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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眉还想说什么,天空中突然一声巨响把她吓了一跳,紧接着又是“砰砰”几声。

    她和周祺同时往夜空上看过去,深蓝色的夜幕中绽开了几朵璀璨的烟花,姹紫嫣红。

    十二点到了。

    “新年快乐,曾望。”

    曾望低头和他四目相接,他的眼神仍然干净透彻,天上的烟花映在他的瞳孔里,流光溢彩,仿佛是世上仅有的两颗琉璃珠子。

    他对她没有任何愤懑怨恨,待她真诚如初。

    曾望形容不出自己此时的感受,她的心头像是有两股力量在相互拉扯,一个要她柔软一个要她强硬。

    烟花还在热烈地绽放,一朵朵烙在天幕上就是一块浑然天成的背景板,周祺仰着头,觉得坐在墙头上的曾望就是其中最亮眼的景色。

    烟花消歇了一阵,巨大的响动过后就是异常的寂静。

    “下来吧。”周祺说。

    曾望看他一眼,纵身一跃就从墙上跳下,周祺在她落地时扶了她一把,曾望看到他手腕上有几道擦伤,是新伤。

    她抿紧唇,默然地抽出自己的手。

    深夜气温骤降,鼻息间隐隐能看到白气。

    周祺刚碰到她的手时发现她的手冰凉凉的没有温度,他担心她受冻,于是小声说:“我们走吧。”

    曾望掀眼看他,仍是沉默着不发一言,但身体却转了个方向往植物园门口走,周祺立刻跟了上去。

    校园里万籁俱静,大概巡逻的保安也去看烟火了,这会儿一个人也见不着,校道上只有他们两个茕茕的孤影。

    “啊!”校道旁的灌木丛里突然有东西蹿出来,曾望吓得低呼一声。

    周祺立刻把她护在身后,待看清蹿出来的是什么后才低声安慰她:“是一只猫。”

    曾望有些尴尬地咳了声,目光瞟向那只蹲守在路旁,瞪着两只发亮的眼睛看着他们俩的黑猫,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

    周祺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般,语气里带笑惊奇地问:“你怕猫?”

    曾望刺他一眼,脸上分明有些窘迫。

    他们一路顺畅地来到了大礼堂,曾望熟门熟路地推窗而入,周祺紧随其后,比起第一次的诧异,他这次显然淡定很多。

    曾望先行进入厅内,回头看到周祺爬窗拿手掌撑着窗沿用力时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又极快地舒展开。

    她又把探询的目光投向他的身体,傍晚那些拳脚是实打实地落在他身上的,可他只字不提也没表现出不适,仿佛那些人的欺辱,她的冷眼旁观全都没发生过一样。

    但曾望做不到粉饰太平,她往后坐在第一排的桌面上,等他爬进来掩上窗帘后才开口说:“周祺,你是傻子吗?”

    大礼堂里黑皴皴的看不到人,但周祺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她的咬牙切齿。

    他摸索着走近,一边小声地回答:“我不是。”

    “那你在植物园里等我?”

    “我担心——”

    “担心什么?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想保护得了谁?”曾望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她胸口堵着气儿不发不顺。

    周祺听着觉得有些羞愧,此外他还有些欣喜。

    他精准地停在曾望跟前,盯着她依稀的轮廓说:“曾望,我没事。”

    “谁管你有事没事,都是自找的。”曾望说话仍是带着火气。

    周祺挠挠脑袋,沉默地接受她的怒火。

    曾望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大礼堂骤然有了点光亮,她拿手电筒上下照了下他,他穿的还是学校的校服,甚至上面还残留着别人的脚印。

    连衣服都没换更别说去医院了。

    “手伸出来我看看。”

    周祺愣了下,犹豫了下才往前走了一步,伸出左手。

    曾望用手电筒照着看了眼,他左手上有几道细小的擦伤但只是轻微的破了点皮,她冷着脸命令道:“另一只手。”

    周祺觑她一眼,最后才缓缓地伸出右手。

    曾望扫了眼后脸更沉了。

    他的右手手掌一大块的皮都蹭没了,赤/裸裸地露出底下狰狞的血红,这伤显然是挣扎起身时在粗粝的地面上磨的。

    手上都这样,身上指定好不到哪儿去。

    “没事,就是破了点皮。”周祺反而还笑着安慰她,似乎忘了她也是施暴的参与者之一。

    曾望没背包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听他这么说更烦躁了:“闭嘴。”

    她突然想起什么,把手机递给周祺说了句“拿着”,之后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了张瑶下午给她的一支烟,想也没想就把烟卷拆了。

    曾望粗鲁地拉过周祺的手,小心地把烟丝抖在伤口上,她也不知是从哪儿听来的烟丝有消毒止痛的功效,有没有效果她也不清楚,此时只能姑且一试。

    烟丝碰到伤口时有一阵酥麻的刺痛,周祺看到她掏出烟时眼神就变得复杂了,他猜到了什么但仍是发问:“你怎么有烟?”

    “我抽烟啊。”曾望回答得很平静,她也没有抬头,仍然埋头抖着烟丝,“我这样的人抽烟很奇怪吗?”

    周祺心绪一下子就沉了下去,盯着她脑袋上的发旋不发一言。

    “今天打你的那些人你都记住了吗?”曾望突然问。

    周祺微怔。

    “记住他们的脸,等你当上了警察,亲手把他们抓起来”

    周祺笑了笑:“好。”

    “包括我。”

    他的笑慢慢收敛:“不关你的事。”

    曾望抖烟丝的手停了下,抬头看他:“你不怪我?”

    “我理解你——”

    “周祺!你是不是有病,我都这样对你了,你还不生气?”

    曾望按了下他的手掌,他吃痛地皱起了眉,急了:“我不是对所有人都这么好的。”

    他言下之意很明白了。

    曾望咬了下唇缄默着没有给予回应,低头用手把那些烟丝抹匀:“你在植物园等了我一晚上?”

    周祺闷闷地应了声:“嗯。”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回来?万一我不回来呢?”曾望笑了,“你是不是会觉得我真是没救了,以后就再也不会管我的事了?”

    周祺沉默。

    曾望摇了下头自顾自地说:“早知道我就不回来了。”

    “我本来是想出去找你的,后来……你就出现了。”

    周祺想表达的重点是“她回来了”,可曾望听到的却是如果她不回来,他就会去找她。

    她抿嘴抬头,对上的是他真挚的目光,他不是在说甜言蜜语取悦她,他说的都是他最真实的想法,毫无保留、童叟无欺。

    曾望在烧烤摊打工以来,碰上了很多男人,他们抱着各种不纯的目的调戏她,阿谀她,就在刚刚她还被戏弄了一番。

    周祺和那些人不一样,他对她的感情是干净纯粹的,他是一个从内到外,彻彻底底的男孩。

    曾望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