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角来回扫射,连门背上挂着的换洗衣物也被淋了个湿透,许亦涵甚至能感觉到天花板上也在滴水。
“……”
学霸两眼瞪着抽风似的花洒,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热水器工作时间短,温水有限,等到花洒里喷出的水渐渐泛起凉意,淋在许亦涵小腿上,惊得她鸡皮疙瘩直立,浑身哆嗦了一下——
失控的水流毫无预兆地收住了,花洒归位,开关复原,仿佛先前教人目瞪口呆的一切,都从未发生过。
许亦涵赖以生存的逻辑思维陷入混乱,种种推理与揣测被毫不留情地自行驳斥,剩下无解的答案,烧得她大脑负荷过重,至此,她感觉自己的脑回路已经被掐断了……
许亦涵有点茫然,她重新打开淋浴,准备随便用凉水冲干净身体,好歹先出去穿上衣服,再继续思考这个深刻的问题。不过,冷水冲在身上,还是让她下意识地躲闪了一步,紧接着,水又被关上了,清脆的“咔哒”声将她的视线引向某处——许亦涵感觉呼吸都快凝滞了,热水器被打开,红色的指示灯明晃晃映在眼底。
什么意思?许亦涵又试了几次,花洒开关死活掰不动,但其他的水龙头却很正常。
就这么踌躇了好几分钟,进退无望之际,又听得“咔哒”一声,热水器被关上了,许亦涵下意识看向指针,果然再一次指向了三十度。
纤细的手指微微发颤,小心翼翼地摸向花洒开关……这次一切正常,温热的水流柔和地冲刷在身上,将许亦涵几乎冻结的四肢慢慢暖化,再度蒸腾的雾气,教人恍然如在梦中。
这个澡,洗得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许亦涵勉强用湿衣服遮掩着身体从浴室出来,随手从衣柜里拿了干净衣服穿上,然后坐在床上,试图用合乎情理的解释宽慰自己受惊的小心脏。
花洒乱舞是被风吹的?发生了她无法感知的地震?
热水器开关松动?
“……”许亦涵默然片刻,喃喃自语道,“完全没有被安慰到。”
有鬼?许亦涵不由得冒出这个念头来,但很快,她就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似乎要将这个滑稽的念头,奋力从自己大脑里甩出去。
不如还是相信发生了她无法感知、但被花洒感知到的地震,热水器开关松动了,花洒开关有短时间的失控。
身为科研人员,对科学的信仰,是坚决不能被粉碎的。许亦涵坚毅地点点头,她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比董存瑞炸碉堡还要悲壮,自行洗脑一百遍“这点小故障小意外比起‘世上有鬼’的论调还是要可信千百倍”之后,心情似乎也真的慢慢平静下来了。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总算没有再发生什么意外,许亦涵渐渐把浴室的怪事定论为正常故障,轻飘飘抛到脑后。她按部就班地吃饭、看书、刷牙洗脸,11点准时熄灯上床准备睡觉。
家里人没有打来电话,许亦涵放下手机,长长地叹息一声。父母还是在生气,但女儿毕竟到了新环境,他们连一句慰问和关心也没有,多少教人心寒。
想着这些事,许亦涵心底的失落渐渐蔓延,睁着眼始终无法入睡。
陷入黑暗的901似乎格外安静,许亦涵甚至感觉自己的呼吸渐渐成为天地间唯一存在的声音,悠悠然回荡、回荡……
忽而一阵阴风刮过,森冷的寒意飕飕地沁入肌肤,惊得许亦涵猛然一颤,身体条件反射地向上抬起,却立刻撞上了一块无形的挡板,一股强势力道不断向下倾轧,将她钉在床板上不能动弹……
☆、什么鬼(三)鬼压床……顺便压了个人~H
一股彻底的寒意灌满周身,从上方将她牢牢缚住,许亦涵尝试着动了动手指,那股冰凉刺骨的感觉穿透了整个手背,像一串锁链将所有神经冻结,除了思绪还在自由涣散之中,她无法进行任何肢体动作,甚至连张开嘴发声也无可奈何。
那一阵风似乎雁过无痕,却将奇异的感觉留在了许亦涵身上,稍显空旷而寂然的房间里,只能听见女人压抑而灼热的呼吸,她双眼紧闭,睫毛战栗不止,却始终没有睁开眼,一切都维持在准备入睡的阶段。
这……这是怎么回事?压迫感是她的错觉吗?可是好像真的……怎么也动不了。她是在梦中,还是依旧清醒着?抑或是梦魇缠身,自知深陷其中却无法叫醒自己?
许亦涵渐渐陷入迷惘之中,开始怀疑当前的处境是否真实,却又无法自行验证。
焦虑在心上蔓延的同时,那来自上方的强大压力,似乎稍稍发生了变化。原先,它像是一块挡板,和床板一起,组合成了密闭狭窄的空间,将她锁在其中,但是慢慢地,那股力量一点点变得扭曲,仿佛手指合拢一般不断收紧,顺着她的身体轮廓,全方位地将她束在其中,简单地说,原本只是像躺在空间有限的冰柜里,现在却像被迫穿上了一件紧身衣,凉意甚至透过衣物贴合在肌肤上,直接锁定她的躯体,令她彻底落入股掌。
好冷……
许亦涵打了个寒噤,肌肤表层的温热快速流失,似乎被攫取到了那股凉意之中。短暂的停顿之后——之所以说停顿,是因为身上那件“紧身衣”一直都在游走,贴着身体不断浮动——凉意竟渐渐褪去,撤换成清淡的暖流,开始回馈到她的身体里。
这、这不会是传说中的鬼压床吧?温度回归,意识也跟着飘忽,许亦涵脑中冒出这个念头,混混沌沌地想着,鬼压床在睡眠神经医学上是属于一种睡眠瘫痪的症状,患者在半睡半醒中,脑波呈现清醒的波幅,还可能会合并有影像的幻觉,同时全身肌肉张力降至最低。这只不过是一种保护作用,可以避免因梦境而产生身体动作,伤害到自己或枕边人。
活跃在脑海中的碎碎念,多少让许亦涵感觉到安慰,以至于柔和的暖流全然覆盖在身上,紧绷的神经反倒放松下来,呼吸也变得和缓。
但很快,身上的感觉,连鬼压床的说法都无法解释了,因为她、她……
她感觉像有一只温暖宽厚的大手,正顺着她的颈项,向下抚摸……那无形的手掌倍显真实,甚至能够感觉到掌心的纹路或薄薄的茧子。
它拂过女人光滑的肩颈,直接穿透薄薄的布料,游走在胸口细嫩的肌肤上,指尖仿若带着微弱的电流,所过之处,皆令许亦涵感到触电般的悸动,同时身体再度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寒毛直竖,血液的流动似被凝聚,骨子里透出丝丝战栗之意。这感觉真实到令人头皮发麻,许亦涵几乎怀疑自己身上当真正覆着一具身体——而且,而且是男人的身体,而“他”正像恋人似的,带着明显的情欲冲动,亲昵地抚慰过她每一寸肌肤。轻柔的动作、暖热的触感,以及那不须言说却能被她清晰觉
χīàōsんúō(⺗說)。úk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