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祸 作者:拏依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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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小小的江敏,是在他怀中病死的,也是他同白龙女青兆二人亲手埋葬的,当那个脆弱的生命逝去,或许她已经转世了不止一世,怎么会如今还以当初那个小女孩的模样再出现在自己面前?
是计?是计!
他殷孽与他白蟾宫仇深似海,纠缠至今,却不应该在而今还往事重提,利用曾经早已归于黄土的人。
那是白蟾宫一生的遗憾,也是白蟾宫一生的痛。
江敏与白龙女不同,是刻有血缘的深刻印痕,只要他还活着,就抹不去,忘不掉。
她和白龙女也是相同,是江月这一生唯一记挂的两个女人,一个血浓于水,一个刻骨铭心。
也便是此刻,在白龙女死后多年,白蟾宫第一次对殷孽燃起了滔天的恨意,那浑身的肃杀之气,全然化作冰冷剑尖上的一点寒光,如同一道玄光,瞬息取向殷孽的喉间。
“你不想知道我是用谁的皮捏成了江敏的模样?”
白蟾宫头痛欲裂,那一剑顿在殷孽面门前,却是再也刺不下去。
“你闭嘴……你闭嘴!”
他是何其聪明之人,只是稍稍一点,便知全盘皆输。
他不想从殷孽嘴里听到那个答案,完全不想知道那个答案,他只知道,现在他必须杀了眼前这个道人,必须杀了他……只要这个人死了,他就再也不会知道答案了……他就可以,安下心来了……
如此,就在殷孽欲要说出来之际,白蟾宫挥动白鳞剑,心底只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嘶喊,取了他的性命,划破他的喉咙!
殷孽并非俗人,当下挥起拂尘连连后退,心底却是大喜,已是好久不见白蟾宫这般方寸大乱,看他脸色的变化精彩万分,竟抑制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慕长宫,我说过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
此刻的白蟾宫,虽看似凶如罗刹恶鬼,可心神不定,破绽百出,殷孽自换了躯壳,本是稍稍不如他的,眼下却稍稍占了上风。两人身形幻动间,如同闪电忽隐忽现,激得石室内一片火光四溅,殷孽不知猛踢了白蟾宫多少脚,解了心底郁结已久的那一口恶气。
交手中,他看着白蟾宫那张苍白如纸的脸,那双慌乱无助的眼眸,却还觉得不够,想要看到白蟾宫更为崩溃的一面,想要白蟾宫彻底变成一个废人,张嘴似是宣判白蟾宫的死刑,狂笑着对他字字句句清晰地说:“慕长宫,我告诉你,这个江敏,就是用你亲手剥下的顾临娘的皮捏成的!”
“啊——!!”一声惨叫响彻洞内,白蟾宫瞠目欲裂,失控地猛然回身将丹炉劈成了两半。
他看着那个随着裂开的丹炉,露出躲在后面的小女孩,徒然跪倒在地,眼中布满血丝,隐隐有水光闪烁。
“我不信……我不信……”他轻声喃呢,一双发红的眼眸死死地盯着那个懵懂得恍如没有魂魄的小女孩。
殷孽站在他身后,收回拂尘搭在臂上:“慕长宫,你虽比贫道多了一分慧根与悟性,可贫道毕竟是千万年修炼之躯,你看不破的,贫道一眼便能看破。早在当年的顾临娘和求那罗什时,贫道就已经知道顾临娘是江敏的转世,”他顿了一下,满脸笑容,一扫之前郁郁不得志的憋闷,容光焕发,“你以为我为何要帮顾临娘实现她那些愚不可及的心愿?正是为了你,为了你啊!为了看到现在你这副模样……”
如今,他做到了。
这一回,他彻底赢了白蟾宫。
作者有话要说: 慢慢将进入高潮+结尾。
☆、第六十八回
肖时书在小厮的搀扶下,在阴森恐怖,荒无人烟的寺庙里寻找着,两个轿夫提着灯笼紧紧跟在他身边,夜晚的伽蓝寺,实是鬼气森森,所有人都提着一颗心,不敢有丝毫懈怠。
“大人,你打算先去哪儿?”对此事最为好奇的轿夫,忐忑不安地问肖时书。
肖时书咳了一会儿,轻声回道:“既然是镇骨之地,令其不得超生,定不是什么好地方。”他想了想,又看了看周围,接着说,“风水有诀十不葬,不葬粗顽块石,不葬急水滩头,不葬沟源绝境,不葬孤独山头,不葬神前庙后,不葬左右休囚,不葬三冈缭乱,不葬风水悲愁,不葬坐下低小,不葬龙虎尖头。”
说到此处,他歇了一下,呼吸大起大落地平复了许久,才又解释道,“所谓十不葬,书中有释,意思是粗顽块石者,地多恶气。急水滩头,水煞直冲穴场而气随水泄,为空亡绝灭之地。沟源绝境,水脉到头而绝,气亦随变为死。孤独山头,四顾不应,缺依少凭,主生人孤苦,无依无靠。神前庙后,与神抵先灵争地气,多凶熬。左右休囚者,形狭局促,穴受逼迫而不安。山冈缭乱者,主客不分,真应莫辨,有喧宾夺主之嫌。风水悲愁者,风啸水鸣,如泣如诉,主多惨痛之事。坐下低小者,如坐井观天,气象无尊严之意而多卑微之态,主子嗣下作贱事。龙虎尖头者,四应桀骜不驯,于主不利。”
三个人听得一头雾水,便问:“大人说得太深奥,小人愚钝,不知是个什么意思?”
肖时书默了一下,挥了挥手,也不再过多解释,直接猜测道:“我想,顾临娘的尸骨大概所埋的地方,应在井中池里,殿下塔底,石灯兽下,或者荒草丛生之地这几处。”
这话说得直白,三人顿时恍然大悟,小厮开心地冲肖时书说:“这么一来,就有了头绪,只要知道可能埋在什么地方,就算找不齐也不怕找不到了!真是省了不少事!少爷,您真厉害!”
肖时书淡淡笑了笑,摇摇头:“得找得到才行,我也是瞎猜的,”接着,指挥众人道,“那我们先从石灯着手,看看有没有哪座石灯内藏了骨骸。”
“是,大人!”
远处一直注视着他们的苏小慈,见他们似乎在找什么东西,疑惑地问身旁的老树:“婆婆,他们在找什么?”
地精婆婆也是不明所以,从树中幻出一个老妇人的人形,拄着木杖站在苏小慈身边,她的脸上布满了褶皱,皱巴巴的,又像是年轮一样,清晰而又深刻。
“……小慈……”
苏小慈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犹如千里之外幽幽传入她的耳里,震得她神色立变。
“兴哥?”四下望去,除了那几个在寺里寻找什么的生人,并没有看到其他人影,竖起耳朵,也并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苏小慈满腹疑虑,难道方才听到的是幻觉?
她按住地精婆婆的手,问:“婆婆,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地精婆婆被苏小慈这么一问,也仔细留意起周围的响动,山风呼呼划过,偶尔响起夜猫子的声音,咕咕地叫着,在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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