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敬天摇摇头道“:她的身份说出来殿下你也不信,末将也是无意而得,前些时长风来和我谈了些事,说有位高手隐于京城,而且是魔门出身的,结果我前夜改装去探了一下,果不其然,正是殿下的外婆单玉茹。”
“:长风确是了不起的人才啊,这老妖人躲于何处?”
听我称外婆为老妖人,黄敬天这之苦笑,道“:她是兵部侍郎齐泰最宠爱的谢淑娘。”
“:原来如此,,难怪齐泰如此听话。嘿嘿。敬天自认对上她胜算多少?”
黄敬天沉声道“:最多是五五之数吧,或许长风对上她有七分胜算。”
我点点头,心中确惊震顾长风的修为,假以时日,成长风实是挑战庞斑的不二人选,就是目下的浪翻云也不过如此吧。
“:长风的刀和浪翻云的剑有的一拼了,呵,对了,敬天,中有可靠机灵的人可用,我今日请到了方孝孺,安排在了秦淮河望月楼,还须派些锦衣卫守护他们,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可由他们代为出面。”
“:末将正要和殿下说几个人呢,这些个锦衣卫都是长风观查多年的可用之人,忠诚绝对没问题,每个都非常出色,敬天又挑出四个人来,他们是绝不次于蒋冲萧飒的人物,足以独挡一面。”
“:如此甚好,走,我们去见见他们。”
“:好。”
正宫在殿上,四个锦衣卫侍卫一字排开。
朝我躬身施礼。
“:卑职陈居上,韩进,江炳德,徐盛参见殿下。”四人气度浑雄,各具形象。
我看的心头一喜,“:好好,你们不必多礼,以后都是一家人,有事多请教黄统领,在外行事时,可遵从本王侍卫长凌远山的吩咐,具体事务黄统领会告诉你们,望各位齐心协力,共谋大事,将来本王绝不薄待你们。”
四人当即跪地谢恩,上前的人是未来的圣上,他们能不心喜吗。
“:谢殿下栽培,我等定效死命。”
我朝黄敬天点点头,笑道“:敬天,方先生那边的事你安排吧,别派专人严密监控扶桑倭人的动静,可与外围的侍卫长配合行事。”
黄敬天心知我可能要对这批倭人有所行动,点点头“:末将明白了。”
陈居上等四人退下后。
我才坐下,亦招呼黄敬天落坐。心里合计着让他泡恭夫人的事。
这事不能直接开口,要说的很婉转才行。我整理了一下措辞。喟叹一声道“:天下间最可怜的莫过于失去了所爱之后,却碍于世俗种种枷锁不能再去追求快乐的人生,敬天以为然否?”
“:殿下所言甚是,只是我辈能不被束缚的人不多呀,殿下的不拘一格,任性挥洒令敬天深为钦佩。”
“:我和敬天坐在一起,从来没把敬天当作是我应有的附属看待,人之相交,贵在知心,情人间之所以生死相许,实因他们的心已溶于一体,朋友亦是如此。”
黄敬天信服的望着我,点点头,却没开声。
“:活着的人最需要的就是爱,只有爱心中才充满了勃勃生机,否则反之,魔门中人亦是如此,我收服了阴癸派的几个美人儿,虽然她们修的是让世人不耻的魔功,但其心的修行和我们一样,七情六欲,苦乐酸甜无不有之。”
“:殿下非常人也,胸襟气度皆是世所罕有,敬天由心钦佩。”
“:有一事我倒想听听敬天的意思。”
“:殿下请讲,敬天恭聆。”他的执礼甚恭,却丝毫让人不觉他是在讨好我。
“:鬼王的七夫人于抚云居然是鬼王的挂名夫人,此女显然是情海余恨的可怜人,我心生怜意,准备将这奇女子的后半生救回人世。”
黄敬天大讶,半晌才道“:此事可不是小事,无论怎么说她都是鬼王名义上的夫人,由此可见,她就不想再入红尘,才借鬼王挂名。”
“:不错,她这么做实是掩耳盗铃,若她能完全忘掉令她受伤害的人又何须如此,更是因为他不想那人来打扰她,才借助鬼王的威名,天下间惹的鬼王的又有几人?其实她非常矛盾痛苦,心中郁结难舒,长久以往定给她心身做成不估量的伤害。”
黄敬天亦没想到我的心细微至此,点头道“:殿下莫不是想让她移情别恋,由心入手,已解其结,舒其郁?”
“:鬼王自重身份,当然不会做这种事,再说他对月儿的娘感情至深,心中除了月儿外,什么人也不能再入鬼王法眼了,天下间象于抚云这样遭遇的女子何止千万,我亦不能一一施救,而针对抚云这种微妙情况,必须对症下药,只在那个人死前成功的转移了她的情感,否则那人的死将对她这仍挂心的人做成一种永久的伤害,衰大莫过于心死,那时就是神仙下凡亦救她不了啦。”
“:哦,殿下怎知那人会死呢?”黄敬天奇道。
“:于抚云江湖奇女,心高气傲,她钟情的人岂会是不入流的角色,她的一身修为足以列入黑榜了,由此可见那个人的厉害。”我虽早知是谁,但这番推论却不失理据,同样让黄敬天信服。
我看下了他的表情知他同意我的说法,便续道“:魔师庞斑也近二十未出江湖了,我估计两年内必会重出江湖,给武林带来新一轮浩劫,首当其冲的不外黑榜一众高手,顺者昌,逆者亡,这些人除了这两条路之外别无选择。”
原来如此,这殿下的深谋远虑确是不无道理。能入的黑榜之人又有几人是肯屈居人下的呢?那么就注肯了那个人的命运。
“:鬼王方面又如何交代?”黄敬天不无担心的道。
我淡淡一笑“:时机成熟,我自会和这超卓人物开诚一叙,以他老人家的胸怀智识,当不难看出其中微妙之处,任由那样一个出色的美女在噬心的痛苦中度过余生吧。”
黄敬天点头,眼中再次起了一丝敬意,同时有一丝异色。一闪即过。
我却知道那丝异色的起因。这般费神的利用于抚云的事开导他,正是想想他是否注意到了恭夫人的存在。但这二人身份却有着天壤之别,一贵为太子妃,一是江湖女,实不能同日而语。
他眼中随后便流露了一丝无奈,亦是察知了二人的身份相差悬殊。
我知道药力不够,还须加一把,又道“:江湖中人都是自由身,不惧闲言碎语,而那些有身份的人却更是苦不堪言,除了打掉牙和着血往肚里吞,实在是想不出别的法子,这亦是名利害人之苦,仅仅一个虚名可让人争的头破血流,舍命亦不惜,实是可叹又可怜,深宫中那些可怜人最是深受其害,我就是想不通帝王为何可以霸着那么多女人?你说他爱每一个人吗?爱的过来吗?佳丽三千呀,宠幸的来吗?爱是双方面的,若不能为对方付出,有何乐趣可言?死了之后还要活人陪葬,这就是千古一帝,视人命若草芥,唉,这一切会从我开始改变的,敬天你信吗?”这番论调让不同常人的黄敬天亦感吃不消。
他双眉皱起,神色复杂,却答不上来。
“:敬天,这是一种突破,庞斑之所以能人所不能,正因他超越了一切伦理世俗的束缚,你若不想把自已留在这滩混水中,亦要有超越自我的胆识和坚卓心志。”言罢,我拍了拍他的肩头扭头走了。
我知道,他醒悟之时当能接受我的一切论调,现在不是时候,他需要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