍不住凑近了她一些,问道:“真的?我说过了?我怎么不记得了?”
    夏川萂一时也想不起来他是不是说过,什么时候说的了,就倔强抬头道:“你都不记......”
    四目相对,近在咫尺,呼吸相交......
    郭继业愣住了。
    夏川萂受惊,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脑子成了一团浆糊,本能的想向后躲,被郭继业一把揽了回来。
    好一会,夏川萂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亲了,具体是怎么亲的,以及什么感觉,她都不记得了。
    心跳的太快了,脑子也烧的太厉害了。
    嗨呀,怎么这样,好丢脸!
    “川川?川川?”
    夏川萂故作正经道:“啊?哦,你说到哪里了,继续吧?然后呢?你收到粮草之后呢?怎么吃的?还够吃吗?我记得那批粮草有很大一部分都是青盐吧?你们都吃了?”
    看着絮絮叨叨故作镇定脸却红的跟猴子屁股似的夏川萂,郭继业抿了抿唇,不敢再回味,继续道:“......从那个时候起,你就是我心中第二个重要的人了......”
    夏川萂忙捧哏道:“我知道,你心中第一个重要的人就是老夫人。”还煞有介事的点头。
    郭继业:“......你说的没错,第一个是老祖母,第二个就是你,从那以后,我就无时无刻的不在想你......”
    夏川萂继续捧哏道:“我知道,你无时无刻的不在想我的下一批粮草什么时候送到嘛,你知道的,我有很努力的在做了。”
    郭继业:“......不是的,我是在想你这个人......”
    夏川萂挥挥手,道:“嗨呀,都一样嘛,我跟粮草是一体的,想我跟想粮草还不是一样嘛,没关系的,想我还是想粮草没区别。”
    郭继业:“......”
    郭继业冷下脸不说话了。
    夏川萂还想继续听她说呢,见他不说话了,就催促道:“快说啊,怎么不说了?”
    郭继业板着脸问她:“你是不是一直觉着,我喜欢你,就是因为你这些年一直替我筹备粮草的原因?”
    夏川萂被他这严厉的眼神看的有些缩脖子,讷讷道:“......不是吗?”
    看着她这小怂包样儿,良久,郭继业才道:“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一直对我若近若离的了,你是一直不能确定我对真正的心意。”
    夏川萂觉着他这话就是在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她道:“郭继业,你仔细分辨一下,你对我的感情,到底是感恩,还是男女之情?”
    郭继业:“......就不能是基于感恩之下生出来的男女之情?有一点我很确定,我喜欢你是真的,我刚才......心下很欢喜,你呢?”
    夏川萂:“啊......哦...这......那什么......”
    夏川萂开始眼神游移,嘴里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郭继业看她这样,心里有些发闷,又有些说不出来的委屈,他掰着她的肩膀道:“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了?我再帮你回忆一下......”
    “唉呀你起开,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肉麻!”夏川萂受不了了,她一把推开郭继业,一骨碌爬起来就想跑。
    非常不幸,他们现在正被埋在麦秆垛里,今年新打好的麦秆十分柔滑,夏川萂起身倒是起来了,就是跑的时候,脚下一滑,脸直直朝下摔去。
    当然没有摔在地上,她被郭继业一揽,给抱在了怀里。
    郭继业不满道:“你跑什么?就是跑回府里,还能不见我了?”
    夏川萂羞愤欲死,气结道:“我回围子堡,不住将军府了!”
    郭继业忍笑:“围子堡又不远,我就不能去找你?”
    夏川萂还要再说,郭继业一低头就将她要说出来的话吞如腹中......
    (千言万语这里是晋江,大家自己想象吧......)
    等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了,夏川萂和郭继业沾了一身的草屑泥土,两人没敢去见老夫人,夏川萂直接回西跨院,郭继业跟在她身后,他现在居住的院子跟西跨院相邻,两人同路。
    西跨院门口,砗磲迎了出来,见到夏川萂和郭继业,吓了一跳,脱口问道:“你们这是在泥地里滚了一圈回来了?”
    夏川萂郭继业:......
    夏川萂含糊了一句:“摔了一跤,我去洗洗。”说罢,就推开砗磲快速跑进院子转过影壁不见了。
    砗磲奇怪,去问郭继业:“这是怎么了?你们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