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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71
    山陵崩 作者:樓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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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觉得这座皇宫的空气没有一天能比这时候更加清新舒服,也是这时候才使他觉得整个皇宫都是属于他的,争了这么多年,他们都离开了,而他留了下来。

    这一天,他处理好书案上的奏折,又见了左右丞相,把登基大典的细节都商确好了,只剩下封臣的名单,淮钧心里有一个主意,却因为这个主意迟迟没有落实。左右丞相不知道他的心思,嘴上说不急,其实急得很,毕竟时间不多,每一件事都难以耽搁。淮钧也明白这一点,就说这个名单明天再给他们。

    李丞相先行退去了,莫丞相还留了下来,他说:“圣上,老臣有一事相求。”

    “莫丞相请说。”

    “绍谦承蒙先帝赏识,得以辅助圣上,不知圣上打算把何地的府邸赐给他?”

    按照规定,宰辅官至一品,可赐府邸一座,奴婢一百。

    “宰辅救了朕一命,府邸方面就按他的心意去挑吧。”淮钧大方地说:“他要一座新的府邸也可以。“

    “老臣先替绍谦谢过圣上。”莫丞相顿了顿,目光忽然飘远,他说:“绍谦的父亲与老臣是至交,但绍谦少小离家,父母早亡,如今他回到京城,老臣希望圣上可以把城西的范府赐回给他,好让他的父亲在天之灵也感到安慰。”

    “既然如此,就照丞相的话去办吧。”

    “谢圣上!”莫丞相收回目光,脸露苍白的微笑,再告退了。

    莫丞相刚退去,又有新的奏折呈上,淮钧处理好后,再一个人坐了一会,沉思了几件事。他本来想去昭和殿,可是他又想到宋乐玉还被关在天牢,此事不能再拖,可是他要一个各得如意的方法。

    想了再想,他决定过去长华殿一趟,看看范绍谦。

    他到了长华殿时,只见范绍谦正坐在前堂沏茶。他一眼看去,竟然在一刹那间把他看成诺煦,却又在下一刻看回清楚,到底他们的姿态是不同的――范绍谦多了一份端正,诺煦更多的是悠闲。

    隔了几天再见他,他的气息比刚醒来是好了不少,至少不再惨白。

    “微臣参见圣上。”一见淮钧来了,范绍谦连忙起身行礼。

    “宰辅有伤在身,不必多礼。”淮钧坐到范绍谦的另一边,再说:“坐。”

    范绍谦为淮钧倒了一杯茶,再推给他,顿时茶香扑鼻。淮钧赏脸的喝了一可,清香下喉,竟比起享负盛名的诺煦似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使得淮钧不禁一笑。

    他说:“宫里的茶王爷刚搬到王府,又来了一个茶宰辅。”

    “让圣上见笑了。”范绍谦呷了一口茶,悄悄地观察着淮钧的脸色,看到他眸光如春,嘴角含笑,看来他的心情不错,他一猜,直觉是陈璞的关系。

    他盘算了一下,再说:“臣与望王自幼以沏茶为乐,小时候总要比谁的茶沏得最好,久而久之,胜负分不出,倒是爱茶成痴了。”

    范绍谦的声音清冷,但说起这番往事,便添上了一些温度,声音格外的好听。而他的脸容温和,两颊的酒窝若隐若现,淮钧看着他、听着他说话也觉得舒服。听到最后,心里竟有一丝涌动。

    这个几天前还素不相识的人在说着他的哥哥,说着他从不知道的往事,而他从来都不知道、更没有想过诺煦原来不是一个无心的人。

    他挑起眼眉,猜了猜范绍谦话里的意图,接着说:“朕还是第一次听大皇兄小时候的事。”

    范绍谦轻笑了一声,顺着淮钧的话,讲了几件诺煦童年时候的顽皮事,好像有一次在上阳殿的殿门前捡到一只狗,见牠可怜,便养起来了,但是后来才知道那只狗是膳房的王厨子的狗,却赖死不还给他,最后此时传到先帝耳中,除了被先帝训了一顿,还落下了偷狗的污名。

    还有另外一次,莫回川生病了,嚷着要吃新鲜的蜂蜜,诺煦心疼他,又打听到皇宫最北有几个蜂巢,就一个人去取蜂蜜,结果蜂蜜拿不到,还被蛰了一脸肿。

    淮钧静静地听着,竟没有一丝不耐烦。

    过了一会儿,范绍谦说够了,就停住了,喝了一口茶,由衷地说:“圣上,望王本性善良,请你看在他这些年来尽心地为国为民,留他一条生路。”

    “宰辅,朕知道你与大皇兄交情深厚,为他求情在所难免,朕也是看在你的份上,才没有打断你。”他不留情地说:“毕竟是过去的事,而这过去又与朕无关,倘若宰辅想缅怀一下往事,朕听一下无妨,只是其他的就不必再提了。”

    范绍谦直视着淮钧,双目暗淡了几分,他得不到渴望的答案,于是他再说:“圣上刚出生的时候,望王抱着你,骄傲地跟臣说了一句话。他说:‘绍谦,你看,这是我弟弟。’”

    他冀望动之以情,奈何淮钧心里兄弟之情早被诺煦和永霆相继磨灭的七七八八了,剩下的一点他决意给了一直帮助他的旻轩,就再也分不回来给他们了。

    他说:“宰辅,朕是有眼睛的,这些年来大皇兄到底有没有把朕当作弟弟,朕都看得一清二楚。”

    范绍谦无话可说,却在心里感叹,他的弟弟自幼就下落不明,明明是亲生兄弟,却兄弟情无缘;而诺煦和淮钧不是亲生兄弟,却可以同住在这皇宫里二十多年,偏偏还是达不到一个情字。

    他又叹了一口气,淮钧还是给不出他渴望的答案,他就算再找藉口也没有用了,一步棋该走还是得走。

    他为淮钧和自己添上新茶,转个话题说:“既然望王的情求不得,那么臣可以再求一个情吗?”

    淮钧知道他这个请为谁而求,而这个请也是他过来的原因。他点点头,示意范绍谦说下去。

    范绍谦这次不拐弯抹角,而是直言道:“臣看着宋乐玉长大,敢以性命担保,他绝不会做出大逆不道的事。”

    淮钧笑了一声,“这件事还没有彻查清楚,却一个两个的过来担保宋乐玉的为人,使得朕也几乎要相信了他,真是好大的魅力。”

    话一出口,淮钧才惊觉自己对宋乐玉竟有一点儿妒忌。到底一个人要事事做到什么程度,才能让所有人都相信他的为人,不论任何处境?

    “请圣上明鉴。”范绍谦低下头,恭谨地说。

    “宰辅应该明白,这事涉及望王,朕无论如何都不该轻易放人,可是、”淮钧无奈地摸摸头,双目含笑,没了一份帝皇的冷硬,而多了情人的温柔,他说:“除了你外,还有一个人为宋乐玉求情,你说朕会不会放人?”

    “璞儿吗?”范绍谦直言道,只见淮钧有些惊讶,但他又很快地点了点头。

    淮钧想起范绍谦就是孙傲,他知道他和陈璞之间的事也不足为奇。

    而得到他的承认后,悬在范绍谦心上的大石也可以放下了。他本来预备了很多措词为宋乐玉说话,到头来果然不如陈璞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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