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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鸿 作者:河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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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渊见他吓得声音都发颤了,知道自己玩笑开过火了,不敢再装模做样,挽起袖子给他看:“你别急,没什么的,是这里,就是给蜜蜂蛰了一下。”

    荆鸿执起他的胳膊,只见上面鼓起一个大包,有点红肿,他稍稍松了口气,但眉头依然没有舒展开:“这伤口有蜂毒,还是要请太医来看看。”说罢便带他去找窦太医。

    窦文华只淡淡扫了一眼,随手给夏渊抹了点药膏就说:“行了,该干嘛干嘛去吧,三五天就会消肿了。”

    荆鸿这才放心,也没责怪他之前的存心戏弄,只严肃道:“殿下,以后若有病痛,请不要遮遮掩掩,一定要及时说。”

    夏渊又感动又愧疚:“我知道了。”

    临走前,窦文华在荆鸿身后幽幽来了句:“太子殿下没事,我看你是要病入膏肓了。”

    荆鸿不语。

    受秋猎满载而归的影响,这场寿宴显得十分热络,武官们细数着各自的收获,文官们也趁此机会互相拉近关系。直到皇帝换过衣服,携着皇后入席,宴会场才安静下来。

    林贵妃和淑妃分别坐在两侧,猎场的事她们都有所耳闻,不过此刻面上仍是一团和气,与皇帝皇后说说笑笑,看上去没有丝毫隔阂。

    皇帝心情很好,连带着精神头也很足:“诸位爱卿不必拘礼,今日尽可开怀畅饮,来来来,朕先敬众爱卿一杯。”

    百官举杯道贺:“恭祝陛下福寿安康。”

    宴席正式开始,众臣陆续送上贺礼。几位皇子都将自己最好的猎物作为皇帝的寿礼,又奉上许多稀世珍宝,不过皇帝最喜欢的显然是太子的那头熊,在宴席上就命人拿下去精心烹煮,给众臣分食。

    夏渊不像他二弟三弟那样宠辱不惊,他得了父皇的夸奖,整个人兴奋得不行,加上饿了一天,拼命胡吃海塞,半点不顾及当朝太子的形象。荆鸿坐在下首,与他隔了十数个席位,此时也无法在他身旁提点,只能由得他胡闹。

    席间林内史在酒席上谈笑风生,与几个官员相谈甚欢,酒喝得高了,声音难免大了些,引得皇帝微微侧目。林贵妃注意到皇帝的目光,有心提醒自己的父亲,却被皇后绊住了:“妹妹为何不动筷?尝尝这块熊掌吧,当真是鲜香肥美。”

    林贵妃脸上的笑容有些撑不住了,皇后故意拿熊掌来噎她,就是在给她和二皇子下马威,她哪里能吃得下。皇帝的偏心谁都看得出来,这阵子又对林家不冷不热,林贵妃心里能不急吗。

    恨恨拂袖,林贵妃想要离席,刚起身,不凑巧撞上了旁边端盘的婢女,哗啦啦一声响,汤水泼了她一身。林贵妃当下脸都气白了,一巴掌掴上那名婢女的脸:“怎么做事的!”

    婢女慌忙跪下认错,吓得直哆嗦。

    皇帝往这里看来,林贵妃嗔道:“陛下,下人鲁莽,把臣妾的衣裳都弄脏了。”

    皇帝淡淡道:“脏都脏了,打也无用,去换了就是。”

    林贵妃怔了怔,没想到会讨了这么大没趣,顿觉委屈,泪水涟涟地告了退,临走之前还暗暗瞪了皇后一眼。

    酒过三巡,皇帝心怀大畅,给今日秋猎的将官都发了打赏,又从收到的寿礼中挑出几件赏给皇后和妃子。其中有匹云绣织锦,是越齐最负盛名的绫罗,据说这种织锦做出来的衣裳光华四溢,如流云泄地,在场的几位妃子都很是心动。

    刚换了身衣裙的林贵妃切切望着皇帝,心想怎么着也该给自己点补偿吧,谁知皇帝看也没看她,就把这匹织锦赏给了皇后。这下林贵妃彻底心凉了,银牙暗咬,手里绞着衣摆,细长的指甲都要嵌进肉里。

    皇帝看夏渊那边吃得差不多了,便把三个皇子叫到近前,逐一给了他们封赏:夏渊得了一张沉木制的万里弓,夏泽得了一柄寒玄铁剑,夏浩则得了一件貂皮大氅。

    这么看起来,皇帝对三个孩子还是比较公平的,林贵妃和淑妃略感心安。只是紧接着皇帝的一番话,让在座的众人俱是惊诧。

    “转眼间朕就到了不惑之年,近来身体也不似以往那般健朗了,看到几个皇儿都长成了有勇有谋之人,朕心甚慰。太子年过十五,是该到了娶妻的年纪了,听闻聂司徒的女儿秀外慧中,颇有大家闺秀之风,今日就由朕做主,把二人的婚事定下吧。”

    夏渊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一阵恭贺声:“恭喜太子殿下,恭喜聂司徒!”

    他愣了半晌,等到他想起来说话的时候,皇帝已经因不胜酒力,被扶下了坐席。接下来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去看荆鸿……

    盛宴散尽,灯火阑珊,他看见荆鸿远远地回望着他,眼中是极浅淡的笑。

    这一笑,仿佛他们之间突然相隔了千山万水。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

    红妆美姬,青衫君子。吹灯映雪,何处良人。

    第19章 贵妃变

    皇帝钦点的太子妃,在旁人看来,是莫大的荣宠,在夏渊看来,却是个莫名其妙的包袱——他完全无法想象一个陌生女人要入住朝阳宫、每天陪他睡觉的情景。

    他问荆鸿:“为什么父皇要塞给我一个什么太子妃?”

    荆鸿回答:“因为殿下身边总要有人相伴。”

    “我有你就够了啊。”

    “……这不一样。”

    “怎么就不一样了,你不也是来陪我的吗?你还是我自己挑选的呢,那个姓聂的女人我见都没见过,凭什么就要娶她!”

    “因为她是皇上为殿下选的女人。皇上此举也是为殿下着想,殿下处境复杂,婚姻大事往往牵扯利益纷争,不好自己做主。由陛下给你赐婚,一来可以稳固你的地位,二来也能堵住悠悠众口,避免猜忌。”

    夏渊颓然:“成个亲怎么也有这么多弯弯绕啊。”

    荆鸿笑了笑:“殿下不要纠结了,皇上看好的女子,应当不会太差,兴许是个贤良淑德的大美人,娶回来不是好事么。”

    ……很快这门亲事就定了下来,太子将在年关之后迎娶聂司徒的女儿聂咏姬。

    夏渊每每提到此事都不甚高兴,不过皇后倒是欢喜得很,时常派人往朝阳宫送些大婚用的东西,夏渊都是看也不看就丢进库房。

    秋去冬来,近来天气严寒,夏渊跟着跟孟启烈在小校场练武,每次练完回来,身上出了汗,在路上被冷风一吹,冻得发抖。这日恰逢冬至,华晋有喝鸡汤的习俗,荆鸿便到厨房中,亲手宰了一只老母鸡炖汤,想给夏渊暖暖身子。

    这边鸡汤还没炖好,红楠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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