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情史 作者:沈令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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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前世的宿命留到这一世,那么即便是相同的命运或者更甚,又如何?
本来就是一无所有,何不努力尝试着改变这一切……也许力挽狂澜后,能拨开云雾见明月也说不定呢?
敏之长叹了一口气,起身朝风若廷所住的小院走去。
如果就这样退缩放弃了,那么前一世自己从未得到的今生也不会再有了……
走到东府的小院前时,风若廷房内的烛火还亮着。昏黄的火光将风若廷颀长的身影映照在纸窗上,随着火焰的晃动而左右浮摆着。
敏之站在院门前看着窗上的人影,欲要敲门的手迟疑着缩了回来。
若不是风若廷开门倒水时惊见敏之就站在门口,只怕他会就这样出神地在院中杵一夜。
“公子,”风若廷忙将敏之迎进门内,“您在外面站了多久?怎么不唤属下出门相迎?”
服侍了敏之坐下后,又赶忙着倒了杯滚烫的水递至敏之手中。两手指尖相触时,敏之肌肤的冰凉引得风若廷心下一震。
“公子,”风若廷这才发现敏之目色略有忧伤,不由得心中一软,上前半蹲了身子抬头看着敏之,“公子可是心有烦闷?”
敏之回视着风若廷,犹豫半晌后才低声道,“若是我说,我想重新来过,可以吗?”
风若廷一怔,“公子之意是?”
敏之唇角微扬而起,星光盈耀的眸子里透着清澄明净的光泽,“过去的我是何性情我已忘了,但若非恨之入骨,世人又怎会对我冷漠与不屑?只是碍于我这显赫的身份而不敢明露而已。对于新生的我来说,这种对待是陌生而悲痛的。如果我说,”敏之直视着风若廷的眼睛小心问道,“现在我潸然悔悟,还能重新来过吗?”
一席话落,风若廷闻言大惊,万千思绪在脑中飞闪而过。然而最令他不敢置信的,是敏之这般坦言失忆与抹杀过去。
风若廷直盯盯地回望着敏之的水月清眸,脑海混乱一片。
他真的把什么都忘了!他居然说要重新来过……
那到如今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为了什么?!
怨恨的光在眼底快如闪电般稍纵即逝,风若廷强忍了心底的波涛汹涌勉强起笑,“若是公子却想重新来过,属下定当,”最后几个字,风若廷说得尤为艰难,“定当全力辅助公子。”
“真的?”敏之大喜过望,下意识伸手握住风若廷的手腕,“谢谢你。”你是这世界第一个对我和颜悦色的人,第一个令我感受到温暖的人。在心里,我早已把你当成自家哥哥一般看待。
敏之心中暗自思索,却未曾注意风若廷借口倒茶起身走至一旁站定,微侧转头瞟向后方的敏之,眸中的光点深邃而幽暗。
如能这般轻松便抹去过往的一切,即便是我答应……
风若廷收回目光,手提小壶将茶水倒入杯中,嘴角抿着一抹澹然似笑的弧度。
污点已在,伤害依旧,岂是你说抹便能抹得掉的?
殿内临朝
次日凌晨,敏之连自己住的院落也未进去便直接早朝去了。
随着晨鼓的响起,敏之下意识往阶梯上站了去。只见薛御郎站于左手边沉声低笑,“左散骑常侍大人,如今这儿可不属于您了。”伸手朝殿内一指,“您该站那儿去。”
敏之这才回神,忙朝薛御郎点头表示感谢后,朝殿内走了去。
薛御郎望着敏之匆忙进殿的身影,勾起一边的唇角淡淡起笑。
敏之前脚刚进殿,便见大殿之内众臣早已自发地站成了两行队形。眼见圣上临朝时辰将近,敏之却不知依自己的官极品阶应站在何位。正在慌乱无措之时,一眼瞧见狄仁杰就站在左边的第三位,忙上前低声唤道,“老狐狸,我应该站在哪里啊?”
狄仁杰侧目斜睆了他一眼,狭长的黑眸微然一眯,似笑非笑道,“贺兰公子若不嫌弃,就站在狄某的前面好了。”
“谢谢。”敏之大喜,忙不迭从狄仁杰身前插了进去。
一切刚准备就绪,随着持事太监的一声“皇上临朝——”,高宗和武皇后从殿上的一侧缓缓走上龙椅坐下。
敏之随众臣一起跪拜叩首,口中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后,高宗一眼便瞧见殿下站着的敏之,见他站与左位第三,不由得轻声笑了起来,“左散骑常侍这位置选得好啊!”
敏之一愣,第一反应便是被狄仁杰这老狐狸算计了。想着自己已然这般丢脸,怎么也要拉着那狐狸一同下水才是,当即弯腰作揖道,“回皇上,微臣初次进殿,对个中要领尚未领会。多得狄仁杰大人提点,才敢在殿中寻位立足。”
高宗笑道,转头问向狄仁杰,“侍御史,可是如此啊?”
狄仁杰未想敏之竟会这般老实,当着高宗的面将自己给抖了出来。如今见皇帝发问,只好走出来掬身行礼,“回皇上,贺兰大人今日初次临殿,微臣怎敢有所逾越。虽是提点,却也是靠贺兰大人自己的领悟罢了。”
高宗点了点头,朗声起笑,朝一旁的武皇后道,“瞧瞧这狄仁杰,朕自来是说不过他的。”
武皇后美眸笑如弯月,望着狄仁杰的眼神里满含赞许,“狄大人是河曲之明珠,东南之遗宝,皇上得此贤臣,是我大唐之福。”
狄仁杰忙垂首道了惶恐后,恭敬退了回去。
只苦了敏之,一番心思被扭曲,到头来还让狄仁杰讨了便宜,当下心中既气闷又无奈,只得站在原地一言不发,装作未听见般。
“启禀皇上,”上官仪微微上前一步,手持象笏弯腰行礼,“淮南一带因连日来降雨量过大而导致河堤水满为患,灾情极为严峻,还请皇上定夺。”
高宗闻言,紧蹙双眉无声叹道,“此事数日前不是已经交由太尉处理了么?”说罢,颔首唤道,“太尉可有备好治水方案?”
站与上官仪对面的长孙无忌忙跨出一步,“启禀皇上,治水方案还在完善中。”
敏之听这声音尤为耳熟,不由得抬眼瞟去,见站于正前方那身穿墨紫朝服的长孙无忌,不就是日前在栖凤阁遇见的那老头么?
“怎么还在完善?”高宗神色一凛,气氛霎时凝结,“这都几日了,太尉都干什么去了?”
“请皇上恕罪。”长孙无忌持象笏深深掬身。
“淮南常年水患,”高宗揉着隐隐作痛的额角,“只要天降数日大雨便河堤决裂,长期以往如何是好。”停了片刻后,见底下无一人上前献计,高宗蹙眉道,“太尉,朕命你明日早朝拟出一份治水方案来交与朕。”
“微臣遵旨。”长孙无忌只好俯身应道。
敏之听后心中暗觉奇怪。虽说在古代这治水之事却是复杂而费事了些,然而历来开凿运河,储水或是灌溉,也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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