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的王牌 作者:雷雷夥伴
第三部 20 海与水，血与泪
路壬将身上的包包拿下，藏在暗处难以察觉的地方，然後在崖边站定，看着高达数层楼的山崖底下一片汪洋大海，他咽了口唾沫，心想：
哈、和小时候的游戏差不多嘛，老头最喜欢的娱乐就是带他们去山里攀岩走壁，现在只差没有绳索而已……
他勉强做好心理建设，正准备跳下去的那一刻──
一道手臂突然揽住他的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他往下拖！
路壬只来得及感觉到脚下突地失去重心，随後一阵剧烈的冲击感窜上脑门，震得他无法思考，耳边传来咻咻咻呼啸而过的风声，下降的速度猛烈得似乎内脏都要从嘴里蹦出来！
在他意识到自己竟然莫名其妙跳下来了，以及死定了啊啊啊啊──的瞬间，一个力道用力环抱上来，彷佛保护层似的紧紧包围住他，就连他们坠落途中撞上好几次山壁也没放手。
直到最後，「噗咚！」他们掉进海里，幸好中途撞击山壁的摩擦力减缓了下坠的速度，掉进海里时并没有路壬预想中那般剧痛，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身上这人替自己挡住了冲击。
路壬感觉身上的力道松开後，他立刻摆动手脚让自己浮在海面上，同时紧张地看向白契司，大骂：「你这家伙疯啦！谁叫你保护我了？没事吧？」
「摔不死。」白契司冷冷地瞟了他一眼，语气有些无力，但似乎没事。
「摔不死？你不是人啊？」路壬急起来说话都挺冲。
幸好对方的用词向来也没友善到哪里去。
「对，我不是人。」湛蓝眼眸一如既往的冷漠外加歧视，「弱小的闭嘴乖乖跟人走就行了。」
路壬自动忽略他第二句话。对，都忘了这家伙吃过改造药了……
他难得地没有回呛，只是急忙检查一下白契司的身体，发现除了几处擦伤和外衣被划破之外，还真的没什麽大碍。
路壬大大松一口气。
至少他们成功跳海了，算是成功了一步。
幸好现在是晚上，天色昏暗，海港没有灯，除非用手电筒往海里照，不然应该不容易发现他们，现在最重要的是，他们该如何从海面上离开？
放眼望去四周一望无际，连个可以上岸的地方都没有。
从这边可以清楚听见岸上一片混乱，黑星已经展开全面搜索──「继续搜！他们藏不了多久！必须拍到屍体的照片献给boss！」
路壬和白契司继续浮在海面上等待时机，尽管海水冻得手脚很难动弹，路壬仍积极地找寻有没有东西能够帮助他们离开这里──
好不容易，他看见不远处的崖壁边搁着一块漂浮的大木板！
八成是运货时扔下来的垃圾，有了木板，他们就能游去更远的地方找生路！
事不宜迟，路壬赶紧游向木板，然後招手示意白契司过来。
白契司一看见他这方，意外地比他还激动，立刻猛游过来。
路壬在心里暗笑，看不出这小子原来很怕死嘛！
看见白契司朝这边游过来，路壬一手撑着崖壁，一手抓住木板，同时空出个位置让白契司能够抓住，但他这辈子想也没想到──当白契司靠上木板时，下一秒，竟然将他推进海里！
路壬一时以为是自己没抓稳，下意识想抓回木板，却被白契司再次用脚踩进水里，同时用木板将他压在水底下，再也浮不起来！
海水顿时灌入路壬的鼻腔，他猛地憋住呼吸，惊愕中迟迟无法反应过来，他怎麽也无法相信，前一秒还救了他的人，现在竟然想杀死他！不可能！
路壬不敢置信地挣扎着，但白契司仍狠狠将他压进水里，不是玩笑，像是真的要置他於死地。
路壬脑中快速闪过几个想法：难道又是那个人的y谋？难道白契司也是那个人的旗子？他不相信！
但，路壬很快就知道了，这一切是怎麽回事。
白契司将他压进海里不过几秒，一道刺眼的灯光突然照下来，下一刻──
「砰砰！」连续两声枪响，准确命中木板上的目标。
路壬虽然埋在海里，仍能听见沉闷的枪响，模糊的视线中，他看见血水逐渐蔓延海面，流到他眼前……他更着急地想浮起来看个究竟，却被中弹的白契司死死压在底下，怎样也不肯让他浮起来。
