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携天下 作者:千层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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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就在生死悬于一线,情势万分危急的时刻,一抹黑影踏风而来,窜到了两人身旁。
黑衣人身形飘忽,如鬼似魅,宇文无极察觉时,劲风已袭脑而至,他忙撤杀招,举刀后挡,不料对方手腕一翻,伸指弹中他腕下的中渚穴,宇文无极躲避不及,手背一麻,鬼纹刀失手抛向空中。
此时若伸左手去夺,必要大露空门,宇文无极剑交左手,一招‘阴月有缺’四下圈挥。右手一伸,握住了从头而坠的短刀。
黑衣人脚步一错,烟雾般钻入剑锋中的空隙,左脚踢在对手右肘,右手砍在对手左腕。
鬼纹刀、逐影剑同时脱手飞出,宇文无极跃起取回佩剑,再取刀时,鬼纹刀却已分毫不差地落入刀鞘。
黑衣人抬手接刀,一反身,将刀横在对手咽喉之上。
他踢腿制敌、出手夺刀只在眨眼之间,一套招式使得行云流水,众人还未回神,宇文无极已被人制住。
‘追命剑’是何等身手?竟被人在三招之内,逼得毫无还手之力!众人心惊胆战,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
低沉的嗓音自面巾后流淌而出:“七爷义烈高风,稳沉恃重,何苦与个孩子过不去。”
看着那双熟悉的眼,宇文无极脸沉如水。
黑衣人低叹:“岚山阁魁领黑道,高手如云,今日这般恃强凌弱,不分青红,传出去不怕坠了威名?”他言语虽轻,咬字吐气却暗含内劲,一番话落在众人耳畔,重如洪钟。
倪六忍不住站出来道:“阁下这番话实在颠倒黑白,明明是这厮出手在先!”
阎鬼也冷笑:“阁下武功高强,我们自是拿不住,但这个人。”一指薛辰道:“今日必要留下作个交待!”
宇文无极忽然斥道:“都闭嘴!”
倪、阎二人俱是一愣,抬眼见他眼神极寒,都闭了嘴,退居一旁。
宇文无极让开去路:“两位请罢。”
黑衣人深深看了他一眼,牵起薛辰的手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七爷,后会有期!”‘期’字方一出口,已携人飞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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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八回:独赴冰深藏柩处,悄叹红尘离人殇(校改)
案上一盏檀香,冉冉袅袅。
白皙的手指抚过一卷泛黄古籍,这卷古籍以兽皮扎成,辞藻晦涩沉滞,文字斑驳蚀刻,许多字已经辨识不清,唯独面皮上几个大篆明晰墨饱,入簿三分。
——玄阴移魂禁术。
黯淡的烛火下,沈遥云如同以往般将古籍翻到最末,望着残缺的尾页,渐渐陷入怔憧。
许久,他叹了一声,将古籍收进卷匣,端起烛台,拈了拂尘,离开居所。
少室山峻极峰下有一帘瀑布,水气蒙蒙,珠玑四溅。平日沈遥云常于此禅坐静修,门中弟子知他不喜外人打扰,均视此处为禁地,若非必要,鲜少有人涉足。
拂尘轻挥,水帘径往两旁掀起,沈遥云凌空一踏,纵身掠进瀑布后的山洞。
手执烛台,顺着孔道走进山腹,沿途石壁上,一幅幅阵图隐现隐匿,而愈往深处,阵法愈是玄奥精深,旁或有释解,或有批注,文字深深浅浅,年代也参差不齐,瞧来应是历代弟子所留。
约莫行出半里,眼前豁然开朗,星光落满峡谷,野花遍地,正中有一道丈许宽的沟壑,沟壑上空有绿雾弥漫,下方有兽骨填路,叫人不知是毒雾索命,还是幽谷收魂了。
沈遥云挥动拂尘,扫开毒雾,一顿足跃过毒沟,落到了对面的石桥上。
石桥后是一片茂密的竹林,沈遥云扶着烛台,穿林而过,来到一扇硕大的石门前,轻叩门上布演的太极八卦图,于巽位轻按五下,再于坤位敲打三记,一阵机簧响动声后,石门向两旁滑开,露出一条通道。
云靴踩在整块冰晶铺成、寒气腾腾的道路上,如驾仙雾。沈遥云一步步朝前走去,脚步缓慢而沉重。
尽头处,一幅巨大的冰柩竖在正中。冰中的男子,下巴微微抬起,半阖的眸里,掩着高山雪岭,明月青松。
他,安静的‘看’着离他一步之遥的青衫道人。
驻足良久,沈遥云缓缓闭眼,落下一声叹息:“如果可能,我愿倾尽毕生修为,成全你二人,可惜天道不测,造化弄人。”须臾,他睁开眼,隔着冰棱拂过男子的眉眼,微笑道:“不过你魂归他处,他也找着你了,对么?这一次,你们可以在一起。”
指尖路过男子胸膛,见那道致命之伤,只剩下一些微末的痕迹,他‘咦’了声道:“难道时隔七年,这具躯壳仍在自我疗伤?”
他蹙眉苦思,突然间神情一紧,叱道:“出来!”
冰棱后转出个身着褐袍的男子,他掸了掸衣袍,说道:“原来师叔不接受我,是因为心有所属,大半夜竟还跑来与他私会。”这人道袍飘飘,倒也有几分仙风道骨,但那双风流的桃花眼,却将这份仙家超然破坏殆尽。
“方惜宴!”见是他,沈遥云寒着脸道:“你侮辱我在先,闯我派禁地于后,今日休怪我不念旧情。”
方惜宴瞧他动了真怒,唰一声抖开袖剑,护住门户:“旧情——”故意拖长字音,笑露一口白牙:“师叔是指摘星崖上与我那场温存么?”
沈遥云听他满口胡言,脸色更沉,拂尘挟风,搂将过去。
方惜宴窜到冰柩旁,见冰中男子容颜俊逸,身材完美,伸手摸了把,戏狭道:“你这情郎,长得还不赖嘛!”一双眼不老实地在其身上打转,又道:“我脱了衣衫,也不比他差到哪儿去。”
两句话将沈遥云彻底激怒,见拂尘猛砸过来,方惜宴将双手搭在冰上,狡黠一笑道:“师叔呀,你这招落下来,师侄一紧张,可就打碎冰柩了。”
沈遥云动作倏然顿住:“你到底想要如何!”
见他停手,方惜宴反而有些吃味,瞅了冰中男子一眼,说道:“师侄来了好些时日,师叔却尽躲着我,将我当成了毒蛇猛兽,我想与师叔说上一句话都不成。”
沈遥云微微红了脸,暗道:若不是你胡搅蛮缠,我何故要避开你。
方惜宴敲了敲冰柩:“他究竟是何人?”
沈遥云背过身去:“与你何干。”
方惜宴见他瞧也不屑瞧自己一眼,心头涌上忿意:“师叔所言极是,一个死人,自然是与我等活人搭不上干系的。”
他原意是激怒对方,叫他回过头来看自己,但瞧对方不为所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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