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扁舟 作者:聪明的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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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呀,再坚持一下就好了。”
“坚持了,可坚持还是没用怎么办。总想坚持,可是······”路实说着说着,哭起来:“每个人都要我坚持,可说的都是场面话,根本没用心。我是在坚持不了了,怎么坚持,模仿周围的骗子不断骗自己说自己能行,我就是这么活着的,可我什么事都做不好,当然我不够努力,可是努力就行了吗,努力就能赶超他了吗。他现在活得光辉灿烂,我现在活得根本不像样。”
背后搜查而来的声音渐近,天色逐渐明亮,深蓝色天空被一笔笔抹成片。
“我觉得挺好。”张冰安慰她:“当兵没有那么差。”
“这叫挺好,”路实更加崩溃,抖动袖口说:“你瞧瞧这一身,不过是军队最基层的装扮,再瞧瞧我臭的哪能闻。我何必要到这里来,我何必要和他比,我何必要按照父母亲戚们的谎言活着,坚持坚持个屁。”
张冰心中酸溜溜的,没想到对自己来说是通向天堂的驿站,对别人来说居然是场噩梦。
“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活得很好了。你起码上过大学,可你知不知道对有的人来说那简直是场美梦,只要幻想就可以逃避生活。你其实幸福太多。”张冰没有逃跑的意志,低头看他:“你还有爸妈,还有他们善意的谎言。你觉得辜负他们,可他们未必觉得被你辜负。”
“我确实感谢父母,可我做不到感恩,我觉得活得很痛苦,笑要装出来,有干劲也是装的。我总是模仿他的生活,然后一步一个脚印地被拉开距离。”
张冰叹口气,稳定呼吸地说:“如果我爸爸能再逼着我学钢琴,如果我妈妈能再逼着我吃苦瓜,我该会有多幸福。我以前也总抱怨爸妈,觉得他们有时候很讨厌,可我好想好想好想他们能再叫我一声,起码让我有机会录下他们的声音,这样保存在记忆里不会褪色。我现在都快记不得了。”最后一句话,张冰还是没能稳住呼吸,声音颤抖着。
路实擦干眼泪,惶恐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没事。”张冰很快露出笑容。
路实拽掉胸口的军徽,开心地看到张冰的笑容变成惊讶。
“喏拿走吧,这还有个。”路实将两枚军徽伸出去,见张冰不动,把他的手拉过来,硬塞。
“你干什么!我不要。”张冰立马将军徽推出去。
“拿着,你快走吧。我走不动了,屁股也痛,居然还哭了,我现在不好意思看你,所以你还是走吧。不过你千万别告诉别人。”
“不行不行我没有理由要这是你的,我就这样拿走战友的东西觉得恶心。”张冰听到追兵声音,快速地说出两句话。
“当然有理由,”路实揉揉屁股:“你要继承朋友的意志,走完他的路。”
“快呸呸呸,这种话不吉利。快点呀。”
“好,呸呸呸。”
指腹摩擦军徽,张冰犹豫地说:“我们真是朋友吗?”这个词对他很陌生。
“我们当然是朋友,我们一起奔跑过吧,这么浪漫的事我们都做过了,难道还不是朋友。”路实笑了,大白牙反射出微弱的光。
“你快走,不用担心我,我在这儿可以引来一部分敌人,实在不行我就拉□□,没事的。”路实看出张冰的忧郁。
“我想哭。”张冰不走,哭不出来。他真的想证明自己心在流泪,可是初中早已把眼泪苦干了。
“我真的哭了,我真的哭了。”张冰一遍遍说。
路实不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问:“你干嘛要哭,我又没死。”
“不是,不是的,我······我好久没有朋友了,我很高兴。”张冰真诚地看着路实。
路实没想到自己的话居然有巨大的效果,拍拍张冰的肩不知该说什么。
后面真的来人了。路实咬着牙站起身推着他赶快离开,黎明的太阳快要升起,光芒将掀开每一处遮蔽。
张冰拍拍身上的尘土,绷直双腿,背对着阳光,轮廓被绣成金色。他抬起右臂,敬一个不标准的军礼。
“这里逆光,你真不会找光。”
在路实的催促下,张冰三步一回头走开。
“哥,跑起来。”路实在背后喊。
太阳熊熊地升起,直射而来的光把路实半边脸照亮,另一边脸还存留着阴影,整张脸如同一张破碎的面具,作为骑士盔甲的标志嵌入路实的微笑着的脸庞上。
森林里升起不少黄色烟雾,看来不少人被淘汰。
张冰奋力地奔跑着,努力哭还是哭不出来,他擦擦干涩的眼,饶了个弧线,朝过来的方向跑去,往回跑,把牙咬得嘎嘣作响,地面的土被狠狠地往后掘开。
张冰捏紧手心的军徽,不止是因为一个人根本无法坚持到第三天,更重要的是:
他在那儿,郁波在哪儿。
就像圆规的脚始终离不开心。
而郁波就是他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第六章到第七章,人哗啦一下子减少了。各位朋友是不是第六章写得太罗嗦,所以大家感到不耐烦呀,别放弃。接着看,马上要开虐了。是不是各位精神了呢!
哎,我说这么多都是告诉自己,要坚持,哪怕她们根本不留言,不收藏,也要坚持,坚持到她们摸爬滚打地要留言要回复的时候,我就把现在的话拿出来告诉她们:我错了。我不该乱想,求其你们来说话,好吗!!!!
☆、第十七章 永恒的一瞬
张冰穿梭在树林之中,脚下如有风翼。他一直在加速,想着早一秒,也能帮助到郁波。胸前口袋里上下碰撞的军徽给张冰带来无穷能源。
光在背后追赶,张冰踩着黑暗的边界线奔回密林深处。
地面有不少掉落的树枝,不少被武力碾断。树干上有不少痕迹,一切都说明这里发生过争斗。但是这里独独没人,更没有郁波的身影。
“郁波,郁波。”张冰悄悄喊,一声声迫切期待得到回应,又不敢弄出太大动静,绕着树林走。
他蹲着身体,根本辨别不出地面上那么多脚印到底哪个才是郁波的。军鞋为什么只有一种鞋底,张冰急得责骂起来。
郁波到底在哪儿,难道已经被淘汰了?张冰不相信,无法阻止心底的动摇。
“啪”。
非常轻的一声,张冰整个人都战栗,脊背像被千根冷针扎透。他不敢回头,其实从刚才壮胆呼喊郁波的时候,张冰就做好了准备。这个林子中肯定还有其他人,现在正在自己背后。
张冰吞咽口水,听着喉部带动耳膜鼓动的声音。他整理一下口袋,保证军徽还在,加上自己的一枚总共三枚,即使牺牲也要向路实同志学习,将军徽精神传承下去。
他相信郁波还“活”着,是来自直觉。
或许是小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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