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春深 作者:平生塞北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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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长这幅样子,捡回一条命来。”还不等她生气,就指着山石壁道:“喏,画来了,看画吧。”
她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盯着壁画瞧。
刚刚玩水的时候没注意,袖子沾湿了一截,她也没发现。
薛崇只得替她挽起袖子。
江意水兀自看得入神。
这画说的是一对青梅竹马的故事。
竹马立志要金榜题名,小青梅便陪着他寒窗苦读。夜里点灯磨墨,一样不落。娇艳如花的年纪俱付与他,竹马临上京前赌咒发誓,一定会好好对她。
紧接着天子端坐明堂,赏赐他金银财帛。
画楼春深,横卧着两人,如胶似漆,浓情蜜意。画里的女子云鬓花颜,装扮雍容。
“苦尽甘来吗?”她喃喃了句,然而下一幅画里,却见之前那个小青梅仍旧孤身站在渡口,痴痴望着天际。
竹马得了儿子,回乡祭祖。
路过小青梅家时,他回头望了一眼。
小青梅站在门口,两人视线一撞。
再往后,就出了假山。
还是一样明媚的春光。
江意水却觉得浑身发冷起来。
她拢了拢袖口,眉梢带着悲悯,“那女子真可怜。”
薛崇摩挲着指腹道:“这画,是前任太守的自传。”
她瞪圆了眼,世上竟真有这样的负心汉!
“还做了太守。朝中没有人了吗!”她鼓着脸嘟嘟囔囔,“亏他还好意思画下来。”
他牵了牵嘴角,“大约是后悔了吧。功成名就,大业已成之后,人总要有点寄托。这时候翻出来悼念一下,指不定还得多个多情的名声。”
听他的口吻也是不屑地,江意水便放心下来,跟着他数落,“就是,忒不要脸。”
薛崇忽然看向她,“你说,如果是他忘了家里还有这么一个人呢?”
“忘了?”
“比如说路上撞到脑袋了。”
她叹口气,“那就只能算是有缘无分吧。”
薛崇笑起来,凤眼微眯,“你说的没错,那只能算是他们有缘无分。”
看了这么一出,江意水玩闹的心思就歇了大半,再加上今天起得早了,微微有些犯困,打着小哈欠道要回去困觉。
薛崇道好,又问,“午膳有什么想吃的没有?”
暖洋洋的光照在身上,她更困了,靠在他肩上就准备睡过去,迷迷糊糊地回了一句随便,再逗她就再不说话了。
她这么一睡,薛崇也不好动作,免得吵醒了她,只得小幅度地划着水。
回去的时间比来时多了一倍。
沉寒眼巴巴地看着湖面,好容易看到那只花篷船,提着裙角跑到岸边。
薛崇小心翼翼地抱起江意水,走到岸边,沉寒伸手要来接,被他侧身躲过。
“我来吧。”他道。
虽然每回见薛崇,他都带着淡淡的笑意,可在沉寒眼里,他可绝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
她收回手称是,低着头跟在后头。
薛崇左拐右拐地,进了一处院子。
沉寒抬头看了一眼牌匾,写的是“春芳歇”三个字。
院子里头种着一片杏花,此刻开得正盛。
拐角处放着一只大缸,躺着几片睡莲。
松竹挺拔在一角,泉水呜咽在廊旁。
院子不大,可胜在布局精巧。这份心思,就是比之江家的院落也不差。
房里收拾得简单干净,一张圆桌木沉沉的摆在正中,温润流光。
薛崇转过云母屏风,把江意水放在贵妃榻上,替她盖了条薄衾。
她睡得小脸红扑扑地,嘴角甜甜地翘起,想必是好梦正酣。
薛崇无奈地一笑,满脸的疼惜掩不住。
他轻声吩咐沉寒,“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人去准备。你放心,伺候的人都是我的人。”
沉寒应是,心下松了口气。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肯定少不了,何况是这么多卯足了劲要进宫的女人!
江意水长得又出挑,难保别人不会动什么歪心思。
山长水远的,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有了薛崇的照顾,那可就大大舒坦了。
沉寒对薛崇略略改观了些。
这个薛三,看起来倒是蛮有用的嘛。
☆、第45章 不同
她一觉睡到午时,被沉寒叫起来时还带着困倦。
沉寒拿帕子给她擦脸,冷涔涔的,她瞬间就清醒了。
“女郎可醒了”沉寒抿着嘴笑,替她重新梳头,边道:“今日暖和着呢,奴婢给您把头发都拢上去吧。待会用膳也方便。对了!薛郎君派人来请您用午膳,人都等在外头了。”
她熟练地给江意水挽了个髻,正要伸手去拿簪子,江意水便递上来一支木簪。
沉寒拿着簪子看了一眼,上头什么印记都没有,只在尾端刻着一朵杏花。
她对这簪子是没什么印象,可看到这朵杏花便大概明白了。
她什么都没说,把木簪□□发髻里,伺候着江意水换了身葱绿色襦裙,裙角绣着几朵芙蓉。
鞋面的花样是鱼戏莲叶。
脚步款款间,露出小小的脚尖,勾得人心痒。
清水面上脂粉不施,唯有唇上点了一点绛红,手里一把扇子掩着唇,半含半露的,有了几分朦胧的美感。
薛崇找的地方在一处凉亭里,四边垂柳迢迢,他悠然端坐在那里,抬手倒了杯茶,动作沉稳又不失气度。
江意水入迷地看着他动作。
要不怎么称他是君子,举止间那风姿,要说他不是世家出来的都不信!
他抬眼,刚好看到她站在那里,含笑站起来。
江意水娉婷走过去,看到桌旁蹲着一只白猫,那猫的眼瞳是蓝色的,剔透得像是蓝宝石的光,察觉到她靠近,抬起头乖巧地喵了两声。
江意水的心都被它叫化了,忍不住朝它伸出手。那猫轻轻一蹬后退就窝进了她怀里,小脑袋蹭啊蹭的,乖得不得了,“真乖。”她揉着它的脑袋笑道。
薛崇看着那猫轻而易举地占据了她的怀抱,莫名有些不乐起来。
“波斯人送上来的,说是性情乖顺,最适合闺阁女子养。”他淡淡解释了句,一抬手,萧言就朝江意水伸出手,“女郎,让奴带它去进食吧。”
江意水看向薛崇,眼里带着恳求,“我可以喂它吗?”
薛崇一顿,“人吃的东西对它来说味太重了。”
于是江意水只能眼睁睁看着小猫被抱走了。
她还兴冲冲地,“这猫叫什么呀,有名字了吗?瞧着白雪可爱,叫它玄素好不好。”
薛崇现在充分体会到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他掀唇一笑,凑近她,压着声道:“我第一次瞧见这猫就觉得像你,一样的白雪可爱。”配合着他的视线,江意水瞬间红了脸。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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