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爱丽丝 作者:纪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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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地方走,她也只好跟着,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班杰明叔叔,你要让我……”
“哦,他在这儿。”
班杰明拉着林晚停了下来。“你可能不知道他,但你一定知道他的作品……”
——显然这句话班杰明说早了。林晚听他滔滔不绝地说了许多关于这个年轻人的好话,插不上话——当然她也并没有什么好说的——她笑得脸都要僵了,非常客气地回答说:“那我试试吧,但是我不能保证什么。您应该知道吧?这些事情不是由我决定的。”
年轻人腼腆地对林晚笑了笑。他没说话,他身旁那位在上流社会中极有名气的夫人却说话了:“你一定是没听过他演奏。”
这是事实。林晚只好微笑。
夫人又说:“你要是听过他演奏,就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她笑语盈盈。
林晚脸上露出遗憾的神色,说:“以后要是有机会的话……”
年轻人眼睛看着林晚,忽然就有些激动起来,甚至涨红着脸毛遂自荐了一句:“现在就可以。我现在就可以给您弹一曲——只要您愿意听。”
班杰明看着林晚。
那位夫人也看着林晚。
林晚心底有点恼火,却只好平静地说:“请便。”
年轻人礼貌地请乐队暂停了演奏,不慌不忙地坐到钢琴前。微微低头,用修长的指尖随意按了几个黑白键。发出清脆的声响。然后他整理了一下领结,又整理了一下袖口,这才抬起手,轻盈潇洒地在琴键上游走起来。
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指尖飘出的音符也同样是流畅而优美的,一切都显得非常熟稔;还有他弹琴时的那种风轻云淡——林晚用余光扫了眼男人的背影,差点不能把这个正在演奏的人与刚才那个羞涩腼腆的年轻人联系到一起。
听众们望向钢琴师,不由得面露沉醉之色。但是林晚冷冷地喊了“停”。
乐声戛然而止。
坐在钢琴前的年轻人回过头看了看林晚。
林晚微微侧着头,一眼望去似乎是俏皮可爱的,但分明是高傲冷漠的:“先生,你谈过恋爱吗?”
……什么?
对方一脸茫然使得林晚不耐烦起来。“没谈过恋爱不要弹肖邦。换一首。”
“换一首?……哦,好的,好的。换一首,我现在换一首。”
没人知道林晚有多烦这些书呆子。
可是有个人——阿贝尔·庄默——像是知道一样。他板着面孔喝完一杯酒,然后将玻璃杯用力掷到地板上,沉声说:“有什么好换的?我正打算邀请淑女跳支舞呢。”说起来也真奇怪,他明明是面无表情的,可林晚总觉得他在笑。
年轻人好像没什么意见,点点头说:“当然,庄默先生。”
所有人好像都没什么意见。林晚心中奇怪,悄悄问班杰明:“为什么他……”
“没人告诉你吗?庄默是今天的主人。”
这时庄默牵着女伴的手走到了场中央,他对女伴稍稍弯了弯腰,女伴也轻轻提起裙摆对他回了个礼。
庄默显得不苟言笑,却忽然居高胳膊,沉着脸打了个响指:“华尔兹。”
晚上的宴会陆铮去得很迟,即使到处都是寒暄声、笑声,即使到处都是锦衣华服、流光溢彩,可他还是立刻就注意到了林晚。她是那样柔弱甜美的女孩。而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见她了。
那张长桌子被挤得满满当当的,她却是唯一一个黑发黑眸的女生。男生们簇拥着她,眉眼含笑地注视着她,一个比一个殷勤地同她谈笑——她反倒很淡然。不怎么说话,偶尔笑一笑。女生们和她关系也挺好的样子,一边说着,一边就传出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这些西方人也太吵了吧。”陆铮一落座,就听见有人说。
陆铮忍不住又朝那边看了看。一个身材高大、并且面目英俊的男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她身边,手里端着一大杯酒,似乎是在劝她喝。他们离得很近——林晚的神情像是有些不快。
他的手本来是搭在椅背上的,却忽然移到了她肩上。
林晚没有第一时间翻脸,而是漫不经心地拨开那只手,还是说:“我真的喝不了。”唇角尤有笑意。
“就喝一点。”男生按住椅背,微微弯下了腰。“爱丽丝,咱们是什么交情?你不会连这都不肯吧?”
林晚觉得他离自己太近了。她不动声色地往另一个方向歪了歪头。
“我真喝不了。”她说。
但他还是不依不饶地在她耳边说话。
林晚有些烦了,但又不好发作,只能半真半假地皱了眉说:“哎呀,你别把酒泼我衣服上了。”
那杯酒本来就多到要溢出来,他又一直在那推来推去的,淡青色的液体在杯子里微微晃动,看上去真危险。
凯文一脸无所谓:“泼你衣服上怎么了?大不了赔你一件新的。”
“诶——!”林晚睁大眼睛,顿时像是捉住了他什么把柄。
其他人也纷纷拍桌子。“诶!”
“诶!!”
凯文轻蔑地嗤了声:“不就是件衣服吗?给你买十件够不够?”
林晚只是笑。
有个女孩子倒先嚷了起来:“大少爷,你准备去哪儿买十件啊?要不跟我透露一下?真不是我说,你们这些男人,以为有钱什么都能买到啊?”
顿时就有男生接茬:“怎么动不动就说我们这些男人?你不是天天讲女权吗?要不然那天讲讲男权?”
“你不懂就不要说话好吗?”另一个女生朝他身上扔了个小芒果。
“就是说啊,你们别以为只有什么跑车啊直升机啊才值钱。就说爱丽上回戴的那个玉坠子吧,限量版的劳斯莱斯都能搞到手了。”
林晚还是不怎么说话,显得很习以为常。当然她还是在笑的。
凯文不经意间忽然瞥见了她的笑,顿时就有些高兴起来,凑近她对她耳语:“你哥哥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你也知道是谁在他背后捅刀子了,现在总算开心了吧?”
林晚睨他一眼,半晌才小声说:“你觉得我很开心?他欠我的钱一分都没还,我开心什么?”
凯文眼中幽静的温柔登时就消失了,他冷着脸,自己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然后对林晚说:“你放心吧,我一定给他个教训。”
林晚算是个有仇必报的人。
有时候她会想,有必要吗?然后她就会接着想起小时候。其实早就记不清了,不知道那些艰难的日子究竟是怎么度过的。只记得那时很多人欺负自己,只记得那时自己常常哭,只记得你不能软弱,必须坚强起来才行。
记忆中好像有个人曾经在漫天星光下对她说过的,他是个冷漠寡情的人,他对她说:“人间若如地狱般平等友爱,又有谁会相信上帝的荣光呢?”那样冷硬,那样铁石心肠。
那人在林晚脑海中的形象很早就是模模糊糊的了,但她努力回想着。
一无所获。
林晚慢慢地垂下脑袋,从衬衫口袋里摸出一根手工制作的雪茄来。她把它夹在指尖,放到鼻尖轻轻地嗅。烟草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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