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欢记 作者:龙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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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阳绚灿,柔声道:“我吩咐厨子,做的都是你爱吃的。”
陆承吉高兴地一挽陆齐非胳膊,道:“还是师兄好!”
晚饭后,陆齐非便去了书房处理事情。
陆承吉发现师兄最近比往日更忙碌,总是外出,即便能待在宅内,多数时间也是在书房;而她这次来这里,童文童武两人更是连人影都没见到。
陆承吉知道师兄不只是浮名谷里师父的徒弟、她的师兄,他还有别的身份,也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但师兄从来不主动与她说,她也很默契地不问,不问这突然出现的陆宅,也不问那红轩。
每个人都有秘密,就像她一样。
陆承吉独自散步于纳静苑的秋景下。
天色已暗,朦胧薄雾中,看不见白日“霜叶红于二月花”的色彩,而修竹枯荷,青柏古桐,随风摇曳,状似魑魅魍魉,张牙舞爪。
看着这凉意袭人的白雾,她脑中竟浮现早上见过的那张苍白的面容来。
第二日,陆承吉醒来,见枕边整齐地叠放着一套新衣,触手细腻柔软,却是价值不菲的丝绸锦缎。
她拿起一看,布料上隐隐可见密密点点的似鸟似花图案,用黑丝勾勒而成。
陆承吉知道这是什么,它一种兰花,其花瓣呈淡黄色,且主瓣常折弯成鹤嘴状,整个花形犹如远飞归来的黄鹤,因而被称为“黄鹤”。
她在浮名谷时曾描画过,记得当时师兄问她为何物,成国也有兰花,但她从未见过有这种,便随口答道:“无意中看到的一种小花,很可爱有趣吧。”
不曾想,师兄竟记得,并把它绣在了衣服上。
陆承吉想着,一时喉头酸涩。
花开见小少爷摸着衣服发呆,道:“这衣服大少爷叫女婢拿来给您的,奴婢觉得很是好看!”
“嗯,很好看!”陆承吉点头,动手穿起来。
整个府中,只有师兄和秦伯知道自己的女子身份,这也是她不愿让人近身服侍的原因之一。
花开看着一身锦衣的小少爷,直呆呆地盯着瞧。
陆承吉见小丫头如此反应,既觉好笑,又是羞赧,她轻拍发愣的花开,肃声道:“还不跟上!”
回过神的花开面上一红,低了头急忙跟上去。
陆齐非听那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合上手中的文书,抬首向房门看去,口中边道:“我说你……”
余下的话语却在瞧见门口的人时,全数吞入腹中。
在陆齐非眼中,陆承吉作为一个女子,相貌并不算出色,她没有端庄持重的姿态,也无温婉娴淑的品仪,更没有艳丽娇媚的风情,与大成女子追求的“ 娇美”一词是万万沾不上边的。然而此时,看到她穿着这身暗朱色的锦衣,虽是男装打扮,虽脂粉未施,却自成一派,绰约绝伦,比任何女子都要清丽脱俗。
陆齐非不知,自己此刻看着陆承吉的双眼是何等熠熠生辉。
陆承吉见师兄如花开一般盯着自己出神,咳咳两声打破静谧,不自然地笑道:“怎么大哥不认识我了?这衣服不是你送的吗?”
在这陆宅中,陆承吉是以“二少爷”的身份存在的,所以有他人在时,她便称呼陆齐非为“大哥”。
其实对于浮名谷,对于他们师父陆无川以及他们师兄妹关系,除了秦伯外,这宅中的其他人都不知晓。
陆齐非即刻回神,掩饰一笑道:“怎么不认识?难道你穿了新衣就不是阿吉了?”
“是,阿吉还是阿吉,不过因为大哥赠送的新衣,变得更加风流倜傥,仪表非凡!”陆承吉拍马屁也不忘自夸,慧黠的双目又弯成新月。
陆齐非不敢再细瞧。
“多谢大哥!”陆承吉认真道,随即又斜身靠近,小声道:“但我穿这个回去,师父肯定要说我不知节俭,说我给你添麻烦了!师兄你这是居心叵测啊!”
陆齐非身形未动,故意一本正色道:“我是怕有人到师父面前告状,说我苛待!”
闻言,陆承吉缩回脑袋,一脸自得状。
“好了,快吃吧,都是你爱吃的。”陆齐非又恢复了一家之主的风范,只不住地往陆承吉碗里夹菜。
“嗯。”陆承吉喝了一口莲子粥,道:“秦伯呢?”
“待会我要出门,先让他去准备了。”
陆齐非说着放下碗筷,已用餐完毕。
“我这几天都会很忙,也没时间能待在府里。你今日便去‘白花家’,我很晚才能回来,无法送你。”
‘白花家’是他们两人对于浮名谷的代称,也只有阿吉这样的人才想得出来吧。
“嗯,我知道了。”
“好好待着,少出去贪玩。”
“嗯,我知道了。”
“你一路小心些。”
“你也是。”
“二少爷早。”此时,秦伯走进来对着陆承吉招呼道。
“秦伯更早!”陆承吉笑道。
阿吉似乎总有办法让人开怀,秦伯想,所以少主子才想放她在身边吧。
只是,是女子。
“少主子,可以走了。”
“嗯。”陆齐非应了一声,轻抚了下陆承吉的发顶,向外走去。
不管如何,一定要保重自己,陆承吉望着陆齐非蓝色锦袍的背影,心中默念。
☆、第五章
沧城是大成南方边境的一个中等城市,偏远而安定和睦;城内各种物品商铺,酒肆茶楼,也应有尽有。
时值正午,位于沧城中央的街道,行人如织,络绎不绝,小贩的售卖吆喝声,车马辚辚之声充斥着街道,一派热闹之象。
如云酒楼就坐落在这条中心街上,是一座三层小楼,朱色木结构建筑,质朴而典雅。
其对面的一家小客栈内。
“公子,清羽那边还没有消息。”一灰色劲衣男子对着躺椅上的男子道,正是浊岩。
“我现在也无法联系到她。”
“那就再等等。”椅上的男子一双似白玉、修竹般的手翻着书页,头也未抬。
“是,公子。”
浊岩见解惜欢如此泰然,也不好多言,虽然担心清羽,但形势所迫,还是以眼前事为重。
“练剑去了?”解惜欢维持看书状,目不斜视问道。
“……是。”浊岩正待跨出门槛,闻言愕然道:“公子怎知?”
今日一早的确去酒馆外的林子里练习隐月剑法了,但那时天还未亮,只有西斜的弯月和鸡鸣狗吠之声。
“有桂花香。”
浊岩一怔,仔细往身上闻了闻,倒的确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桂花香味,解惜欢隔了一段距离也闻得到。
浊岩不得不佩服解惜欢的洞察力,同时却也心惊,他顿了顿,开口道:
“属下昨天也去了趟那如云酒楼。”
解惜欢“嗯”了一声,继续翻着书页。
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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