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有火速军情上报!──”
来人边跑边喊,来到宁紫玉殿外,而后立即有人给他开了门。他奔至宁紫玉身前,咚地一声跪下,报道:“起奏陛下,西北三十城,包括,晨、俞、桑、潜、宛南、高陵、郦井、中留,三十座城池纷纷有起兵义军,听说我映碧朝内似乎有领土割让一事,全数聚众起义!”
宁紫玉听罢,不置一词,只是眼珠微微地动了动,流淌出了琉璃一般的色彩。
不过一会儿,又听得殿外上有人报,说是刚刚给刘杳查探病的陈御医回来了。他这次回来,手里还捧着一本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古老医书。这医书想来年代久远,不仅纸张泛黄,装订的针线亦微微松动,似乎一副不知什么时候就要散落的样子。
“陛下,臣已找到有关记载逆血之毒的医史了,希望陛下这次可以容老臣放手一试,相信若用此种办法,刘公子便还有一线生机。”
“办法!?什么办法!?你讲!”
宁紫玉闻言,忙上前抓住太医,他一挥手,先命那传报军情的兵士退下去,再将眼前这个颤颤巍巍的老御医迎了进来。
“禀陛下,这乃是老臣从祖传的家典中找到的一种办法,古书上说,治病非得病,逆血还需血,阴阳双诀,六寸血。”
“什么意思?”宁紫玉拧眉。
“这本家典流传已久,虽是百年之前的野籍偏方,并不足于登什么大雅之堂,但老臣找遍了所有的医家典藏,唯有这本,还算是略略提及刘公子目前的病情状况。”
“略略?”宁紫玉一字一顿,咬得很重,看神情似乎很是不满意御医的回答,表情亦是说不出的阴鸷和寒冷。
“陛下恕罪!实在是这逆血之毒久绝于世,又罕见人间,这才让老臣实在是无从下手。幸好这典籍上虽然并未详谈,但看得出来,那‘六寸血’,已是这逆血之毒的回天之术……”他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想了想,又不知道该从何处说起。
“有什么要求,你但说无妨。”
宁紫玉洞察秋毫,醒人心思的本事自是高人一等,他看出这老御医欲言又止,便道。
“虽然不知道这‘六寸血’所指何物,但老臣想,从古来的医学药理上大致推测,但凡是这有关于‘血毒’‘血病’一类的病症,大抵是和自己的至亲之人脱不了干系,所以老臣想,刘公子的血亲……”
“只有一人。”宁紫玉听罢眼眸暗了暗,忽然接过话去,陷入沉默。
“放心,你潜心研究你这治病的良方,至于你所说的刘公子的血亲,朕会请他来。”
“三十座城池的交换条件,相信就算是煜羡的君氏皇帝,也由不得……他不来。”
宁紫玉的声音在轻轻浅浅地落下去之后,睇目天边,已是一片日出东方的氤氲残红,如血一般。
与此同时,“栖殿阁”中,亦接到宁紫玉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吾映碧与煜羡,自古以来毗邻而治,互为友邦。现今,让地驱城一事,朕有意邀君四王爷共同主之,还望君四赏光驾临,朕于此,静候佳音。钦此——”
宣旨的老侍官阖上圣旨,对君赢浩与墨水心道:“君六王爷,墨公子,接旨吧。”
谁知,君赢浩听罢这旨意,却是百个不依,险些当场就和那宣旨的老侍官干起仗来。
“什么?!我不同意!他宁紫玉到底是怎么回事!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为什么就是还不肯放过四哥!!?”
老侍官被君赢浩的样子吓了一跳,还是墨水心过去解围,先将那老侍官请了回去,再去安抚君赢浩。
可君赢浩哪里是那么好安慰的主儿,墨水心顺毛没摸好,君赢浩竟一剑举起来,不解气,径直向墨水心砍去。
“哎浩浩,浩浩关我什么事,你要谋杀亲夫啊!~~~”
墨水心为了逗君赢浩开心,竟也不生气,反而是上蹿下跳地陪他闹起来。二人一会儿推翻桌子,一会儿绊倒凳子,噼里啪啦的,把整个“栖殿阁”搞得那叫一个乌烟瘴气。
“我就是不明白,他都已经把四哥害得那么惨了,究竟还想怎么样?!什么静候佳音!什么共同主之!言外之意,分明就是四哥不来,他宁紫玉,就不准备实现之前的诺言了!?”
君赢浩将明紫色的皇绢狠狠摔到了地下,墨水心见状,也跟着跑过去乱踩上几脚,一副“浩浩你不要生气,我已经给你报仇了”的样子,再恬不知耻地蹭到他身边邀功。
“滚开!”
君赢浩横手一推,谁想墨水心却依然黏在他身上纹丝不动,他生生憋住怒气又推了推,可墨水心仍然一副八爪章鱼的样子扒在他身上不肯下来,君赢浩这下可就彻底火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径直挑起腰间的长剑,直冲着墨水心又一次拍鞘飞刺了过去。
“哎呀呀~~~浩浩你不能谋杀亲夫啊~~”
墨水心的叫声甚大,很是声嘶力竭,就连外面宫檐上几只正在悠闲啄食的鸟雀,也都被他吓得在一瞬间拍着翅膀惊飞了起来,再也不敢落地。
二人你追我捕,你逃我截正玩得不亦乐乎,可谁想奔在前面的墨水心也不知是怎么了,忽然一个急刹车似的停了下来,脸上的表情也在一瞬间一僵,有些微微得不自然。
“喂!你这是干什么!怎么这么突然停下来,害我差点刺到你……”
君赢浩正要埋怨墨水心几句,却看见墨水心身前,有一个人的身影,缓缓跨进屋里,与他擦肩而过,拾起地上的明紫皇绢。
“刘……”
君赢浩瞠目结舌,刹那之间,连反应都不能反应。他想阻止他,但如何阻止,却又不知。
刘杳看罢圣旨,又望了望正在打闹的二人,眼神与他脸上的面具一样冰冷,他没有说话。
“刘,刘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君赢浩的声音,不知为何稍显底气不足,倒是墨水心,在那之后,一脸平静地站出来,再一次面对他郑重唤道:“叶邵夕。”
“看来不论你如何努力,如何不想承认,却仍是改变不了你就是叶邵夕的事实。”
墨水心之后,没再往下说,而刘杳对于此,也不做任何反驳,就好似是默认一般。 三人之间不再有语言,直到很久之后,侍奉的宫人忽然前来禀告,说是纳兰王爷特邀他们明日同去上朝,听意思,就好像是说不定会发现什么有趣的事一样。
“不去!”
墨水心对纳兰迟诺一直心怀偏见,很是不喜,听见纳兰迟诺相邀,他便很干脆地拒绝。
“哦?看来众位兴致不错,今日齐聚一堂,也算是个难得的机会。”
说话间,纳兰迟诺已从门口,从容走来。
“机会。什么机会?”纳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