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跃农门 作者:浮波其上
第八十七章 村长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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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儿一边烧了水正洗着菜，李欣和阿秀提到钱事儿并没避讳她，这让她心里觉得微暖。
杏儿笑对李欣道：“那天看你脸色那么不好，一问你你又说你回娘家去，我还以为你娘家出什么事儿了呢。”又叹道：“后来阿秀带阿妹到我家来，才跟我说起你们家事儿。关家大哥这次是跟着你去娘家住了两天吧？你气也气够了，还是好好跟关家大哥说，他一向是明理人。”
李欣淡淡地笑了声，拿盆舀了热水洗猪腿子，一边洗一边说：“明理是明理没错，他是好人，只是有些事情……一时也说不清楚。”李欣叹了口气，“到底是家家有本难念经。”
杏儿也浅浅地叹了口气，看阿秀和阿妹两人忙着烧火，便附到李欣耳边说：“这段日子你们关家做事情还是敛些，不要闹得家里内乱让外面人都知道了。”
李欣奇怪地皱了眉，“怎么说？”
“我悄悄跟你透个信，你要有个心理准备。”杏儿压低了声音道：“你知道银环一向是大咧咧，嘴上没个把门儿，头几天她跟我说来着，咱们县令大人说了，选村长要朝着年轻人这块儿选，太老靠威望来服众不要，这也是什么‘迎合上意’。这次选村长银环她公爹不是老村长吗，让他提了几个村里年轻汉子名儿，你当家也其中。近正是观察这几人。这时候可不能出幺蛾子，不然一次大好机会可就丢了。”
李欣讶异地张了张嘴，半晌才低声回道：“真？”
“我骗你做什么。”杏儿笑道：“关家大哥人好，要当村长肯定是绰绰有余。”又低语道：“可要是这未来村长自己都是家宅不宁。哪有能力去管别家别户？”
李欣顿了顿。才叹着气摇头说：“我看啊，他是没这个运气。”
“这话怎么说？”杏儿皱了眉，“我看就关家大哥合适了，村里我还没发现有比关家大哥本事大汉子。”
“杏儿姐，你难道不觉得，说村长他媳妇儿曾经是个窑姐儿是很难听话？”李欣反问道，杏儿噎了噎：“谁那么说？”
“等他当了村长，这话绝对就有人说，孙家就是头一份。”李欣淡淡地道：“既然选下任村长银环姐她公爹这个现任村长都做不了主。只能提名上去，那想来上头选这个村长会好好把关。为了不让选出来人给县里面丢人，就算是做给人看。也不会选我那口子。”
杏儿细细一想倒也明白了，看向李欣眼神微微复杂了些，叹了口气道：“难为你……”
“我倒还好，不过这事儿要是让我公爹他们知道了，保不准又有事了。”李欣耸了耸肩，“不说这个了，我来你这儿就是轻松一下，说那些不是成心让我不舒服吗？”
对杏儿一笑，李欣又望向阿秀：“烧个火还需要你们姐妹俩那挨着？阿秀，去摆碗筷去！”
“嗳！”
阿秀乐颠颠地跑了去。李欣问杏儿道：“她俩这两天都窝你这儿，给你添麻烦了吧？”
“不麻烦不麻烦，有人作伴还帮我做家务活，我高兴还来不及。”杏儿笑道：“小康又被他阿嬷抱去玩儿了，我一个人家里也无聊得很。”
说到孩子李欣脸上笑便又真了几分。“杏儿姐打算要送小康去开蒙识字儿吗？”
“要。”杏儿叹气道：“小康他爹就是个读书人。若不是他因为身子不好早早地去了，恐怕小康开蒙事情直接交给他就成了。小康他爹一直想效仿先祖也考个秀才。他没完成心愿，小康得替他爹完成，这也是我婆婆意思。”
李欣倒不觉得老子心愿未了就一定要儿子来继承，不过开蒙读书识个字明了些道理倒是需要。如果以后小康也喜欢读书，正好又能完成他爹心愿，倒也是好事一桩。
李欣便笑道：“小康懂事，一定明白你这个娘苦心。不过孩子还小，不要逼得太紧了，读书识字重要是懂道理，做事先做人吧，小康那么聪明，要是下决心学下去，别说秀才了，举人老爷也能中。”
杏儿听了便笑，“你别夸他，夸狠了他也不知道东西南北。这孩子虽然身子跟他爹一样羸弱得很，可心眼儿小着呢，你说他一句他得记上个十天半月才会忘。”
“记忆力那么好？”李欣惊呼道：“他才多大啊，就有那么强记忆，这分明是神童嘛！”
“什么神童不神童。”杏儿拍了李欣一下，“赶紧，做饭吃饭，我都饿扁了……啧，你这猪腿子可香啊……”
