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夏光 作者:易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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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尴尬不尴尬的,拿过之前放在门口的雨伞就冲下楼去,去找张宁的身影。
她没走多远。
空无一人的校园里我一眼就能看见她。她身上大概也全湿了,之前的澡算是白洗了。我隔着雨幕喊她的名字。张宁身形停顿一下,没有停下反而加快了脚步。
我追上去,一把抓住她的手往回拉,迫使她面对我。张宁面无表情,浑身却是颤抖不止。
别走了,还下着雨。我说。
张宁看着我。她的眼睛通红,明显哭过,其实她真的没有表面上表现的那么冷漠和无所谓。
我们站在雨伞小小的保护圈里对视,她动了下嘴唇,突然紧紧的抱住我。而我因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伞掉了。
豆大的雨滴砸在我身上,这时我才知道,原来夏天的雨夜也可以这么冷。
我想过了,人都是贪心的。她在我耳边说,嗓音也沙哑了起来。
嗯。我一动不动,残忍的冷静。
就今晚好不好?这是最后一次。
什么?
别拒绝我。她说。
☆、留宿2
先回去吧。我没回答她,而是说。
她却固执的一动也不动,简直是我生气时的复印版。
雨很大!我推开她大吼道,你是不是疯了?
张宁终于给了点反应。我没疯,她平静的说,我在等你的答案。
我顿时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让我生气的不仅仅是她的话,还有她不懂得爱惜自己。
爱情不是全部,少了它你一样得活着。难道上次那两个星期的病假她忘了吗?
张宁有些慌了,大概她没见过我这幅模样。但她也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什么完整的安慰的话。
我答应你。我打断她,说道。同时瞥一眼不远处被风带跑的伞。这下你满意了吧?我不受控制的说。如果有面镜子在我眼前,我一定会大呼,这明明是个疯子。
张宁沉默了,默默的捡回了雨伞,举在我们头顶。其实这根本没有作用,两个浑身湿透的人要雨伞有何用。
我拍掉张宁举伞的手,强硬道:回去!
她收了伞和我并肩膀而上楼。离开不过几秒,高三下课的铃声就传来,不远处的建勋楼像突然有了活力一般,脚步声拖拖拉拉着。
此刻是十一点半。
但我没心情注意时间已经这么晚了,只低头默然的上楼。两排不同的鞋印花纹留在了楼梯的每一阶台阶上。到二楼时,张宁不安分的手悄然握住我的手。
别生气了。她软声说,是我不对。
我沉默,却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衣物因浸满了水而变得沉重,每走一步都像是什么东西在流逝掉,尽管那只是最普通的雨水。
但我仍想哭,头一次觉得女人真是水做的。
还有7个小时不到了。安静了好一阵的张宁突然开口说话,而那时我们已经回到了我宿舍门口,走得匆忙,我连门都没关。
我们别浪费时间在生气上,好吗?她看着我说,眼波动人。
我随手扯一下粘在皮肤上的衣服——好在是黑衣不算多暴露——面无表情道:不管你愿不愿意,我们都要再浪费一次时间在洗澡上!
张宁愣了一下,突然笑了。她也扯一下身上的衣服,拧了下衣角,水滴顷刻间变成水流。张宁低头沉吟:老师你先洗吧,别感冒了。
说这话的人也不想想谁更容易感冒。我不客气的回道。心里却暗自松了口气,这气氛总算没有那么尴尬。
张宁傻笑一下,算是回答,她心情似乎变好的很多。然而我的心情依然阴沉一片。
我回房间找衣服,新的衣服自然是没有了,谁让我是个不爱逛街的人。
张宁也跟了进来,闲闲的张望着。
我头也不回的对她说:你不介意的话就暂时穿我的衣服吧。
我没有了选择了不是?张宁笑着反问道。
自己选吧,我先去洗澡了。我扔下一句话,拎着干净的衣服进了浴室。让热水淋遍身体的每一地方,驱除湿意,放松僵硬的四肢。我第一次觉得没有浴缸真是个遗憾。
那天晚上我们一直到十二点半才能安静的躺在床上。因为不仅两个人洗澡时间相加而久之外,这一头长发也很麻烦。
暴雨虽然停了,但空气中的水汽仍存在。也就是说,头发很难干,何况我嫌吹风机笨重又碍事便没有再买,之前那个不小心摔坏了。
于是只好坐在沙发对着风扇吹头发,这大概是种不好的习惯。但这些年来也没有人来纠正我,也就一直这样下去了。头发半干的时候,张宁站在了我面前,二话不说的关了风扇。
我抑起因长时间低头而酸胀的脖子看她。张宁选了身和我之前为她准备的那身衣服没什么不同。
你干什么?我说。
她抿着唇,这样对身体不好,容易头痛。
我随手开了开关,风扇呼呼作响着。没事,让它疼吧,疼吧。我无所谓的说,都习惯了。
张宁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坐到我身边,手指拨了几下我的乱发。随后她拿走我挂在脖子上的头发,走去浴室拧干水份又回来。
关掉,我帮你擦。她不容置疑的说,这时我才发现她那长发还在滴着水。张宁的头发很长,但发量少,容易干,发尾不见有分叉。应该是修剪过不久。
没等到我的回答,她也不在意,直接动起手来,拿着毛巾就往我头上套。老实讲,现实和偶像剧还是有区别的,比如,我们不会在擦头发的过程中彼此对视超长时间,最后以吻戏收场。我只是不时随着她的动作摇晃脑袋,有种懵懵懂的感觉,很恍惚。
现在我才知道原来老师是个这么任性的人。她边擦边说,以后要没有别人督促岂不是自由生长了?
我看着她笑。我是属于放养型的。我说,又摸了下头发判断干湿度。好了,你自己也擦擦吧,衣服都快湿了。我指着她胸前那一小块明显更黑的颜色。
张宁微愣,随后侧了一下身,避开了我的视线。其实这根本没必要。
我站起来也不说穿,回浴室挂毛巾时随便把换下来的湿衣服扔到洗衣机里。只是不知道明天能不能晾干。
终于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后,我才发现时间这么晚了,明天就要到来。我记得,明早似乎有一节课,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坚持上课不睡着。困意大概是最难熬的。
我关掉所有的灯,凭直觉摸索着躺回床上,慵懒的仰面躺着。眼前是黑暗,身旁却是散发热量的年轻女孩。我没有动,她也没有。空气里却有淡淡的暧昧因子流动。
我在心里叹息,这不到七个钟的时间有什么意义?但不管有什么意义,总该还是有一点了。比如第二天的广播上不会批评高290班的某某同学深晚还在校园里闲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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