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 作者:点错鸳鸯谱

    第三十一章 求助王昆

    其中兵器什么的情况沈朗暂时不看，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堡内的人口和土地情况。堡内共有八十二户。其中军户四十二户，匠户三户，外来迁入三十七户。合计人口330口。所谓的军户就是刚才那些墩军的家小，外来迁入就是在此处落脚的流民。

    土地共有五百亩，属于他这个总旗名下的则有二百五十亩。按照明代的卫所制，各地守瞭墩军每户都有田地四五十亩，可现在就是按照四十二户军户来计算，也有大部分土地被侵占了。不过放眼大明各地，这也十分正常，不然各级军官拿什么养活家丁呢？对于三里堡的家底有了大致的了解后，沈朗又开始各处实地查看，为下一步的打算提供依据。

    到了晚上，沈朗去赴王昆为他举办的压惊酒。酒席是放在王昆的私宅，也就是千户所大厅的后面。王昆手下管着一千号人，所以日子过得还是比较滋润的。从宅子上面也可以看出来，那是盖的又宽又大。赴宴的人不多，连同沈朗也只有九个人，而且最低官阶都是百户。不过他们都是对沈朗十分热情，没有一个摆出上官的架子。因为这些人都是人精，别看这个年轻人不过是个总旗，可是千户大人白天却特意亲提大军，晚上还为他举办压惊酒。这份恩宠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一番寒暄之后，王昆先是给了沈朗官服和告身，沈朗看了看，官服上面绣了一只犀牛。告身是一块铜质的腰牌，做的还算比较精致。上面写着平安州千户所三里堡总旗沈朗。从现在开始，沈朗就正式成为大明边军的一员了。接着王昆又指着一人道“贤侄啊，这是朱国栋朱百户，也就是以后你的直属上官。以后有什么事尽快以找他！”沈朗一看，这个朱百户长得矮矮胖胖的，两撇鼠须。一脸油滑，沈朗马上脑中就浮出一个词——“宦海游鱼”。这时朱国栋正笑着冲沈朗连连点头：“哪里哪里，都是份属同僚嘛！”这个朱国栋可是个精明角色，看见顶头上司和沈朗这么亲热，哪里还敢摆架子。沈朗却是没有持宠而娇，依旧照规矩行了礼。同时心中也是暗暗感激王昆，这是为他以后提供方便啊。

    很快的，就有下人开始上菜，这些都是军官，也就不讲究什么斯文，在王昆率先带动之下，就开始推杯换盏，大吃大喝起来。菜不是很精致，却是胜在量多，都是些大盆的羊肉，牛肉什么的。虽然沈朗是看不上眼的，不过那些军官都是吃的不亦乐乎，显然在他们看来这就不错了。而王昆为了显示他和沈朗的关系非同寻常，特意让沈朗坐在了他的身边。还不时的和沈朗聊几句，那模样十足一个敦厚的长者。菜吃到一半的时候，王昆说到了沈朗感兴趣的话题“贤侄啊，今天看过了手下的人，定额是不是不满啊——田地也是少了很多啊！”

    沈朗一听戏肉来了，连忙道：“是的——”王昆看着他道：“贤侄啊，不妨与你明说，缺的那几个定额在你伯父这。至于田地嘛，也都在在座的各位手中。”在座的这些人都是王昆的心腹，所以他说话也没什么顾忌。他看了一眼沈朗，继续道：“贤侄你应该也清楚，眼下大明各处，吃空饷和占些田地已是十分正常的事，不然你伯父和在座诸位也就没法养活家丁了。只是贤侄你不是外人，伯父不会让你为难的，那些不足的饷额我会补足。至于田地嘛——”

    王昆想了想道：“这样吧，这件事上本官带个头，诸位也捧个场吧。”说着王昆叫来了管家，返还了一百亩。其实他侵占的远远不止这个数，不过能这么做已经是很高的姿态了。也就是沈朗来做这个总旗，若是换了旁人，怕是连毛都没有。

    那些百户一看千户大人都这么做了，他们也只好有所表示了，于是这个三十亩，那个四十亩，都退了一些出来。这些田地都是要等到田里的庄稼收了之后再退回三里堡了。最后总计得了小五百亩。不过这么一来，除了王昆之外，其他人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毕竟这就等于从他们口袋里挖钱。沈朗把这些情况一一看在眼里。心道你们也就是暂时吃点亏，等到我把手压机，水车什么的运过来之后，你们的好处大着呢。毕竟这些以后都是沈朗的上官，打好关系还是有好处的。

    “如此就多谢大人和诸位了——”沈朗团团报了一揖道。“都是自己人，贤侄无需客套，来，此菜，吃菜。”显然解决了这件事情，王昆的心情也是不错。毕竟老友的爱子要照顾，可也不能寒了手下的心。现在这样就两全其美了！沈朗也明白他的难处，按理说这是自己应得的，不过在现在的情况下，这却是一个十足的人情了。所以也是对他颇为感激！

    “贤侄，说实话接到你父亲的来信时我都吓了一跳，你怎么会愿意到这种危险的地方来呢，要知道去年鞑子入塞，平安州死伤无数啊。你伯父手下都阵亡了近三百号弟兄呢。”王昆很是感慨的道。显然这些人马也是让他元气大伤。不过他很快就调整了情绪。道：“不过既然你来了，在这里的一亩三分地上，你的安全还是没有问题的。”“多谢伯父大人——”沈朗心道，还真是对我不错啊，嗯，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我也不会让他吃亏的，像他名下土地一定不少，我只要稍稍露一手，他就好处大大的了。

    “大人，您名下的土地一定不少吧——”沈朗微微一笑道。“嗯，土地倒确实不少，只是现在年景不好，上次鞑子又来犯边，所以很多土地都荒芜了。”王昆轻轻叹了一口气道。

    “大人，那您知道手压机和沈氏水车吗——”“这个我倒是听说过，沈老弟也向我过，只是我要么不搞，要搞就是大的，所以想等到收成的时候看了效果再说。”王昆名下有田地三千多亩，他若是要搞就是一个大数目，所以虽然沈崇文在信中描述的很好，他还是决定看看再说。

    “大人，这个小侄可以打包票的，肯定好。因为这些器物就是小侄的首尾！”沈朗微微一笑道。“哦——是吗！”这一下王昆的兴趣上来了，就连那些军官也都是竖起了耳朵。在沈朗的一番解说之下，特别是重点描述了一番增产的前景后，所有的人都露出了跃跃欲试的神情。这样的好事不做就是傻瓜了，更何况是沈朗打了包票的。

    于是王昆带头先搞个一千亩试试。而那些军官也都是这个四百亩，那个三百亩的都不肯错过。而且刚才还是难看的脸色，这会已是一扫而空了。毕竟与放手的那些田地相比，这个利益要大的太多了。最后，这些器物沈朗都按成本价收取。本来沈朗是想交好他们，只想收个半价的。可是王昆却是说的很实在。“贤侄啊，你这些东西也不是风里刮来的，天上掉下来的。伯父怎么好占你的便宜呢。再说了，真要是像你说的那么好，伯父和在座的诸位感谢你还来不及，又怎么能这么做呢。”

    其他众多军官也是连连点头，他们算账可都精着呢。虽然这是一笔大开销，可是只要达到沈朗说的一半好，那就什么都回来了。于是一番推脱之后，最后沈朗勉为其难的收了成本价。最后散席的时候，是宾客尽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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