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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仍在逐渐加重手上的力气。

    宁紫玉心中凉透半截。

    身后君赢冽着急,见毫无办法,无奈一个手刀直直劈上叶邵夕的后颈,将他劈昏,才最终免去宁紫玉一死。

    叶邵夕昏倒,宁紫玉脖颈上终于卸去力量,他禁不住好一阵咳嗽才缓过气来,半天,方能开口道:“咳咳,你不要伤了他。”

    “哼,伤他最深的,不就是你吗?”

    君赢冽冷哼一声,将昏倒的叶邵夕拦腰抱起,再也不说什么,向门口走去。

    宁紫玉听到他这话,心下一抽,不免黯然。而君赢冽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忽然停下来,背对着宁紫玉十分倨傲冷冽地道:“宁紫玉,既然邵夕身份已经明了,你要知道,本王不会原谅你当初对邵夕所作的一切。”

    “朕知道。”

    “他日本王挥兵西征,你难逃一死。”

    “朕知道。”

    “他值得更好的,在你之后,自会有人愿与他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宁紫玉这次没说话,也没再说什么“朕知道”。

    君赢冽阔步,步出房中。

    紫金辉煌的大殿中,徒留一片空白和袅袅上升的檀香。

    第二日早朝,煜羡使臣君赢冽与白予灏一行人辞行,映碧厉武帝依约将西北三十城割让于煜羡,朝上群臣反对,映碧厉武帝宁紫玉却一意孤行。

    条约一成,十数名官员当场辞官,声称与映碧缘分已尽,不能辅佐,宁紫玉一一允准,准许归田。

    当日正午,君赢冽及白予灏一行人要率先离开映碧,君赢浩、墨水心及叶邵夕等人因为还有些琐事要处理,留下来完成西北三十城正式交接一事,所以待过些日子才会离开。

    至于叶邵夕,君赢冽本意是带他回到煜羡,可白予灏却劝阻说,昨日刚经过了那么一场事,他心力交瘁,不易远行,更何况他腹中又怀有胎儿,还是多休养几日,待改日随六王爷一起再回去的好。

    “更何况,皇上对叶邵夕这般顾忌,赢冽你率先回去,做一些防备,也是好的。”

    君赢冽听从了白予灏劝阻。

    送行到郊外,千里暮云之下,长亭接着短亭,天边一字雁群,在远处的天空中越飞越远,最终划过一个墨点,一条细线,放眼望去,好不荒凉凄哀。

    君赢冽与白予灏骑于马上,煜羡众使臣在他身前跪了一地,声道恭送王爷,无一人敢抬头。

    而叶邵夕作为煜羡名义上的使臣,自然也在其中。

    他正跪着,忽听耳边传来一阵马蹄小跑的声音,那雪白的马蹄在他眼前停了下来,他还未来得及抬头看去,忽听一道冷冽却很是温柔的声音自上而下地传来。

    “下一次再见,本王希望,能听到你唤本王一声兄长。”

    叶邵夕听罢一震微惊,还来不及抬头望去,却听马背上的那人又说:“邵夕,你放心,为兄不会放过宁紫玉。”

    “就算你我二人是因他之故才得以相认,但他当初如何对你,来日,为兄会从他身上尽数讨回来,让他加倍偿还。为兄定替你将他斩于刀下。”

    叶邵夕在震惊震撼之下慢慢抬头,二人目光相对,君赢冽对他暖暖一笑,而后“驾”了一声,才御缰回到白予灏身畔。

    之后,群臣叩首伏地地恭送君四王爷,只有叶邵夕,傻了一般,僵直身体跪在原地,好似不知该如何动作。

    远处,一轿一人,在蔚蓝的长天之下,映入荒凉的布景。

    “皇上。”郁紫冲着轿中之人恭敬道,“叶邵夕都僵了,面无表情,不知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许久,轿中有一人掀开一帘,望着远处僵了的那人很久,才微微一笑,淡淡道:“朕认识他多年,却从未有一日,见他这般高兴过。”

    “回吧。”

    轿中人放下帘子,淡淡地叹了一句,任由自己的小轿消失在万里无垠的长天之下。

    夕阳渐渐落下,一只孤独的大雁盘旋于轿顶长啼,惊起无限伤感。

    山谷愈深,日易没落,荒寒之景,一轿独归。

    第七十六章

    “世人常说,人生百年,真心待你之人,却不过一期一会,难得一面,世当珍惜。”

    “怡诗她待我情深一往,情意深重,想叶邵夕余生,再也不会碰见她这般真心待我之人了……”

    叶邵夕说着话,站立于云阳山麓的半山腰之间,他的脚边矗立着两座新坟,坟中沉睡着他结发的妻子与他敬爱一声的大哥。

    只见墓碑上刻道:发妻叶梁氏——怡诗之墓。夫:叶邵夕。

    丈父梁氏——千之墓。婿子:叶邵夕

    许是山谷间的风总是凄厉并萧索的,不知人间情恨,不晓红尘痴嗔,怒吼着一般地从四面八方向他袭来,将他的发丝一缕一缕吹乱,吹得他心中眼前,皆是一片阴霾。

    “大哥……怡诗……”

    犹记当年,艳阳暖绿新燕双飞,发妻亲手折下院中桃花,为自己插了几枝在房中装点,事后笑着问他:“叶大哥,你看今年的桃花,好不好看?”

    那样的笑容,真切而可贵,想必余生,再不复见。

    而今再看眼前,却惟剩一片荒烟,几缕孤魂,以及那几只盘旋在她墓上迟迟不肯离去的杜鹃年,好似在为她泣血啼鸣,与之相伴。

    还想当初,春桃艳蕊柳枝轻扬,大哥一剑挑开吹拂在空中的万千绦柳,对他笑道:“今日春光明媚,邵夕,你与大哥,不妨就于此地今时切磋一番如何?”

    昔日恩重,今朝难还,事到如今,万千往事已随滔滔流水向东而去,而不想,将这方流水以鲜血无情染红之人,却是他爱亦难恨亦难的那个人。

    “邵夕,你不要难过,你还有身孕,需要保重。”

    冷风中,叶邵夕不知站了多久,久到他身后的肖烜不禁来提醒他。

    叶邵夕的眼前,躺了四座坟,坟中沉睡着他刎颈之交的兄弟至亲——柳茵、高钧天、梁千、梁怡诗。

    叶邵夕最终还是决定将他们四人葬在一处,不知是为了纪念什么。

    “柳茵、高兄弟、大哥、怡诗,你们生前,叶邵夕能为你们所做的便不多,死后,能为你们做的,也只是将你们葬在一处,让你们互相陪伴安息。”

    荒山之上,四座坟,一个人,再加上坟旁一株老态尽显的枯松,这一切景象,落在肖烜眼里,不知为何,竟凭添一种无法言说的寂寥和心伤。

    叶邵夕说罢这话,跪下,又拜了几拜,又过了好些时候,才听肖烜的劝说,与他回了宫。

    从云阳山到安邑京都的皇宫,马车慢行,需要半日的路程,不远,但因为叶邵夕有孕在身,这半日的路程竟被硬生生拖成了一日,待夕阳落下,这一行人才总算慢悠悠地回了宫。

    宁紫玉早在宫里担心坏了,他虽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