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
伏在地上的人动了动,发出了几声微不可闻的□□声。刘蒂娜忽然停了笑声,对着陆云谣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一把抓起蹇歆地头发,迫使她仰起头。
“啊!”陆云谣不由得一声惊呼。蹇歆的额角还残留着尚未干涸的血迹,嘴角青紫,手臂上都是不同程度的伤痕。
刘蒂娜“啪啪”对着蹇歆的脸就是两巴掌,一边打一边还恶狠狠地说:“让你吓唬我妹妹!让你吓唬我妹妹!”
蹇歆闷哼两声,两条腿无助地在地上蹬了蹬。她的动作激怒了刘蒂娜,她取下挂在墙上的鞭子,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抽在蹇歆的身上,地上可怜的人儿只得不停地翻滚,发出孱弱的呼救声。
陆云谣惊得捂住了嘴巴,连连后退几步,暗自祈祷周漪旸快点过来,刘蒂娜已经疯了!已经疯了!
打得累了,刘蒂娜才肯停下来。她蹲下来,一边喘气一边说:“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周漪旸肯定看都不会看你一眼了。他肯定不会看你一眼了。”说着她还捋了捋自己因为刚刚用力过度而凌乱的头发,又说道:“还是我长得比较美。是的,一定是我长得比较美!”
她突然站起来,冲到陆云谣的面前,掰着她的肩膀说:“你说,是不是我比较美?是不是,是不是啊?”
陆云谣被她吓得哭了起来,拼命地点头。
刘蒂娜这才放过她,自言自语道:“是的,肯定是我。肯定是我。可是,周漪旸为什么不喜欢我呢?你说周漪旸为什么不喜欢我呢……”她又冲到蹇歆的面前,说:“他肯定也不喜欢你,他不喜欢你!不然,他怎么不来找你呢?你看这么久了,他都没有来找你!哈哈哈,他不喜欢你……他不喜欢你……”刘蒂娜又仰头笑起来,晃着脑袋走出了房间。
陆云谣捂着嘴巴的手这才敢放下来,她大口喘着气,赶紧去检查蹇歆的状况。“蹇歆姐,蹇歆姐!”
蹇歆吃力地抬起头,推开她的手臂说:“你……快走,她还会回来的。快走!”
陆云谣想要费力地扶起她:“不行,我要带你一起走!把你留在这里,你会被她打死的!”
“呵呵,你们谁也别想走!”陆云谣吃了一惊,刘蒂娜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在了铁门门口。她背在后背的手里居然多了一把枪,她脸上的表情近乎疯狂,漆黑的枪口对着她们,说:“既然这样,那你们就一起上路吧!”
“咚”地一声,刘蒂娜忽然倒地,周漪旸喘着粗气出现在她的身后。
“旸哥哥!”陆云谣一边哭一边喊道,她原本以为自己要完蛋了!蹇歆听到声音挣扎着抬起了头,几乎就在看到那熟悉身影的一瞬间,就模糊了眼睛。
周漪旸跑到她的身边,把她抱进了怀里,他的呼吸很是粗重,直到她觉得耳朵冰凉凉的,她才意识到他在哭。他不停抚摸着她的背,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我来了……”
蹇歆听得鼻子一阵酸意,直到泪水划过伤口带来阵阵刺痛的感觉,她才意识到自己的眼泪早就已经决堤了。
陆云谣在一旁也红了眼睛,她默默地抹了一把眼泪,一偏头却看见躺在地上的刘蒂娜动了动!
“小心!”她喊道。可是几乎同时,火光冒出,冲着相拥的两人而去。
周漪旸几乎是本能地一转身,他把怀里的人死死地护在胸前,他知道她安全了,以至于他竟然也不觉得痛了。
蹇歆悠悠地抬起手,指尖鲜血欲滴。她张着嘴说不出话,只感觉肩头的重量越来越重,越来越重,她嘶吼着不成句的话。为什么?为什么?她分明夜夜祷告要护他一世平安,她分明这么做的……
屋子里突然冲进来了好多人,有警察,有医生,还有好多熟悉的面孔,陆云峰,夏婉清,杜仲,陈强……他们都在她的耳边说着什么,她听不见,她听不懂。她只看见周漪旸被他们抬走了,他们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了……
☆、第四十章
蹇歆披着一件单薄的开衫,坐在住院部前面的长椅上。连日的雨水驱散了夏日的暑气,傍晚时分竟然还有一些凉意。空气潮潮的,天上的云发灰,淡淡的晚霞悄悄地从云层的缝隙钻出来。远方似乎若隐若现一道彩虹,再一眨眼就不见了。她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胸口有些隐隐作痛。
十四天了。不知不觉,时间过得漫长却又悄无声息。每天下午,她都会坐在这里,等着自己两点钟方向的那个房间的灯亮,只是随着天气慢慢放晴,日子似乎越来越长,等待的时间也多了。
“你怎么还坐在这里?”蹇歆一偏头,就看见了邢晓玥站在身后,手里还拿着一条毯子。
邢晓玥一边把毯子盖在她的腿上一边数落她:“你说你,天气转凉了也不知道多穿点。干嘛呀,还嫌自己不够遭罪啊!”
蹇歆任由她说着,也不吱声。邢晓玥看她怔怔的样子,叹气说:“你要想去看就去看看吧,又没人拦着你。”
蹇歆摇摇头,却没有丝毫起来的样子。邢晓玥又说:“我说你也真是的,几天前,让你回去休息你不去休息,非得守在人家那里。结果现在人家醒了,你怎么还缩着不去见了呢?”
蹇歆低着头不说话,她现在不知道该用怎样的面目去面对他。他都知道了,她最不想让他知道的事情他都知道了。她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或许他也不想接受这样的事实吧,所以这么多天了,他也不曾来打听她的消息,就连陈伯和陈强都没有来过。想到这里,蹇歆的心里竟然有一丝酸涩。她暗自鄙视了自己的玻璃心和矫情,吸了吸鼻子,对邢晓玥说:“我们走吧。好像确实有点冷。”
蹇歆的病房在c栋的三楼,和周漪旸住的a栋是直线距离最远的,不知道这样的安排是不是刻意的。她再次为自己敏感的神经感到羞愧,她这样患得患失,却又不敢行动,真是懦弱得让人憎恶,就像五年前的那段日子一样。
蹇愈独自一个人待在病房里,房间很安静,只有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蹇愈盯着它半天,也没认出几点。前几天老师是怎么教的来着?
他摇摇头,看见自己的机器人还放在床上,便从沙发上爬下来去够。对面楼的全都亮了,他突然小大人似的叹了一口气。他知道,爸爸妈妈好像吵架了。爸爸和妈妈明明都住在这里,可是他们却从来不见面。他每天上午都会去爸爸那里,可是爸爸只是躺着不说话,看起来很累心情很不好的样子,只有爷爷和强叔叔还会问问妈妈的情况。他每次都会故意说得很大声,好让爸爸也听见。他觉得爸爸一定想知道,一定的。
蹇歆和邢晓玥回来了。蹇愈一看见她们,就跑到她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