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落,许亦涵望着窗外的灰蓝天色,心绪复杂。
她知道,谭永安不死,那必定是有别人要死的,为了肖宁个灾星,“小配角”们都是随时可以牺牲的工具,这个不死就有那个顶上。妈的,这些狗日的作者。
没有办法,于情于理,她不能不救谭永安,至于又有哪个家庭心碎,着实无力周全与顾念了。
谭永安抹了药,身上的红点消了大半,因为知道命令紧急肯定有要事,所以心底总记挂着。他端着早餐,坐在许亦涵病床前,两人相对无言。
许亦涵见他如坐针毡,哪能不知道他正纠结。喝完粥,放下碗,道:“我没事了,你要想去就去吧,为这个案子忙了这么久,可能有重大进展了呢?”
说完又觉得自己虚伪,明知道他很关心这个案子,如果知道的话,他也想跟同事一起上一线,亲手抓住那几个禽兽。但设计不让他去的人恰恰就是她,现在又要装开明理解,许亦涵真膈应自己。
谭永安果然流露出欣喜之色,起身又踌躇了,嗫嚅着不知要说什么,许亦涵伸出脚丫踹他屁股:“滚滚,知道你心思早不在这了。”
☆、警察爸爸(三一)我怕你死……
谭永安一步一回头,嘴里还叨叨着:“你听医生和王嫂的话啊,多住几天在这观察好了再走,钱别担心。对了,忌口,忌口,别贪嘴。”
说着说着,大长腿迈到了门口,心思也跟着走了,再回头看她一眼,匆匆离去。
许亦涵长叹一声,歪在柔软的枕头里,恹恹的不说话。王嫂知道她平日里性子活泼,以为是病的,劝慰了几句,也免不了教训着年轻的孩子,许亦涵一句话也没听见,心乱如麻。
谭永安去了没多久,医院里闹哄哄,从外头迎进来一个满身是血的人,急救室的灯亮了,一拨又一拨便衣和警服在身的人簇拥而来,连刑侦总队的领导也来了。
许亦涵站在窗口望着那如潮的人流,紧皱的眉难以舒展,心被揪成一团,使劲地揉着,怎么痛怎么自虐。
小偷小摸的事,跟着阿明的时候没少干,可这是间接害死了另一个人,心情之沉痛,歉疚的重负,岂是从前能够想象的?许亦涵被极大的精神压力所折磨,躺在病床上两眼无光。
谭永安还在路上就收到了消息,出租车调转车头,他颤抖的手几乎拿不稳手机,难以置信和悲愤的表情,写满了他刚毅的脸庞。此前队友仓促说出的那句话,如同惊雷,一遍遍在耳畔炸开,几乎将他击得摇摇欲坠——张志远身受重伤,已送往武警医院……
刚从武警医院出来,又回到武警医院,此刻停在外面的数辆警车,看得谭永安几乎眼前一黑,余光扫到一辆车上的特殊车牌,更如晴天霹雳再度催命而来。领导来了,连领导都来了,可见情况必然十分凶险。
他跑去急救室,中途被拦下,由于焦急守候在外的警察过多,院方和警方商议后,只留数人在医院内等候,以免对其他病人造成影响。
谭永安再三声明自己与张志远是搭档多年的战友,也没有被放行,急躁间,恰好瞥见路过的重案大队队长唐文匆匆出来,谭永安上前就抓住他,声音颤抖,几近失控:“志远怎么样?啊?”
唐文看见他脖子上残存的淡淡红色痕迹,咬着唇悲痛地摇头:“伤得很重,那王八蛋竟然有炸弹,后背皮肉被掀了一大片,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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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永安瞬间红了眼眶,丢开唐文就向急救室的方向冲,站岗的警察在唐文的示意下没有阻拦。此刻急救室聚集了十来人,都是素日重案大队里经常混在一起的那群小子。肖宁灰头土脸,身上的衣服破了大半,胳膊上都是血——张志远的血。
众人知道谭永安和张志远平素最要好,此刻见了他,都是默然无声地低着头,发红的眼睛,悬不住的热泪滴下,即刻将悲伤凝重的气氛传开,一时间,头顶上像有偏偏阴霾愁云不断压下,十来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几乎就要在死神的凝视下被压垮。
灯突然灭了,谭永安冲在最前,解下口罩,医生摇摇头:“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
人群里骤然爆发出哭声和吼声,群情激奋中,一干训练有素的刑警直往急救室里冲,后面负责维护治安的保安和警察立即涌上来,喧闹声、升至沸腾的呜咽声,整个世界的声响,都与静静躺在那里的人,无关了……
张志远的牺牲,给谭永安造成了巨大的打击,被捉拿的主谋已经进入审讯程序,案子快要结了,可留下来的伤疤,永远不会愈合。
全队人无不悲愤,在审讯中又出现了多起事故,后由总队出面平息,才没有扩大影响。
谭永安每天都在队里,许亦涵给他发短信告知已出院,在家等候,也只收到简短的回复。
这样的伤痛,没有言语可以劝慰。
再见到谭永安,已经是十来天后,这些日子,许亦涵每天不出门,在家等他。
门一开,许亦涵从阳台上转过身来,勉强露出个笑容:“吃了吗?我去给你买个饭?”
谭永安摇摇头,也不知道是说没吃,还是不用去买。
他看起来很多天没好好收拾自己了,衣服裤子皱巴巴有点脏,灰败的脸上刻满了生离死别带来的愁苦,挥之不去的阴霾在紧蹙的眉间萦绕。
似乎还瘦了,端方的脸庞棱角愈显分明,下巴上的胡茬像杂草丛生,已经密密地聚成气候。
许亦涵走到他身前,默默伸手环抱着他。谭永安初时没有反应,像是运转使用过度的机器已经变得老旧迟钝。
许亦涵把脸贴在他胸膛上,感受着男人身上传递过来的体温,听到他依旧有力的心跳,心底的仓皇混乱,似乎渐渐平息。
自私也罢,罪恶也罢,总归是……保护好眼前她所在乎的这个人啊。
至少他还活着,即便是负罪、歉疚地过一生,她也认了。
谭永安突然伸手将她紧紧拥住,两只臂膀圈着她瘦弱的身子,用力揽在胸口,几乎要把她揉进骨血里去!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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