路壬这才终於明白──白契司并不是想杀死他，而是要救他。
肯定是白契司先发现了敌人已经注意到海面，所以才立刻游过来将他压进海里藏起来……
这时，海崖上方，女人看着灯光映出一具趴在海面上不知是死是活的男人身体，周围蔓延一片血海，她满意地扬起唇角，勾勾手指，叫韩正杰拍照。
韩正杰跛着脚，不敢再怠慢，只好听话地拍照。
路壬内心充满焦急却又无力，他想看看白契司的伤况，但现在浮出海面肯定也会中枪，如果两人都受重伤更不可能逃生！他脑中乱成一团，又感觉到强烈的呼吸困难，在水里憋气憋得难受，他想呼吸、必须要呼吸，这样下去憋不了多久……
他想救白契司，但现在g本连自己都救不了了，他突然觉得原来自己这麽没用，什麽都做不到！
同时陷入重重困难，路壬不知是憋气憋的还是怎麽了，他眼眶一热，硬生生逼出泪水，溶进了海里谁也看不见。
同一时间，女人看了看附近，确认没有能够爬上岸的地方，再看看木板上的人这副样子，大概也撑不了多久了，下场不是失血过多就是溺死。
女人朝着手下们一挥手，心满意足地说道：「好了，走吧，让他们慢慢享受死亡的滋味，这才是最b的结局。」
埋在水里的路壬并没有听见这段话，然而就在他快要撑不住，觉得意识混沌时，突然感觉到压着自己的力道瞬间放松了，他想也没想立刻浮出水面。
「噗哈！咳、咳咳咳咳！」路壬大大的连喘几口气，一时用力过猛止不住呛咳。
他迅速将视线往上一瞥，这才知道原来他们走了，他又立刻回头察看白契司的情况。
路壬一手扶住崖壁，一面将趴在木板上的白契司翻了个身。
只见白契司紧闭着双眸，脸色苍白得难看，左肩和a口分别有两个弹孔，正汩汩流出鲜血，难以想像在海水里会有多痛。
路壬从没看过这人如此虚弱的样子，因为他总是一副不肯示弱的嚣张模样，但此时却只能无力地瘫在自己身上。
白契司已经陷入昏迷，几乎没有意识，却还喃喃念着什麽。
路壬颤抖着凑近白契司唇边，想听他在呓语什麽，然後，他听见白契司不断重复着：
「回家……你……回家吧……」
路壬表情一愕，他默默将脸埋进白契司湿透的a口，已经分不清脸上是海水还是泪水。
路壬想带他走，但从一开始他们就很清楚g本没地方能上岸，加上现在白契司身负重伤，他不可能拖着木板游太久，怎麽办？
他该怎麽办？
路壬完全没有办法，只能默默听着白契司的呼吸，这是他唯一仅存的希望。
就在这时──「刷！」海崖上方突然垂下一条绳索，路壬惊愕地抬头，只见韩正杰神色慌张，正匆匆忙忙地将绳索绑在崖边的柱子上。
他说道：「我、我知道，不该让你们死在这里。」
韩正杰绑好绳索，确认不会松落後，像是深怕被人发现似的，匆匆跛着受伤的腿跑了。
路壬看着韩正杰的背影，他相信有一天阿犬一定能想起来的，下次，就轮到他救他了！
路壬没有迟疑，他一肩扛起昏厥的白契司，抓着绳索一步步攀上去。
好不容易爬到岸上後，他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立刻找到之前藏在暗处的包包，拿出手机按下打快速键打给白黎，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海灯码头，对，有伤患，快点……」
他简短说了几句，然後挂上电话。
路壬抱着白契司，无力地靠坐在暗处等待救援，鲜血渐渐染遍了他早已湿透的衣服，冷得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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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20 海与水，血与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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