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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他冲着叶邵夕微微一笑,甚是爱怜地抚了抚他的发鬓,而后一闭眼睛侧开头,毫不留情地拂开叶邵夕紧紧攥着自己小臂的手。

    “宁紫玉!放开我!你不能杀了他们!你不能!”

    众侍卫得令,强行制住叶邵夕,将他拖拽下去。

    叶邵夕情绪却很是激动,好半天都挣扎不休,而宁紫玉却沉默不语。

    “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否则,我再也不会原谅你!再也不会原谅你!!”

    叶邵夕很快便被人挣扎着“请出”屋内,他的声音,过去很久,都还在屋外的回廊上久久不去,可以想见情绪之激动。

    小屋之中,一时只剩下梁千、梁诗怡、君赢冽、白予灏与肖烜几人。

    叶邵夕一走,许多话便已好说了,即便不论多么惊天的秘密,也可以公开了说,不怕再被那人知道。

    “梁千,你口口声声护着煜羡皇帝,你可知,煜羡皇帝口口声声说会让你父女团聚,却不知,你女儿性命,在数月之前,早已注定,今日要被朕所结束。”宁紫玉冷冷对梁千言道。

    “不可能!宁紫玉!你莫要血口喷人!我梁千为君氏鞠躬尽瘁二十余年,皇上不会如此对我!”

    宁紫玉听他如此道,不由哼笑:“你想得太简单了。你可知,作为帝王,最忌讳的,便是用情。帝王之术,从来讲究的都是制御人心,为我所用。以天下做棋盘,以列国做棋子,丢卒保车,丢车保帅的道理,你应该会懂。”

    宁紫玉的言外之意,无外乎梁千不论多么忠心于君氏王朝,但一旦遇事,君氏一定会将他率先丢下,弃之不顾。

    “不会的!皇上不会这么对我!!皇上不会这么对我!!”

    “朕留守在宫内的暗卫曾报,数月前,你与纳兰迟诺在宫中后花园约见,当时,他将你的女儿领到你的面前,是不是?”

    梁千听罢这么不作声,只是脸色一片惨白。

    宁紫玉继续道:“纳兰迟诺与外敌沟通,他们自然知晓,朕不会放过每一个想要邵夕性命的人。此次之事,他们要你的女儿参与其中,无非就是想要借朕之手,借刀杀人。”

    “不可能!就算他们想要利用诗儿,诗儿自幼时便迷恋叶邵夕,又怎会下手杀他?!”

    梁千的直觉反应,就是要反驳宁紫玉,他根本就不信眼前人的一个字,一个词!

    “你的女儿中了纳兰迟诺的摩诃邪功,早已神智不清。这样的她,仅凭纳兰迟诺的一个命令,完全可以不顾性命,只为杀掉叶邵夕。”

    宁紫玉嘲讽一笑,声音极冷,好似笑他在这件事中做了最大的输家,被人利用却不自知。

    “你骗我!!”梁千怒吼,“皇上明明答应过我,只要做出伪证离间叶邵夕与四王爷,只要我在事成之后杀了叶邵夕,就会保我父女平安团聚,赐我父女户籍良田,自由返乡,从此再不涉足朝廷之事!!”

    此话一出,站立于旁的君赢冽瞬时眼神一暗,微微一沉,锐利地射向刚刚话毕的梁千。

    梁千此时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连忙闭嘴却已是不及,周围数双眼睛向他齐刷刷地射来,梁千面红耳赤之下,只得愤怒地向宁紫玉喊道:“你使计诈我!!”

    “原来,你和皇兄,一直在骗本王。”

    沉默许久的君赢冽这时终于出声,他此时看来,神情犀利,态度冷锐,声音被压得很低,不知是多么生气。

    宁紫玉冷笑一声:“朕说的只是实话,并无心骗你。若是不信,你可以细细观察你的女儿,看她比之从前,可有什么变化。”

    宁紫玉说罢,立即又回挽一剑,架在梁千的脖颈上。

    他作罢,转头面对角落里的梁诗怡,道:“梁小姐,朕这就要将你父亲斩于刀下,你如何说?”

    谁知梁诗怡的反应却异常冰冷:“宁紫玉,如若你现在就将叶邵夕带出来,你纵是杀了眼前之人,又与我何干。”

    梁千一听,简直要崩溃了,瞬时老泪纵横:“诗儿,诗儿,他们将你怎么样了,他们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你告诉爹爹,爹爹为你报仇,爹爹为你报仇……”

    梁千一边哭诉,也不知怎的,竟是腿下一软,身子一颤,一边跪下地来。

    宁紫玉初时以为他这是太过悲伤所致,但后来仔细一看,竟发现他全身上下都在痉挛,额上青筋过分突起,近乎要爆裂开来一般。

    肖烜行医多年,一看他这个样子便知不对,连忙上前来为他诊脉。

    “我、我袖子里,有补、补丹,吃了便会好,便会好……”

    梁千这时的症状,好似是因为一时气急,血气不顺,才引发而起的。

    他说话之时也是断断续续,气喘吁吁的,额上也有许多冷汗浸湿发鬓,不知是怎么回事。

    装有补丹的小瓶子不一会儿便被梁千颤颤巍巍地掏出来,可谁知他手下一个不稳,没拿好,小玉瓶登时被掉落在地,瓶中仅剩的两粒丹丸顺势滚落而出,停在肖烜脚前。

    肖烜不知为何觉得不对劲,上前捡起一颗,放在鼻端嗅了嗅,脸色登时大变。

    “快!快给我!”梁千见状,十分情急地与他与抢,却被肖烜躲开。

    肖烜脸色铁青,一下制住他伸过来的手腕,怒道:“你可知这些药丸是什么?你吃了多久?又是谁给你的?!!”

    “这补丸乃是临出行之前皇上所、所赐……”梁千仍旧气喘吁吁地,说起话来很是吃力,“皇上说,这补丸是痴迷武学之人遍寻不着,千金难求的保丹,有助于增进人的内力……”

    “什么保丹!”肖烜气愤,将瓶子摔向墙壁,摔了个粉碎,“这丹药名为涣内丹, 是一种极为少见的慢性毒药,你知不知道?!!”

    “不、不可能!”

    梁千不相信,见瓶中仅余的两粒丹丸由墙壁那边滚落过来,连忙挣扎着就要去捡,却被肖烜拦住。

    “我服用此种丹药之后,每、每次练功,内力、必、必定大有增长,且精神百倍,如、如何会是毒药?”梁千还在挣扎,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

    肖烜冷笑:“涣内丹就是这般,初时服用,能让人立马了解它的好处,可时日渐长,毒素在体内越积越多,终至难以回天。如若我猜得不错,这涣内丹一瓶之中,约有百枚上下。百枚,数月余,便可要人性命。你现在瓶中只剩两枚,你就该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肖烜说罢,微微一个叹气,眼神之中露出无限惋惜。

    梁千听罢,脸色猛地苍白,不知是接受不了自己命不久矣的事实,还是不能接受他远在煜羡的皇帝陛下,虽然嘴上许诺,最终却要取他性命一事。

    “你全身痉挛,便是这毒素在体内沉积过久之故。”

    肖烜说到这里,似乎又想起一事,忽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