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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漪旸,对不起……我……”

    周漪旸冲他点了点头,对他说:“现在对我来说,什么都不重要了,我只希望她能回来。”

    陆云峰被他语气中的恐惧和哀伤惊到了,那一瞬间,他才突然意识到之前他对他的重重怀疑是多么可笑。看着他眼中蔓延的红血丝,眼底透着担忧的青黑,和脸庞透着疲惫的胡茬,陆云峰不由得心生怜悯,更不由得在心中鄙视自己。

    警察走了,周漪旸也起身准备离开。他必须使自己忙碌起来,不然一旦闲下来,种种可怕的画面就会一一浮现在他的脑子里,他受不了!

    陆云峰突然唤住他:“漪旸,我想给你看一样东西。”

    周漪旸跟着他进了书房,在书橱高处的一个角落里,陆云峰递给他一个文件夹。“我想你才是最应该保管它的人,对不起,之前我对你有一些误解。”

    周漪旸打开文件夹,第一页里夹着一张照片,照片里有三个女人。她们都有着同样的美丽灵动的眼睛。周漪旸一眼就找到了蹇歆,她站在右边,挽着一个中年女人的手臂,那个女人的身形有些佝偻,笑容也有一些虚弱。中年女人的右边也站着一个年轻的女人,她长得和蹇歆很像,小腹隆起,可手脚却依然纤细,在一旁笑得恬静。

    周漪旸正欲往下翻,可陆云峰却拦住他:“别在这儿看,我怕我看到你的样子,我会更加愧疚。还有,再次抱歉,我不该擅自调查这些,我真的太自以为是了。”

    周漪旸抿着嘴没有回答,他没有想到居然这么突然就要面对蹇歆的过去,那似乎有些沉甸甸的过去。

    ☆、第三十八章

    蹇歆望着头顶上从瓦砾的缝隙里射下来的微弱的光线,艰难地朝着地上那仅有的一块亮斑挪去。手臂上的勒痕越发肿胀,摸上去还有一些火烧火燎的感觉。昨天晚上,他们不再绑着她了,估计是猜她大概动不了了吧。

    夏婉清应该逃走了吧,她那么聪明,肯定知道。这几天也没再见过白凯了,每天看守她的都是一些膀大腰粗的壮汉,看起来确实要比他壮实很多。不知道怎的,蹇歆这几天总是会想起以前的事情,可能是那天和夏婉清聊到了,记忆的阀门突然开了,现在想关反倒难关上了。

    以前,她姐姐总是把她藏到这样一个小黑屋里。她的姐夫每天喝多了酒,就会想对她做点不堪入目的事,姐姐没办法,只能躲,有时候她自己却难逃毒手。姐姐总是安慰她说:“反正她的身子已经被糟蹋了,你还冰清玉洁着呢。”

    大二的那个暑假,就是噩梦的开始。那个时候,她刚刚和周漪旸分手,又接到了妈妈的肝腹水住院的通知。来不及伤心,她就坐上回乡的列车。在火车上,同寝的室友发短信跟她说,周漪旸在满世界找她,她泪流满面,看着窗外疾驰的风景,知道他们之间越来越远了。

    回到家,却早已是另一番光景。当姐姐挺着肚子来火车站接她时,她是欣喜的,可看到她身后那个干瘦的、流里流气的男人时,那一瞬间的以为的美好瞬间化作泡沫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她悄悄问姐姐:“你怎么会和这样的人在一起?”

    她一辈子都记得姐姐脸上任命的神情:“没办法,妈妈生病了。要是不找他,就凑不上医药费了。”

    她哭着问:“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和我说呢?”

    姐姐拍拍她:“你还在上学,你能有什么办法。只要你念出来了,我们家的日子都过来了。”

    她埋怨她道:“你就知道这样说,就知道这样说……”

    是啊。姐姐就知道这样说,不然她也不会早早辍学,供她上学;不然她也不会委屈自己,嫁给一个这样的男人。

    她很难想象她是怎么忍受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的。她忘不了在饭桌上,那个男人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神,真是让人恶心至极!他总会偶尔凑到她旁边,然后偷偷摸摸地在她身上揩一把油。几乎每天夜晚,她都会喝着烂醉回家,经常带一些风骚的女人回来,在那个隔音并不好的房间做着一些不知廉耻的事情。

    面对这些,姐姐的表情总是很冷漠,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一样。她总说:“你别去想就行了。要不是他,咱妈都没有钱买药吃。他自己作孽,咱们犯不着替他操心!”

    可也有一些时候,他想要兽性大发。姐姐总是很机敏地在他发作之前,就把她带到黑漆漆的小柴房躲着。“千万别出来啊,他找不到人,自然就会出去了。她不敢对我怎么样,我怀着孩子呢,是他的种,他也是要留后的人。”

    每次听到姐姐这么说,她的心里就会一阵悲哀。身为一个女人,她的生育能力竟然变成了她保护自己、保护家人的筹码!

    姐姐曾经也是一个怀着浪漫情怀的少女,她最喜欢读的小说就是简奥斯丁的《傲慢与偏见》,年少的时候,她总是在被窝里和她毫不掩饰地诉说着她对达西先生的向往。她向往着某一天在某个阴雨蒙蒙的日子,他的达西先生也会穿着长长的马靴和白色的衬衫向她走来。

    可是,终究,她的梦还是碎了,碎得那么令人心疼。

    现实总是在你认为已经残酷到极限的时候变得更加残酷。蹇歆每天早出晚归地去工作,可是每天赚的钱即使都送进医院也不够。姐姐的身子越来越重,腿脚也浮肿得厉害,之前给玩具厂代班做娃娃的活儿也不能做了。而那个男人,她一直这么指代他,也不屑知道他的名字,他最近赌钱输得厉害,每天酗酒更甚,甚至有时候会把蹇歆妈妈的医药费拿去赌,一家子女人,都是敢怒不敢言。

    蹇歆觉得日子过得真是窝囊,可是却束手无策,她的能力太弱小了,唯有忍耐才能保护她想要保护的人。

    记得有一次,蹇歆在门口洗衣服,那个男人照例拎着酒瓶,喝得烂醉回家。一看到她,竟二话不说就冲上来抱她,对着她的脖子又咬又啃。她不停地挣扎,可是越挣扎他使的劲儿越大,仿佛要把她拦腰截断了一般。

    那个男人在他耳边狂放地笑着,说着一些不堪入耳的污秽的词,那一瞬间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突然,姐姐冲上来,她冲进厨房拿着剪刀戳着肚子说:“再不住手我就让你的儿子去见阎王爷!”

    那个男人这才住了手,临走前还骂骂咧咧:“臭□□,老子迟早办了你!”

    她一走,姐姐就瘫软在了地上,她的表情那么麻木,了无生气。妈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门边,用孱弱的声音哭喊着:“老天爷,要折磨就折磨我吧,别再折磨我的孩子了。”

    从那以后,那个男人真的学乖了,她不再招惹蹇歆,只是带女人回来越来越频繁了。蹇歆也开始麻木,变得和她的姐姐一样冷漠了。后来,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