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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灼心 作者:失眠七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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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就听那管事的忽然说道:“且慢!这位小姐,恕小的眼拙,不知您腰间的这枚玉珏……”

    “嗯?玉珏?你说这个?”我想起来这是颜珂特地留在包袱里的,当时我以为是装饰品,也没怎么在意,随手就挂上了——难道这块不起眼的玉珏还有什么玄机?

    她定定地端详了一番那玉珏,目光忽的一凝,对我们的态度立即有了极大的转变:“不知贵客驾临,有失远迎,还望贵客恕罪!您请!”

    “哎?”我不明所以地看了看姜灼,她微微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那么,要进去么?

    环顾一圈,所有人都注视着我们,那些无缘进去的文人更是眼红不已,我几乎可以想象,若是自己不知好歹地拒绝了,怕是要给这些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反正已经来了,不如满足了好奇心再走吧?

    至于那傅公子,身为未出阁的男子,他总不好抛头露面——即便他认识我,只要我躲在人群后的角落里,谅他也发现不了。

    转过脸以目光询问姜灼,她回了一个“随意”的眼神。

    打定主意,我对着那管事点点头:“那走吧。”

    顶着身后那一群人火热的视线,在管事的指引下,我们走进院子里,沿路参观了起来。

    与朴素无华的外门不同,这座院落的内里却是独具匠心;檐下墙上题满了诗词壁画,庭前院后种满了奇花异卉,行走在其中,别有一番文人独有的意趣雅致。

    不消几步,管事的带着我们绕进了一处开遍鲜花的小院前。

    我仔细嗅了嗅,空气中除了各种或浓郁或清浅的花香,还飘散着一股淡淡的熏香;侧耳听去,更传来了袅袅琴音,似乎有人正在焚香弹琴。

    琴声暂歇,有人击节而歌,有人鼓掌喝彩,纵声谈笑间,可见气氛活跃之极。

    脑海中不由想起了有些自诩风流的文人雅士在聚会时惯有的放浪形骸,脚步便有些迟疑了——若是一会儿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可怎么办呢?

    ☆、第34章 佳作

    想了想,也顾不得那管事的反应,我扒着墙,探出了小半个脑袋,悄悄瞄了一眼那院中的情形——幸好,并没有预想中淫、靡不堪的场面,也没有超出接受范围的旖旎之景。

    院中大概有三十多人,依次坐在回廊两侧的桌案后,另一边的凉亭中还有舞伎伶人表演助兴,若不是她们身前的桌案上摆着的都是文房四宝,而不是美酒佳肴,我几乎要以为这是一场小型宴会了。

    这群人之中最为显眼的,还要数居中的主位上那个温文尔雅的中年女子。

    她生得一张圆润的鹅蛋脸,体态丰腴,语笑晏晏,看着便像是个性子和善的人——若不是手中那把附庸风雅的折扇,我对她的评价大概还要更高一些。

    不知道这个中年女子是这院子的主人,抑或是主办方请来的名家?

    我还在犹豫是否应该进去,就见那替我带路的管事忽然越过我走进小院中,直奔首座上的中年女子,弯腰与她说了些几句;那本来沉浸在琴音中满脸陶醉的女子起先不悦地瞪了她一眼,随后却朝我这儿扫来。

    也不知那管事与她说了些什么,她显然十分激动,一拂衣摆想要站起来,却又顾虑着什么,最终只是命那管事过来将我们请入,并没有起身前来相迎。

    然而她的表现,却足以引起有心人的关注了。

    我拉着姜灼,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心中不免有些忧虑:这般招摇的入场方式,可与我之前设想的透明低调不太一样啊。

    也罢,乍一看并没有见到那傅公子,我的心便放下了一半。

    管事的引着我们坐入了最末的席位,这倒是正合我意:离得远些,便也能远离是非——只可惜,这天下间的因果是非,又岂是想躲就能躲得掉的?

    走近了才发现,这群人坐着的桌案前挖了一条细细的水渠,引了清澈的溪水灌溉,隐隐可见色彩斑斓的游鱼在水中嬉戏。

    在我盯着那些鱼儿入迷之时,却见上游飘来一只精巧的小酒樽,像是金子做的,但却能稳稳地浮在水面上;飘飘摇摇地一路穿过了前面多人的位置,最后堪堪在我和姜灼前一座停下了——好险,差点就到我们面前了。

    看到这儿我总算是明白了几分:这不就是话本里常常提到的曲水流觞么?

    这些大芜的才女还真会玩啊……可是如此一来,这诗会不就带有比赛的性质了么?

    跟我猜测的品鉴活动多少还是有些差别。

    我本以为,只要将事先准备好的作品展示出来即可,现在看来,不仅这参与人是随机且强制的,就连题目都是当场抽取的——邝希晗的文采如何我不清楚,但是我嘛,别说即兴作诗了,就是让我现场画一幅工笔花鸟图来,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呵呵,又是林苑之林小姐啊……今儿个林小姐文运昌盛,不知又会有什么佳作呢?本官拭目以待——”那个中年女子一拢折扇,从身边的侍从手中接过来一张杏色的花笺,“一炷香之内,做一首咏物诗,题目为菊。”

    “粲粲黄金裙,亭亭白玉肤。极知时好异,似与岁寒俱。堕地良不忍,抱枝宁自枯。(注1)”那坐在我前座的年轻女子至多不过二十来岁,眉清目秀,气质也十分儒雅,看着就像是饱读诗书的才女;而她也的确是出口成章,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做成了一首诗,听起来还很不错的样子——教人自愧弗如呢。

    果然,就听那中年女子颇为欣赏地鼓起掌来:“林小姐不愧是上一届的魁首,才思敏捷,满腹经纶,恐怕今年的魁首之位,也是你的囊中之物了。”

    “沈大人谬赞了,学生愧不敢当。”那林小姐连忙起身对着上首诸人深鞠了一躬,口中谦逊着,眼里却藏着一抹得意。

    ——到底还是个年轻的姑娘,有点儿虚荣心很正常……可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没看到其他人眼中的嫉妒和不甘么?

    如此锋芒毕露,并不见得是好事啊。

    我摇了摇头,侧眸看去,正巧见到姜灼嘴角边那一丝嘲讽的弧度。

    这个表情,难道姜灼自负文学修养要远高于那林小姐么?

    还是说,她鄙夷的对象,另有其人?

    我又转过头,顺着她的视线寻过去——原来她一直在关注着的,是那坐在上首的沈大人。

    这个沈大人又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

    在我陷入思考之时,却觉得手臂被轻轻一触,姜灼意味不明的眼神落在了我的脸上,教我情不自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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