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狐 作者:卫如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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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喜欢上了一个人,而这个人恶贯满盈,为祸人间,你跟着这个人势必要与这世间为敌,那么你喜欢这个人,究竟该是不该?
丹霓垂下头,静静思索,这些日子与白杞的温情脉脉,实在是比糖葫芦还要甜,若不是民间的怨气冲天如乌云罩日,若不是每一寸土地上都有生灵的血水腥气,她几乎都要忘了自己身边的这个人,是个魔头。
紫衣美人为丹霓递上一盘玲珑剔透的葡萄,丹霓呆呆看着,愣了半晌,忽然将珐琅盘抱进怀中,一手拿起一串葡萄,摘下一颗葡萄往地上扔。
“我喜欢她,我不喜欢她,我喜欢她,我不喜欢她,我……”
紫衣美人:“丹姑娘,这个是进贡的紫葡萄,你……”
丹霓愣了愣:“废话,这里是宫里,它不是进宫的葡萄,难不成是出恭的葡萄么?”
紫衣美人:“……”
丹霓手中的葡萄很快扔完,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所谓是黑白正道乃是一群闲着没事的顽固用来磕牙的废话,她不过是一颗珠子,做什么搭理这些劳什子?
酣战初歇,暖帐中春意绵绵,丹霓喘息声稍弱,懒懒地靠着软枕望向白杞:“我今天琢磨了一天,觉得……我应当是欢喜你的。”
白杞眸中柔意如潮汐褪去,撑起身子半坐起来。指尖一点白光忽起,抬手抵在丹霓眉心,森森地泛起寒意:“你初来的时候我就有疑心,这些日子你故作天真更让我笃定你另有图谋,便也配合地与你虚与委蛇,试探二三,可你如今说你爱我?”
“那么好,把你身上的灵力全部给我,从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我不分彼此。我得了你的灵力,一不再受困于天玑,二不再忌惮于天帝,从此仙凡归我魔界众生叱咤,待我屠戮凡胎,诛灭众神,你与我共享这盛世!”
蟾辉清冷,碧宇澄澄,夜才到一半。
丹霓愣在原地,只觉暖香犹存的帐中忽起冬雪,并无实物,但的确落在肌肤上冻起深深寒意。帐帘被寒风吹起鼓动,铮铮作响,似一把尖锥直刺心脏。
她怎会不知灵力耗尽,这珠子便是一副空壳,再没有神识。你看这白色像是无暇干净,由诸色调合而成,其实最为复杂。
丹霓望住白杞,哽声道:“你要杀我?”
白杞温存地抚上丹霓脸庞,慢慢摸索,忽而在眉间划开一道:“你若不肯给我,我便自取了。”
伤口涌起几滴血珠,顺着眉廓滑下,红痕犹在眉间,红艳异常。
情在乎两厢情愿,一厢情愿是为自作多情,可笑孰甚。
丹霓忽然道:“原来我是故作天真,另有图谋,你既然是在试探,探出什么了么?”眼角湿润,竟然是没骨气地哭了。
白杞心头一滞,好像泛出些酸涩滋味。
丹霓忽然周身红光如血水四处泼洒,身体碎成万片,慢慢散开,白杞下意识停在原地伸了伸手,想要将碎片收拢,指尖却滑过一点红光。
她的灵识逃了!
白杞恍然回神,只觉一股怒气涌在心口,好计谋!这还不是在故作天真!
丹霓走后的第五日,天玑携五珠而来,魔帝逃无可逃被斩下头颅,魔珠残存的星点灵识被天玑压于封印之下,人间重回太平。
一灯如豆之下,丹霓苦笑着说完,忽然又道:“我几日前听沈微说梦话,说是什么傻逼之云,我问了问她什么意思,发觉用到我身上很合适。”
“傻得可以,大傻逼。”
封瑜约莫能猜出沈微嘴里蹦出来的词,意思估计很离谱,当下呵呵一笑,只是安慰。
“不傻逼,不傻逼。”想了想,又问:“若是她杀了你,得了你的灵力,这人间岂不是又有一场大乱。”
丹霓凝神正色道:“由不得她,这些事一拖再拖已酿成大祸,星君说得对,我应当好自为之,这些事也该有个了结。”
……
彼时彼刻,沈微正立在青莲床头,头脑里乱麻一匝。
青莲蜷缩着身子看上去痛苦异常,然而降魂珠居然拿她没办法,眼看青莲昏睡不醒的时间越来越长,沈微只觉得头痛欲裂。为封瑜拼死挡下那一击的并不是自己,如此已经被青莲超越了数个山头,而自己却连她的恩人都救不了。
按说神识被冲昏,几个时辰还醒不来的少之又少,青莲难不成其他地方也被伤了?
护住青莲心脉的灵力,为何以降魂珠之力都不能冲破?
这青莲,恐怕并不是普通莲妖那么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 断更很抱歉,昨天本来要发上来,结果刚写好的三千字手一抽全删光了。
今天重写补上,抱歉~
☆、插播小剧场
沈微搬着小马扎坐到屋外晒月亮,目光跟着天边的星星一闪一闪,一坐便是半个时辰。封瑜迟疑片刻走出屋去,悬空坐下,比沈微高了半个头。
封瑜道:“在吸纳日月精华?”
沈微摇摇头道:“我没有想练习什么邪功。”
封瑜这会思索的更久,又道:“在思念远方亲人?”
沈微掐指仿佛计算什么,望着远方一枚星子,终于说道:“我算出今天是圣诞节,这是我们那里的一种节日,我这一辈子估摸是不能回去过节了,不如就在这里过。”
封瑜肃然道:“好罢,我陪你过就是。神丹是什么样的神丹,竟然为它单独设了个节日,这神丹炼化可需要些什么?”
沈微扶额,收回了望着天际的目光,对封瑜道:“我也不觊觎老君的差事。”
……
顾南词收到来自远方的一只纸鹤,单薄的纸鹤载着满满一盒的东西,辛苦地扑棱着小翅膀。季辞欢好奇地盯着纸鹤瞧,半晌嘿嘿一笑,戳了戳纸鹤头上戴的圣诞帽:“这是什么东西,怪有趣的,还戴着小帽子。”
顾南词敛神望了纸鹤一眼,简洁道:“飞鸡。”
纸鹤:“……”
顾南词感受到来自纸鹤身上的小小哀怨,抿唇改口道:“帽子鸡。”
纸鹤没脾气了,羽尖稍抬,指着身上的盒子。
季辞欢极有眼色地取下盒子,沿着边掀开盒盖,只见盒中静静躺着两个圣诞帽。又附了张小纸条,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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