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喜(H) 作者:WingY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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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过年时,徐府红绸高挂,一片喜气洋洋。这个年,我虽在三房这里,也去徐长风那头待了两日。之后再到二房,给谢氏拜年。谢氏看起来气色如常,对我仍旧是不近不疏,只有提起徐燕卿时,眼里流露出一点思念,说:“燕儿再过些日子,也该要回来了罢。 ”
年后,积雪逐渐消融,院子里的湖也慢慢要解冻,想来再过一段时间,就要入春了。开春时,下人就要忙着打理柜子,整理衣物,上香驱虫。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也自己动手,打开衣箱,就发觉有些异状,我连忙掀到底部,发现那头已经是空空如也,那些信和徐长风赠给我的弹弓皆不翼而飞。
如果丢的是一些金银之物,我怕也不会这么着急难过,碧落和碧玉忙安慰我说:“少君别急,就是把这整个院子掀翻过来,奴婢们也会为您找到的。”
一番追查下来,一个下人说:“这上午之前,除了两位姑娘之外,就只有梓桐进来过里间。”
那叫梓桐的僮仆就被人抓来,他胆子极小,战战兢兢的,却一句话都不肯老实交代。碧落恨道:“不说是罢?那好,我这就去请张总管过来,看看你说是不说!”张袁作为徐府的大总管,多的是折磨人的法子,果然那梓桐一听,就吓得哭出来,爬过来揪住我的衣摆,求饶道:“少君!小的要是说了,三、三少爷……一定会打死小的!”
此话一出,屋子里的每个人都变了变脸色。
第四十一章
今夜,徐栖鹤难得有应酬,归府的时候,已经月上枝头了。
他披着那件雪白鹤氅,面如白玉,从雪里走来,更是霞姿月韵,只让人轻易移不开目光。我迎他进门,为他脱下厚重氅衣,听他笑盈盈说:“下人莫不是没传话给你,叫你今夜不必等我。”
他看似心情颇好,面上的气色也比往日红润,我也跟着牵了牵嘴角:“有人传话给我,是我自己要等鹤郎的。”
徐栖鹤温柔地莞尔,眸若剪水,若是不慎的话,怕是要溺在里头。我想起我初识他的时候,也觉着这世间竟真有仙子一般的人物。他停下动作,转过来问我:“你今夜,总看着我做什么?”
我看着他的双眼,那眸子实在过于赤诚,在我心里挣扎了一天的话,好似如鲠在喉。但是,我明白,我现在要是不问,我就永远不会开这个口了。
见他要往隔间里头走去,我忙叫住了他:“鹤郎。”我袖子下的十指暗暗攥着,望着他,沉吟道:“我柜子里的东西……是不是,你叫人拿走的?”
徐栖鹤的步伐顿住,转回头来。
我思及上午,那叫梓桐的贴身僮仆跪在我的脚边,抖若筛糠地说:“小的、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少爷只命小的……把、把东西取来给他,小的真不知那些东西都是少君的命根子!”他滑下的袖子,露出伤痕累累的手臂。
“你撒谎!三少爷拿我们少君的东西干什么,你再不肯老实说,那便去叫三少爷一同来对质好了。”碧玉一听,气得跺了跺脚,还真要派人去请徐栖鹤回来。
“不、不!少君,不要把小的交给三少爷——”他抱住我的腿,一脸惊恐,“您把我交给总管罢,不要交给三少爷!我、我不要……他会打死我的,他这次一定会打死我的……求少君饶命!”说罢,就向我用力磕头。
“少君,”碧落在我身边说,“主子丢了东西,此事兹事体大,奴婢觉得还是慎重一些好。”
我瞧见那叫梓桐的已经磕破了脑袋,额头淌着血,究竟是多么害怕一个人,才会做到这么个地步……
他们要将他拖下去的时候,我陡地出声:“算了。”我有些恍惚地看着一屋子的下人,“……我想起来了,是我瞎放,忘了放哪儿去了。”
今天,我一直等着徐栖鹤回来,想了颇久,还是没能忍住问他这句话。我一直觉着,他是个极好的人,不管他对别人如何,对我,从来都是温柔解意,呵护备至。他看着我,那目光实是让我心口猛地一揪,我明白——若是、若是他说,不是他拿的,我就信他……
怎想,下一刻,我就听到一声:“不错。”
那双眸子一片清明,他面色平静,坦荡地道:“是我做的。”
我呆怔地看着他,起先,我还以为是我听错了。冬夜一片静谧,屋子里只有香炉滋滋燃烧的声音。
“那……”我静了好一阵子,轻声问他:“东西呢?”
“扔了。”徐栖鹤回答得极快,像是早就盼着这一刻。我又问:“扔哪儿了?”
徐栖鹤转过来坐在椅子上,他慢悠悠地拿起了杯子,抿了一口,轻轻地丢了一句话:“扔进火盆子里了。”
我一脸木然地看着他良久,跟着就转过身要走出去,背后猛地响起“铿”地一声,杯子被他给摔在地上。
“你要去哪?”那声音极冷,直叫人从心底感到胆寒。我讷讷地应他说:“我……要去,把东西找回来。”
可是我还没踏出半步,身子就被人从后方扳了过去。徐栖鹤脸色变了,一张玉容寒若冰霜,眼里闪烁着怒火:“不许去!”
之前和我相处时,他老是说我胆子小,经不住吓唬,所以从第一天跟我说话,就总是轻声细语,从来没有像这样子过。我一脸瞿然,那捏着我两肩的双手渐渐收紧,那双眸子敛了敛,我听见一声突兀的轻笑:“吓到了?”
他的手陡然一松,我踉跄地退一步,扶住了案子,有些茫然地问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徐栖鹤走了两步:“为什么?”他娓娓说道,“我自小,身子不好,府里上下都对我小心翼翼,连父亲也偏袒我几分。你说,是为什么?”
“他们当我不知,可我比谁都清楚。”徐栖鹤背着双手,神色淡漠:“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是注定早夭的命。”
我一震。徐栖鹤回过头来睨着我,眼眸虽是盈盈,却是暗藏寒光:“就是这个眼神。父亲这样看着我,母亲这样看着我,大哥他们这样看着我……”他轻声一笑,极是刻薄。或许,他以前那温柔体贴的模样,皆是假象,现在这个样子,才是真正的他。
“——连你,也这样看着我。”
“因着我的身子,从小,人人都让着我。你知道,这也代表什么么?”徐栖鹤声音渐冷,苍白的双手攥紧,咬牙道,“在所有人眼里,不管我做什么,样样都不如大哥和二哥……!”
“你知不知道,我心里有多羡慕大哥和二哥,大哥能征战南北天下,二哥随父亲踏进朝堂,我呢?”他指着门,“在我少年之前,我连这一扇门,都走不出去。我每一日、每一天,都只能关在这间屋子里,什么都做不了……”
“鹤郎……”我怔怔地一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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