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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陵崩 作者:樓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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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再举起木棍,打完一下又一下,连喘息、叫喊的机会都不留给他。

    宋乐玉反抗不了,意识被痛楚取代,右手曲了五指,抓着木桌,却连右手的指甲都裂了。又是一下,脑袋控制不住的晃了一晃,凄厉叫喊再次突破而出,却沙哑的使人发指。

    不知又是多少下,在宋乐玉以为左手的骨头都被打碎、断裂时,那木棍终于不再落下。他浑身又热又冷,头昏脑胀,喘息粗重,正当他以为这个酷刑要停下时,一股尖锐的疼痛从手蔓延到全身。

    那人拿着小刀,□□了他的手掌处一直劃上,本来淤肿的手顿时血流如柱,宋乐玉疼得昏了过去。但是下一刻又被疼醒了,那人又是一刀,把他的手筋挑断,让后他软下来的手被拿起,五只手指被抓着,然后是彻底钻心的痛。

    他的指甲被用力的剥开了,一直接一直,他在迷茫中好像想起一句话――他狠心的把四皇子的手指砍了下来,我从来不知道他是这么狠心的一个人。接着他在痛楚中看到一个景象,一个孱弱的人被淮钧要挟着,在一声凄楚地喊叫中,一只手指断了下来了,正如他的五个指甲都被剥了下来,然后半死的五根手指的指骨都被打断了,再没有气息。

    五指痛归心,要不是赵天宝在外面等待他,他又何尝不想一死了之呢?

    此时此刻,他才是真正的身在牢房,一般的凄惨、黑暗、可是赵天宝就像那铁窗外的阳光,明亮的射了进来,给了他比痛楚更鲜明的希望,于是痛楚就减弱了,意识随之模糊,在他昏倒之前,只听见那人说:“还有一百大板。”

    他的左手就是这样没了,而他并不明白淮钧为何反悔,又以这样的酷刑对他。等到他渐渐有回意识时,他全身都是湿透的,又是火热的。他想举起手,却再也举不起了,只有痛楚证明了手还是他的。

    他好像躺在一个会动的地,左颠右簸,使他更加难受,但是他却睁不开眼睛,喊不出一句话,脑海里除了痛楚,只想着一件事――天宝,我在哪里,我要回来见你、我要回到你的身边。但是他却动不了,即使是这么强烈的信念,都无法使他散开似的身体用上一点力气。

    不知过了多久,“地”停了,他却依然一动不动。倏然,一句“乐玉!”为他送上力气,他吃力地睁开眼睛,一个人站在夕阳前往他奔跑过来,然后跪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抚上他的脸。

    明明他浑身都是火热的,但他却还是感受到这一只手的温暖,把他的痛楚都平定下来了。

    他用力的弯出一个笑容,虚弱而坚定地说:“天宝,没事了,不要、不哭。”说罢,他抽搐了一下,再次晕了过去,却是安心地陷入昏迷之中。

    赵天宝看到他这个模样,忿然而起,目露凶光,:“为何乐玉会变成如此!他的手、我去杀了他,我去替乐玉报仇!”

    姚子余连忙拉住抬起脚步的赵天宝,安抚道:“你先别冲动,乐玉受了这么大的伤,我去找大夫,你留下照顾他。”

    一句话,定住了赵天宝,但下一刻他又陷入了慌乱之中,他推了姚子余一下,激动地说:“对、对,找大夫,你快去!”

    幸好天还没有黑,姚子余很快就找来大夫,而赵天宝则把宋乐玉安稳在床上,拿着一块布,替他擦拭着身体,一边低声说:“乐玉、别怕,没事了。”

    大夫一来,他就让开了位置,紧张地站在身后,双手合十,默念道:“苍天在上,佛祖在上,观音娘娘在上,只要乐玉没事,我愿意减寿、多少都可以、只要他没有事、只要我们可以在一起,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而姚子余则赶到望王府,因为他把钱都给了那两个推木头车的人,想来想去,只能向诺煦借钱,是汤药费,也是他们离开京城的车马费。

    莫回川一听到宋乐玉的事,立刻担心地问:“乐玉他怎么样,有没有性命之虞?”

    而诺煦则是问:“他反口了?他还是反口了……”这话一出,他的心立即凉了一半,一个狠心的人不是最可怕,一个有权力而狠心的人才是最可怕,他不怕赔上自己,却怕赔上身边的人。

    他呆了好一会,再猛地回过神来,命莫回川到他的寝房里拿出五十两交给姚子余,再说:“你们不够再来问我,好好照顾他,不要冲动行事,只要乐玉的伤好了一点,你们就马上离开京城。”

    姚子余应了一声“好”,就火速地离开王府。他踏出王府的时候已经入黑了,他抬头一看,竟是圆月。

    ?

    ☆、第六十三章(上)

    ?  圆月的夜是团圆的夜,宋乐玉虽然受尽苦难,但总算回到了爱人的身边,日后包儿问他的时候,他还是那一句:“我不后悔。”那时包儿成长了,也经过了世间对他的百般磨难,他不解地问:“为何你总是这么看得开。”宋乐玉笑着说:“我不想天宝为我怨天,不想子余为我尤人,也不想阿璞为我内疚,唯有我看得开,他们才能放下。包儿,要是不放开的话,我们如何幸福?”包儿呆呆地点头,他知道全凭宋乐玉的胸襟,才换来一个尚算美满的结局。

    那边的宋乐玉卧伤在床,紧握着赵天宝的手,做着一个关于未来的美好的梦,而皇宫里的陈璞和淮钧也正互相依偎,饮酒赏月。

    陈璞兴致一来,越喝越猛,喝得双颊红通通的,视线也有一点儿迷离。他看着夜幕里的清辉,叹道:“淮钧,今夜的月亮是我这三年来看过最大最亮的。”

    淮钧的酒量比陈璞的好上不少,他看陈璞已经微醺了,只好夺过他手上的青玉杯,哄道:“我们赏月,不喝了,要不然你明天又头疼了。”

    “不会头疼,因为我开心。”陈璞打了一个酒嗝,整个人放松在淮钧的怀里,一手指着上头的月亮,说:“有你在我的身边,月亮才是最美的,淮钧,这三年我有了新的生活,可是没有喜欢别的人,我这一辈子只喜欢你,好不好、好不好。”

    “好。”单单一个字就包含了无尽的浓情蜜意,淮钧感动地摸了摸陈璞的头,又从他的额头一直吻到他的唇,最后两张嘴就紧紧地纠缠在一起。

    陈璞是个酒后吐真言的人,所以他知道陈璞对他的真心,而陈璞更是喝酒了就大胆起来的人,他忽然反客为主,抬起身,按住淮钧的头,越吻越深入,喘息也越来越重。

    过了一会,他们才意犹未尽地放开,陈璞伸出手对淮钧说:“抱我回房。”

    淮钧因他这个稚气的动作而笑了出声,嘴里说:“璞儿现在长大了,也不怕我抱不动。“但他却一边把陈璞横抱起来,往寝房去。

    陈璞在他的怀里呵呵地笑着,“抱不动也要抱。”

    “淘气。”淮钧又笑了一声,再缓缓地把陈璞放到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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