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一点吃干抹净 作者:夜随B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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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学校下通牒让父母到场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脑海里模模糊糊的只有一片灰色，混乱的人影交错，凶狠的勒令声在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回荡。
“快点道歉！怎么长大后变成了这样？”
“道什么歉啊，反正最后错的还不是我吗？是啊你们都没错，就我错了，就我活该来到这世界上给你们找不舒坦的。”
“别闹脾气了，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是这么不懂事？你就不能理解一下父母吗？”
“是啊就是我不懂事，都是我不对，都是我不理解你们，都是我给你们找麻烦……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其实他觉得他没做错什么，有人打他，他就应该打回去，他只能自己保护自己。
早恋也是，他不知道那算什么。和林旭在一起前，他以为恋爱就是牵手、亲嘴再没别的了。怎么突然，好像全世界都说他错了。他突然被丢弃在了一个角落，一片黑暗。
那边好多人，他吵不过他们，也打不过他们。
好丢脸，当时好像还哭了。
那又怎么样？
“知道错了？错了就道歉，大家会原谅你的。”
“怎么还哭啊？”
“烦不烦啊，一直哭一直哭……喂你们家长的跟孩子到底说清楚没？”
他不能哭。会惹人烦。
他妈的如果不想要我就永远不要管我啊！
杨峰锐摔门，没有回教室，径直穿过教室的门口就下楼了。外面果然降温了，因为高声嘶喊而涨热的脸因为接触到冷空气而急速降温，他喘了口气，觉得舌头喉咙都开始跟着发冷，身体都似乎跟着慢慢僵硬了。
杨峰锐走下楼梯后就觉得腿已经软到走不动了，找了个比较黑的地方，慢慢地蹲了下来，靠在了墙边上。仿佛这样，他就能暂时地逃避掉现实的一切。好冷。
他娘的是有多久没有想起这些事了。
杨峰锐睁大干涩的眼睛，望着前方另一栋高二的教学楼，颇远，灯火通明的。
其实林旭说的对，他们的不安从未消失过，那如影随形。
他只是不愿去想，成绩下降、老师轮轰、发现自己喜欢上了林旭、和佳倩分了……真的好烦。烦死了。
记得自己好像有一次离家出走了，他在外面饿了一天。虽然一直讨厌着这寄养在别人的家的感觉，但他真的在家门前不远处的小公园里坐了整整一天。其实还是希望着，有人能来找他，能牵着他的手回家。
他曾经做了很多很多的蠢事，但都变成了他不懂事、麻烦、讨厌、烦人的证据。
他眼睛因为睁得太久而酸涩得紧，远处的光亮都成了模糊的一团，渐渐凝成了一片。不会有人关心他是否消失或存在。就好像那一天，他在小公园的小石坐凳上一天，直到那家人晚上出来散步时才发现了他，抱怨着他怎么一个人玩到这么晚还不回家，家里的饭菜刚好剩一些，回去吃吧。
小孩子做的事情，好像都很傻。
突然，视线就被一个黑影挡住了，杨峰锐抬起头，看到了林旭抱着两件外套呼哧呼哧喘着气，“你躲哪去了！我教学楼周围跑了一圈才找到你，你就不能藏个我好找到的地方？”
杨峰锐傻了一般看着林旭。
林旭气恼地把两件外套都砸在了杨峰锐的头上，蹲下来，“闹什么脾气啊，好好说话不行啊，每次一闹脾气就跑，杨峰锐你今年贵庚啊！下次你是不是要藏在滑滑梯里面啊！……啊！”
杨峰锐突然抓住了对方的手一扯，把少年整个人都抱在了怀里，并顺手把外套盖在了对方的头上。
林旭在外套里面挣扎，杨峰锐把对方紧紧抱住，渐渐地，怀里的人安静下来。两个人紧密相贴，呼出来的热气在空气中消融，心跳声渐渐同步。
杨峰锐闭着眼睛不说话，胸口涌动着难言的酸涩。每次都是他。只有这个家伙，会一次又一次地来找他
“没事吧，”林旭从外套里钻出脑袋，“这次我总算记得把外套带出来了。否则咱俩是不是又得冻死。”
显然两个人都想到了前段时间林旭找出来那事，杨峰锐发出低低的笑声，把小旭又往怀里紧了紧，把外套搭在了两人身上。冰冷的四肢开始回暖，渐渐能活动了。他更加使劲地抱紧了怀里的家伙，蹭着少年的温热的脸颊，小声叹道，“傻到家了。”他还能看到远处的灯火，明亮如之前，但整个视野仿佛都跟着明亮了，连着自己的内心都跟着一点点亮堂起来。
“小旭。”
“嗯？”
“没事，就是想抱抱你。”杨峰锐手从林旭的腋下穿过环住，把少年紧紧压在了自己的胸口上。明明隔着衣服，但他仿佛能感觉到对方的心跳声，随着血液的循环而开始共鸣。怀里满了，心也跟着满了。
小旭。
我会越来越放不开手的。
林旭搭在对方的肩膀，小声问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了？干嘛和老师闹得那么凶？”
杨峰锐沉默了很久，偏过头亲了亲林旭的脸，近距离的相触，眼里的每一点神情都被对方捕捉，林旭的担忧、不放心、烦闷都被发现，他忍不住用鼻尖蹭了蹭对方的脸，轻声道，“是我不对。”
“能说吗？”林旭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关于你家的？”
杨峰锐家里那点事，初一的时候就有所耳闻。
“嗯。”杨峰锐犹豫了下，点点头，对上对方视线，看着小旭，他心情就会慢慢平静。仿佛心间有一片大海，之前所有的暴躁如海水退潮，慢慢散去，海风静静地吹拂着沙滩，湿润的沙粒反射着点点微光。
两个人极少谈到对方的家庭，杨峰锐并不愿意说太多，林旭也不逼。他说的大多都是零散的，想到什么说什么。林旭点点头，偶尔会问两句。
“那你现在还在你姑姑家住？”
“嗯，不过我除了长假外都不回去，高中后我就在学校住了。”
“诶？你都没说过。”
“干嘛要告诉你们？”
“你说了的话就可以来我家啦，反正我家离学校那么近。”林旭有些懊恼，“你不会这个学期都这样过的吧？”
杨峰锐看着林旭，少年睁着眼睛认真地看着自己，脸离自己颇近，唇尖微翘，粉嫩得有些肉嘟嘟的感觉。他忍不住就上去亲了对方一下，然后就挨揍了。
林旭就势用脑袋撞了一下对方，“靠，正经点。”
“我挺正经的啊，我这个学期就是这样过的啊，而且睡得都是你床。”杨峰锐苦瓜脸。
这本来是一个很糟糕的夜晚，却意外的美好起来。此刻，他抱着一副暖热的身体，挨着对方的脸颊，咬着对方的耳朵。
他喜欢听对方小声回答的声音，喜欢对方乖乖埋在自己怀里的样子，喜欢对方认真看着自己的神情。很安静，很美好。
林旭的存在总是一次又一次让他感觉，喜欢上他，真好。
夜空明朗，几点明亮点缀，若隐若现。校园的角落里，藏着两个少年。
外套包裹住的两副身体都温热得舒服，肌肤相触都是绵绵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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