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漪何澜生 作者:尘烟一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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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季武仰着头盯着山崖上的人影,可不过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他揉了揉眼睛再去细看,的确没了人影。一时心下骇然:这荒山真的有什么秘密不可?
何无漪刚进山洞,阴冷的寒风一阵接一阵的扑面而来。她神思疑惑的走了几步,山石间一时回荡着她的脚步声。当她停下时那脚步声却还在,一步一步向山洞深处走去,像是有人在指引一般。
何无漪脸色发白却还是跟上了那道声音。她脚步飞快的穿过山洞,脚后却连沙尘都没起,冰冷的地面好似干净的一尘不染。往深处没走多久周遭就亮了,墙壁上凿出的洞里摆放着世间难得一见的夜明珠,幽幽的白光泛着刺骨的冷意。一眼望去满路都是照明的夜明珠,它们像是沙子似的散在墙壁上无人看管。
她依旧在往前走,步子却迈的很沉。阴冷的山体内寒风阵阵,而她额头上的汗珠却越来越密。汗珠渐渐从脸颊滑落,不少流到眼角涩的她眼睛都红了。路终是走到了底,可何无漪的面前却是一片漆黑。
她靠着墙壁,身子颤抖的厉害,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却仍旧伸出手毫无头绪的在墙壁上摸索着。看似毫无头绪的动作却又碰到了块石头,轻轻一扭,隐藏在暗处的夜明珠全部暴漏出来。珠光泛着三百年的寂寞与幽冷。待何无漪看清眼前的一切之后,当即痛苦的抱住了头。
世人眼里三百年前的魔头,而今不过是白玉床上的一堆枯骨。
何无漪痛苦的哭喊起来,一时间荒寂的八荒山上传出鬼哭狼嚎般凄戾的叫喊,听得山上的人头皮发麻。时间一久,精疲力竭的何无漪从墙壁上无力的滑落,身后却显现出龙飞凤舞的八字:“以吾之死,成达道业。”
“以吾之死,成达道业。毁弃前尘,再世轮回……”何无漪喃喃的念着,宛若失了魂魄般看着白玉床上的枯骨。过了许久,她才站起来走到床边拔出了那把漆黑的长剑。剑身无锋,通体漆黑浑然无迹。何无漪看了眼就咬破了左手,将血滴在剑上,殷红的血却沿着剑身滴在骸骨上遇骨即没。何无漪拿着剑退后几步,站了半天转身沿原路出了八荒山,不管身后如何都没再回头。
丘沙听到外面的动静,出了小店直奔八荒山,走到半路上就听着轰隆一声,马儿受惊要掉头离开。她紧紧地勒住缰绳才,抬头望去,不远处的八荒山上山石滚落,巨大的石块不断的砸下来,掀起一阵阵的强风。
丘沙狠狠的挥了几下鞭子,马儿却如何也不往前走。她只得弃了马,运起轻功往前奔去,一路上却见不少人仓惶逃离,丘沙抓住一人问:“出了何事?”
“塌了!八荒山塌了!”男子惊慌的大喊,不顾丘沙直接奔命。丘沙调转视线继续往前,走了还没一会,地都震动起来,山体发出巨大的崩裂声。在丘沙震惊看着顷刻间山崩地陷!
满天的沙尘滚滚而来,丘沙被呛得不行。“咳咳咳……” 到处是灰蒙蒙的,丘沙取了方帕捂住口鼻往前走了一段,遇到狂奔而至的胡家三兄弟。“快走!主人回去了!”四人才一起回了小店。
“何大夫!”丘沙进屋大喊,却见何无漪在和店家妻子说话,眼神落在她腰间别着的长剑上。剑鞘为黑色,上着古朴的雕纹。
丘沙快步走上前抓起她的手,见手上的伤口,眼瞳紧缩,不可置信的退后数步。店家的妻子遇着丘沙也不敢说话,忙惴惴的退下了。
何无漪收回手道:“它是湛卢,我的佩剑。”丘沙一时怔在原地,眼神愣愣的从湛卢剑身移到何无漪的身上,喉咙发紧的问:“何大夫?”
“八荒山实名八荒境,我的葬身之地。”何无漪垂着眸子说,“余下的我并不清楚。”她摸了摸剑身,径直走了。
丘沙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跪在地上。想起这些天的种种异状,额头都沁出汗珠来。何大夫她……到底是什么人?此事该不该和小主人谈及?
何澜生一觉醒来就见无漪在桌边看书,身上衣服完好也就放了心,眼神掠过腰间的佩剑,微微一滞。黑色佩剑,是传说中的湛卢?何澜生心思复杂起来,若说她真没注意无漪前些天的不同那不可能,可其中缘由是什么?
无漪若是有武功会舍得让她受伤?可眼下她配着春秋最有名的铸剑师欧冶子一生最得意的宝剑。无漪真的是个普通大夫么?药谷谷主、过目不忘的记忆力、与药王孙思邈比肩的医术、出神入化的轻功……还有如今的宝剑湛卢。何澜生不敢往深了想,甚至连多想一下她都不愿。无论无漪她有多不与众不同,她做的也仅仅是个普通大夫和她的娘亲,这就够了。
“醒了?”何无漪歪着头唤她,就是眼睛有些红。何澜生仔仔细细的看了她一圈,也没看出什么不同来,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未时三刻,想着你该醒了就赶着回来了。”何无漪放下书本,扶她坐起来。何澜生不高兴的道:“下次不许再给我用安神的药了,别以为我尝不出来,香料也是。”
“你又不好好睡。”何无漪起身接了佩剑,脱了鞋子和衣挨着她坐下,“睡一会骨头好长起来,想知道什么娘都和你说便是。”
何澜生想往里挪挪,腿动了动就被何无漪按住了:“小心些。”
她年纪小伤好养才是,如今过了十来天也该七七八八了,往后就是修养恢复的时间长。这些无漪怎会不清楚,关心则乱……何澜生就乖乖的应了:“嗯。要不要躺下睡一会,我就坐在着,你碰不着伤口的。”
“娘晚些回去睡,就陪你坐一会。”何无漪挨着她的肩膀,包扎过的左手小心的遮住了还是被何澜生看到:“怎么受伤了?”
“剑要认主,不碍事的。”何无漪掩了伤说,“澜儿怎么不问了,又在多想?”
“我才不要想。想了那么多也想不透。”何澜生气恼的说,把脑袋靠在了她的肩上却撇过了头。无漪心里有事总瞒着她,凡事都要先护着她,十几年了都没变过,何澜生不喜欢也该习惯了她这种性子,生气也是气她自己没用。
“娘也想不透。”何无漪幽幽的道,看着放在桌上的湛卢剑面色困惑,身子不自觉的往何澜生身上靠了靠。何澜生握住她的手道:“那就不要想。”
见何无漪没动静,她把她扳向自己认真道:“不管什么,都放一放好么,我也听你的不想了。”
“无漪,你这样我心疼。”何澜生摸着她憔悴下去的脸庞,“……要是放不下就和我说说,别总藏在心里。”她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我猜了那么多年,不想猜了。无漪……”何澜生低声唤她,透着心疼透着无奈,心里诸多的忧虑却又忍而不发,让她那张原本稍显稚嫩的脸庞没了半分得青涩,眉眼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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