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你……你可知,叶大哥是怎么回答我的?”
宁紫玉听到这话心都揪起来了,他看向刘杳,可刘杳却选择垂下目去,表情淡淡的,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梁怡诗还记得那时的自己,在说这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低下头来,她心虽不甘,脸上却是一片的红晕:“我问叶大哥为何喜欢你……我与他说……你根本就没有一点地方值得他去喜欢……”
“我与叶大哥说我也很喜欢他……为什么我就不能代替你。”
宁紫玉只觉得自己心中就如打鼓一般,咚咚直跳,他几乎连呼吸都不能。
“可叶大哥却问我,为什么喜欢他?”梁怡诗幽幽地道,“当时的我本想说话,可谁知叶大哥却抢先说自己无钱无势、居无定所,也没什么高远的胸襟抱负,更不可能会一朝为官报效朝廷,他说了自己那么多不好,只是要告诉我,我喜欢他,是没有原因没有理由的,就像他喜欢你一样!!”
昏黄的烛火之中,梁怡诗的脸上挂着泪水,而在她的记忆之中,想必叶邵夕昔日里的面容,还有他那一去无回的表情,也都让她记忆深刻。
她的叶大哥,就像是早已明白,他走的这条路是死路,而他爱上的这个人,则是一个彻底玩弄阴谋的魔鬼,注定付出不了真心。
梁怡诗声泪俱下指控宁紫玉,道:“宁紫玉!你根本就配不上叶大哥!你对不起他!!你对不起他!!”
“你知道他是怎么爱你的吗……”梁怡诗一边说,一边还有泪水从面上淌下来。“叶大哥说,他爱宁紫玉,他喜欢宁紫玉……总是没有原因不问结果的……”
“他爱你……”
“就像我爱他一样!”
昔日的记忆对梁怡诗无比残忍,她说到这时,情绪已然崩溃。而宁紫玉听罢这些,脑中只觉“嗡”的一声,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这个戴着面具又满身沧桑的人,只觉心都被他过去的选择撕碎了,无法再跳动一分。
这才明白,原来那人当时不是没有选择,不是没有退路,只是他在所有的选择和退路面前,毅然决然地选择了他宁紫玉。
极顿吞咽之致,凝眸忍对,怎堪离情之深,钟情之殷?
谁知,这时,那被梁怡诗拿刀架住的刘杳,也适时开口淡淡道:“这样的人,是他自己下作,又如何怨得了别人?”
宁紫玉听他此言,只觉心下一抽,想要开口,然而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也许,上天就是在这样惩罚于他。让他心中那腔无比懊悔的情绪,无法向任何人诉说,只有深深地,埋藏在自己的心底最深处溃烂。
“住嘴!你住嘴!我不许你说叶大哥坏话!”
谁知就在下一刻,在二人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的时候,忽听梁怡诗一声大喊,瞬间高举匕首,对着刘杳就要直刺下去。
“贱人!受死吧!!”
梁怡诗的突然发怒是谁也想不到的,千钧一发之际,只见宁紫玉惊叫一声住手,飞身扑过去,徒手接下当空刺出的匕首,惊诧在场众人。
第三十九章
“刺”地一声,尖锐的匕首落下,在一瞬间划破宁紫玉的长袖,宁紫玉掌风一转,顺势一掌击向梁怡诗的手腕,将她的匕首打落在地。
一切,都在一阵阵的倒抽气声中戛然而止。
“找死!”宁紫玉尚未给正在震惊之中的梁怡诗多少机会,只见他一扬衣袖,“啪”的一声就狠狠甩了梁怡诗一个耳光。
他不知用了多大的力道,竟将梁怡诗“咚”的一声就甩飞到一旁的梁柱上,梁怡诗受不住,嘴中咳出一大口鲜血,迅速染红胸前的衣襟。
“给朕拿下!”宁紫玉随即命令道。
他话音刚落,身后就有几队侍卫立即冲上来,当场一左一右地拿剑架住梁怡诗,听候宁紫玉处置。
“梁怡诗,既然你想死,朕便遂了你的愿!”
宁紫玉上前,猛地用手箍住她的脖颈,似乎就想这样将她活生生掐死在手中。
梁怡诗睁大眼睛,拼命挣扎,但由于她是女子,力气本就不如男子,再加上她此时呼吸不畅,又如何挣得过宁紫玉,这样一来二去之下,梁怡诗脸上通红,气息微弱,似乎下一刻就要命丧宁紫玉手中。
“既然你敢伤他,朕就会叫你死得很难看!”
宁紫玉似乎真的是被激怒了,一心要将梁怡诗置于死地,然而谁想梁怡诗却在这个时候笑了,只见她气息微弱,竟是十分艰难地道:“你杀了我吧……你若杀了我……我就可以去见我叶大哥了……”
“呵呵……咳咳……”
她一直咳个不停,眼前却在此刻,隐隐约约出现叶邵夕昔日里的笑容。
她好想问,叶大哥,宁紫玉他好吗!?他到底好在了哪里?
他若是真的好……又怎么能在将你逼向绝路之后,如此果断地另觅新欢,重结所爱?
而如今发生在眼前的这一切,又不知叫梁怡诗为自己当初的选择,多么后悔。
如果说,如果说,你一切都是过得好好的话,那么就算她当初在那场情爱中退出了,她也一样,无怨无尤,无恨无悔。
可惜,事实……却并不是这样……
“叶大哥……”
梁怡诗在最后一刻又唤了一声,就好像她对这世间有万千留恋,万千难过,也皆因叶邵夕一人而起。刘杳在一旁看着,再也忍不住了,他虽知道自己贸然开口定会更让宁紫玉质疑自己的身份,然而事关人命,他又如何能袖手旁观,只听他道:“住手。”
他迈步,稳稳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走上前,抽出长剑指在宁紫玉的颈前,威胁道:“放开她。”
宁紫玉愣了愣,像是没反应过来一般,过了片刻后,才放开手,任由梁怡诗摔落在地,自己则回过身来望向刘杳。
已近苦寒月,况别长经心。
在刘杳拿剑指向他的时候,宁紫玉只觉得,自己的整条胳膊都好似麻痹了一般,好像再也不是他的,而是从他的身体里脱离而去,变成了这昏黄的烛光中一座僵硬的雕像,必须得经受得住今后时光和风雨的打磨。
烛光摇过,窗风扑火,想必这腊月的寒冬,依然是寒风袭人,可是这个时候,他却望着他,他也回望着他,他二人之间,唯剩下彼此相连的视线,在对方的眉睫之下,拉扯,煎熬,千回万度。他二人相对,一时竟也是忘了冷风吹脸,唯觉得漫天的离愁别恨都如细雨一般,纷纷扬扬地洒落一身,无穷无尽。
离魂的邈杳,爱恨的交织,扑烁的宫灯在二人静对的眸子之间,竟成了这场人事交融中的唯一见证。
予取予求,无怨无尤。神思徜徉,目瞻魂驰。
这五年以来,到底有多少等待时的沧桑,以及煎熬中的急迫,想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