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杯 作者:流鸢长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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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雪的深情,苏折雪的温暖,历历在目。
当这一层恍惚之意恍然大悟,子鸢瞬间觉得,苏折雪待他,已不仅仅是姐妹,还是……还是……
“敢问都尉大人,将折雪娶回之后,是以挚爱相待,还是以至亲相待?”
心头又冒出苏折雪那句话,当时她的绝望,她的凄凉,她的失落尽在一双泪眸之中,她真正在意的不是子鸢的鲁莽,而是子鸢的无心。
“女子与女子……当真……可以……”
“咣!”手中的汤药碗瞬间从手中落下,摔碎在了床榻边。
一阵剧烈的疼突然袭入子鸢的脑袋,将记忆中的一切瞬间撕碎,往事像是被风卷起的碎屑,在脑海之中盘旋纠缠,却始终还原不了那些最初的画面。
“啊!”子鸢抱头发出一声低噎,她不敢再把苏折雪的心意想下去,心底却莫名地升起一丝害怕来。
若是有一日,她忘记了姐姐,姐姐又当如何?还会如现下这样待她,又或是装作陌路人,暗自伤心?
“站住!”
“呵,又是你们这几只看门狗!妈妈特别吩咐我来照看都尉大人,里面休息的又不是你们的主子,你们凭什么拦我?”
“小小丫头,牙尖嘴利的,竟敢骂我等是狗?”
“怎的?我骂错了不成?”
“老子不教训教训你,你还……”
“闹什么?沈少将军不在,你们几个毛头小子要造反了不成?若是惹折雪歇息不好,你们沈少将军怪罪下来,老娘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子鸢在床榻上抱头哑声痛呼,可是房外阿翎与老鸨同沈家家将的争吵似是愈演愈烈,根本听不到子鸢的声音。
“咯吱——”
窗户突地被谁轻轻推开,一个轻盈的身影跃入房间,迅速地转身将窗户关好,当瞧见子鸢在床榻上的惨状,她害怕无比地扑到了床榻边,紧紧地将子鸢抱入了怀中。
“呆子,你怎么了?”害怕的泪水颤然而落,苏折雪的声音嘶哑而哀然,“别吓姐姐,呆子,别吓姐姐……”说着,苏折雪慌乱地瞧了瞧四下,“你忍忍,姐姐带你从窗户出去,带你去找最好的名医医治!”
“姐……姐……我不想……忘记你……不想……”子鸢紧张地抓住了苏折雪的双臂,将她紧紧抱住,身子因为头疼不住颤抖着,“姐姐……是我没心……是我不好……是我……”
“呆子……”苏折雪心头一暖,只是摇头,“什么都不要说了,你的身子比什么都重要,来,再忍忍,姐姐带你出去。”说完,便要将子鸢从床榻上扶起。
子鸢猛烈地摇头,揪着苏折雪坐回了床榻,“姐姐……我哪里也不去……你就再陪陪我……可好?”
“可是……”
“姐姐……当我求你……”
子鸢紧紧握着她的手,顺势倒在了她的双膝上,“姐姐……若是有一日……我连你也不记得了……你可千万……不要……”
“呆子,说什么胡话?”苏折雪轻轻抚着她脸上的三道爪痕,心头一痛,“你会没事的……”手指沿着鬓发,滑上了她的后脑,轻轻摩挲着,双眸一片湿润,“你就算忘记了姐姐,姐姐也不会离开你,姐姐会一直陪着你……”
“姐姐……你待我……好……我会……内疚……会……会……”子鸢的声音渐渐微弱下去,她努力想睁着双眼,害怕一旦闭上,她再醒之时,会成为另外一个人。
“就算你只有内疚……姐姐也不会……后悔……”苏折雪含泪一笑,低头瞧着子鸢紧皱的眉心,“我只想你……好好活着……别像我的娘亲与妹妹……离我那么远……留下我一个人在这世间……无人疼惜……”
她的泪水滑落脸颊,滴在了子鸢脸颊上。
“姐姐……不要……哭……其实……若是你不……”子鸢一切的努力都是徒然,她只觉得眼前一黑,所有的物象都如同她剧烈的头痛一样刹那消失无踪。
若是你不嫌弃,我可以陪你一世,用心待你。
这句话子鸢没有说完,苏折雪也没有听完。
苏折雪低头轻轻地抚着子鸢渐渐舒展开来的眉心,“你若不愿像姐姐这样荒唐,姐姐绝不会逼你。”说完,苏折雪俯下身去,轻轻地在昏睡的子鸢唇上轻轻点上了一吻,“呆子,快些好起来,可好?”
这一世,能这样悄悄亲近你,便足矣。
苏折雪微微笑了笑,手指缠上了子鸢的手指,十指相扣,“呆子,这颗心在你这儿,已经足够暖了。”黯然低头,苏折雪含泪凝望子鸢,喃喃道,“你并没有错,错的是姐姐,想要的太多……”
房外的争吵声终于消失,结果是老鸨拉着阿翎离开了这儿,留下几个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却不敢再顶嘴的沈府家将。
阿翎在回廊尽头微微驻足,回头瞧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突然自言自语道:“果然……蛊有百种,心蛊自然天成,痴者若中,不死不休。”
老鸨知道她说的意思,连忙解释道:“折雪是个有分寸的人……”
“我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永远都不会怀疑她的忠诚。”阿翎凉凉地一笑,“如今我担心的却是那个木头人,是否有心?”
☆、第四十八章 .无心似有心
“敢问都尉大人,将折雪娶回之后,是以挚爱相待,还是以至亲相待?”
子鸢抱膝坐在床上,自从苏醒开始,她便反复想着这句话,不发一言诱宠,赖上撩人妻。
“咚!”房门轻轻一扣,老鸨推门进来,左右白了一眼将军府家将,不悦道,“你们这是监视老娘?这醉今宵可是老娘的地盘,怎的?老娘给祁都尉送碗汤药来,也要盯着不放?”说完,老鸨扭着身子踏入了房间,后踢了两脚,硬是将房门给掩好,一手端着汤药,一手将房栓给锁上。
子鸢还是那样怔怔地坐着,似是没有觉察到老鸨的靠近。
“老娘可是头一次瞧见你这样安静。”老鸨将汤药放在了桌上,走到了子鸢身边,伸出五指在子鸢眼前晃了晃,子鸢依旧还是一动不动。
老鸨有些慌了,手掌贴上了子鸢的额头——有些凉,并没有发烧。
“怪了!你不会是伤了脑袋吧?”老鸨急急地来解子鸢缠在后脑的纱布,想要看看她后脑肿的那个大包有没有异样。
子鸢就这样安静地由着老鸨动手,目光凝滞,似是一瞬三魂失了一魂,瞧不见半点平日里的光彩。
老鸨将纱布解开,仔细瞧了瞧子鸢的后脑,又伸手摸了摸,平日里她拧她耳朵什么的,这丫头总要咧嘴大呼痛,偏生这一回,老鸨手指落上去,却听不到子鸢的呼痛声。
“你这是怎么了?”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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