四人坐了一桌大朵颐地吃了饭，一丁点儿都没留。李欣提来猪腿子只切了一部分，剩下给杏儿挂了灶膛上边儿去了。吃完饭打整好了，阿秀拉着李欣说话，问李欣到底是为了啥声都不吭就走了。
“……大嫂才刚跟我说了些大道理，转身大嫂自己都不守了。”
李欣笑了笑，“此一时彼一时，你就当大嫂任性了好不好？”
“可大嫂你到底是发生了啥事儿啊？”阿秀皱眉道：“请老六他先生吃饭也能吃出问题来。”
总之是一言难……李欣动了动嘴，终还是摇了摇头，“你别管那么多了，我这儿还有正事跟你说。”
阿秀忙坐直了听，杏儿也擦了手坐过来，阿妹自然而然地挨了阿秀旁边儿。
李欣先清了清嗓子，喝了点水，然后说道：“这回我回娘家去倒也没全顾着赌气了。我去问了我娘跟阿秀相看人事儿。杏儿姐你也听听，给点儿意见。”
阿秀蓦地红了脸，羞赧道：“大嫂，你这话……怎么同我说……”
“怎么不能同你说了？这是你一辈子大事儿。我可不能不声不响地给你定了。”李欣正色道：“这事儿我连你大哥都没说。自然跟你其他几个兄弟还有你爹都没说，就是先打算问问你，看你是个什么说法。你要是觉得不好，我就提都不提了，再看其他。你要是觉得还可以，我便找个时间去访访。”
阿秀矜持半天还是点了点头，李欣笑道：“你不要不好意思，这是女孩子这辈子大事儿，嫁个好人家比什么都强。你要是自己不上心。别人加不会上心了。你问问你杏儿姐是不是这个道理。”
杏儿忙点头道：“阿秀，听你大嫂没错，成亲可是大事。要是搁以前让孙喜鹊帮你置办，保不准把你许给人当妾去。现有你大嫂给你把关，情况什么还跟你说，总比睁眼瞎什么要强很多。”
阿秀便道：“我知道了，大嫂你说吧。”
阿妹也一脸期待地望着李欣。
“我娘李家村打听到了一户人家，还通过村里别村嫁进来一个媳妇口里打听到另外两户别人家。这段时间闲着没事儿，我娘都去访过这三户了，情况大体和打听到差不离。”
“大娘还真是热心肠。”杏儿叹了句。
李欣道：“先说李家村那户吧。那户人家姓贡，人口比较简单，老爹老娘外加一个小子和一个姑娘。姑娘今年才八岁，小子今年十八。要说亲就是这个小子，名字叫贡安。小伙子有一把子力气，也孝顺爹娘，他娘现如今正给他相看姑娘。贡安如今顾着家里地。农闲时候还会出门去打短工什么。家里有点儿根基，有牛有猪。还有压黍子壳大石碾子。听说是贡安爷爷辈传下来。如今很多没出嫁姑娘都瞄上他们家。”
“这家条件不错嘛，又一个村里，知根知底。”杏儿道：“不过人家条件好，自然要求也就高。”
李欣点头道：“大问题就这儿。贡安说娶媳妇儿听他娘意思，偏这贡大娘放出话来说，要嫁她儿子姑娘需要陪嫁一头猪两只鹅四只鸡和八尾鱼，还有十六份衣，三十二个蛋。”
阿秀听得皱起眉头，“她这不是看姑娘家财势才选定媳妇儿吗？”
李欣道：“就是这个意思。所以我娘也觉得不妥，但又想着贡安这孩子挺不错，也就列入相看人选里边儿。”
“这个不算，说下一个吧。”阿秀摆摆手，直接就把贡安给否了。
李欣也不劝，便说下一个，“这第二户是李家村隔壁下河村，和荷花村隔得就有些远了。下河村这户人家姓冯，相比较贡家来说，这户人家人就有些多了。说亲小子叫冯德发，今年十九。他阿嬷还，阿嬷下边有五个孩子，冯德发他爹排中间。冯德发是家中老二，上头一个哥哥，下边还有两个妹妹。要说人口是挺复杂。”
“人多，跟你们关家有得一比。”
阿秀咬了咬唇，“大嫂，大娘她也去看过这家？”
“看过。”李欣笑了笑，“我娘跟我说，她就看重这冯家冯德发他娘性子软，他大嫂又是个病秧子。要是嫁过去是个强硬点儿姑娘，过去就能当家。冯德发他爹那一辈是分了家单过，他阿嬷跟他大伯过，唯一要烦就是两个妹妹婚事，不过也并不急，一个妹妹十三，一个十岁，还早着。”
李欣喝了口茶，砸吧了点嘴接着说：“这家人听说性子都是好，下河村还比较有点儿子口碑。冯德发这小子就是长相有些普通，但也是牛高马大一条汉子，村里人缘不错，也没听说他有什么坏脾气。”
“这家是不是也有啥缺点？”杏儿问道。
“有。”李欣轻声道：“这家缺点就是一个字，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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