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修仙记 作者:兰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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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轻松的时候。”他心里那些因杀戮而起的,无人得知的暴躁,似乎在遇到邢列缺时,便能烟消云散了去。
或许最开始他只是觉得邢列缺很有趣,可是渐渐地,他的心里也难免生出了一些异样的感情——任谁被邢列缺那般热忱相待,也再难冷漠以对。
邢列缺暗暗松了口气,心想,太渊该是已经忘了他在温泉里吹的牛了,便乐呵呵道:“我和你在一起,也最最开心,比和爹爹在一起还要开心呢!”
太渊笑着轻轻拍了他头顶一下,道:“这话你可不要再说,免得邢天君使出十八般武艺来整治你。”
邢列缺不在乎道:“本来就是嘛。他天天不在家里,今天和这个仙子好了,明天和那个仙女在一起了,真是天天有的忙。我又哪里有空和他在一起开心?”
太渊听到这,不知该怎么说才好——邢天君确实不负风流之名,整日里忙于花丛之中,和自己儿子相处的时间,自然会大大减少。
一条山路,走得再慢,也会有尽头。
很快,邢列缺便驮着太渊回到了九天书院中。
他站在书院门口,回头往山下望了一眼,仔细回味着刚刚这条小路上的对话——太渊这也算是对他表明心迹了吧。
——他们果然会两情相悦!下次见到爹爹,可要好好跟他显摆显摆。
——嗯,还要好好谢谢花齐眉和锦山呢。这一路的梅花都是他们种下的,花种的本来就好,花开的时候也很是好。
——好想跑到山里,大吼两声呀。
太渊奇怪道:“怎么了?”
邢列缺赶紧扭回头,一脸正经道:“没什么的。”然后他有小声咕哝道,“我就是心里很开心啦。”
他的声音虽然很轻,但太渊与他离得那么近,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太渊不由露出一个会心的笑意来。
☆、第六十章 先帝
深不见底的深渊边缘,忽而又出现了一个人。
他正是那刚刚离开的身着斗篷的人。
只见他小心翼翼,近乎虔诚地趴在地上,轻轻地一层层拨开一片地方的落雪。
还是鲜红的血迹,终于露了出来。
——这是太渊的血迹。
他凑近血,将之吸进嘴中。而后如饮琼浆玉液般,闭目回味了半晌精进的修为。
——好久没有吃到这么纯粹的灵气了,这世上,妖多修士少,整日里吸取那些腥杂的妖力,他早就厌烦了。
——只有修士灵力,才是他愿意吸取的。
他看了看在银装素裹中,显得漫无边际的峡谷,有些可惜地摇摇头,终是放弃了将这天险补上的打算。
他可不能直接得罪天道,这道峡谷,就是那傻子得罪天道的下场。
那九霄紫雷何其厉害。
若是他,可没有把握能扛得过去。
他这次来边关,不过是为了亲自查看蒋兴易布下的局,究竟能不能成功。结果,这万无一失的计划,竟被太渊给打乱了。索性他尝到了这万中无一的灵力,也算不枉此行了。
他抬头看了看不知有多高的天穹,心中可惜——只因有这天道,他便不能直接插手边关之事。
借蒋兴易的手,实在是迫于无奈,那奸臣在他活着时便百般弄巧,如今竟还想利用旧日的主人。实在是活得不耐烦了些。
熟不知,他自己才是被利用的货色。若没有他这样祸国殃民的奸贼,他还真不知晓,这世道要如何乱起来呢。
斗篷人似有若无地摇了摇头——若不是那太渊,这天下便能大乱,世上便会妖魔丛生,他便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妖力来修炼了。
可惜。
不过,能有一个蒋兴易,就能有第二个。他不过是多等些时日,他还等得起。
太渊倚在榻上,翻阅着《九州妖异图志》。
他的身体里有一种灵力枯竭的难受。
若他早知需要付出这样的代价,不知道还会不会去那边关。
索性,体内干涸的生机正在一点一点复苏。
太渊刚刚安抚住了,头一次在他面前暴跳如雷的邢列缺——邢列缺自然是在因为他灵力枯竭的事情生气。他有些疲倦地放下了书。
趴在房间另一头的邢列缺,立刻扭头看了他一眼,又转回脸去,对着墙道:“难受就躺下,也不知哪里来的那么多闲心去操。”
太渊将书放在枕边,安静地躺下。
邢列缺忍了半晌,终于忍不住转回头,看到太渊乖乖躺好,才满意道:“这就对了,凡事可别逞强,比你厉害的人多了去了。有什么大事,让那些人去操心就行了。”
太渊笑道:“是邢天君说的?”
邢列缺搓了搓爪子,哼唧道:“是我爹嘱咐我的。那又怎么样,我现在说给你听,就是我说的了。”
太渊忍笑道:“很有道理。可是在凡间,我应该就是那个最厉害的人吧。有些事,我不去管,还有谁能去管呢?”
邢列缺利落地转头看墙,冷哼道:“我说不过你。但是人间的事,自然应该他们自己去管。你去管,就是多管闲事,再说也没人知道,也没人说你好。你图什么呢?”
太渊见他这下被逗得有些真恼,便低声叹道:“我也知道这次是我莽撞了。九天,这事再无下次。人间总会有自己的英雄豪杰,那些事也不是我能全都管起来的。这次不过是完成一桩未了的心愿,以后你便让我管,我也不会去管了。”
邢列缺继续看着墙,道:“重点不在这里。”
太渊看着他,眼神柔和,道:“是,我不该不告你身体的情况。可我是怕你担心啊。”
邢列缺这才扭头看他,道:“我担心是我的事,你说不说就是你的事了。反正你什么也不愿意告诉我,我才懒得管你呢。”
太渊道:“俗话说置之死地而后生,我因此而修为精进,也是因祸得福。九天就不要再气恼了吧。”
邢列缺低头,枕在两只虎爪上,没有搭理他。
太渊便又温声道:“我如今冷得很,九天,你上来帮我暖暖可好?”
邢列缺眯着眼睛,好好思量了半晌,方才慢腾腾爬到床上,挨着他躺好。
太渊知道,这桩事在邢列缺这里,算是彻底翻过去了。他心里不由长出口气——邢列缺再不松动,他可真是不知该怎么去哄他了。
过了一会儿,燕映书端着一碗灵气充裕的滋补汤药,轻轻地进来。
太渊看邢列缺似乎睡着了,便在他身上画了一个隔音的符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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