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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转睛地盯着他,直至那身影慢慢地慢慢地消失在了转角处。

    她对他这个身子委实太熟悉了。

    第75章 沈明钰

    熟悉到, 容七几乎是一瞬间,便僵直了身子定在哪里。

    她脑海中第一时间想到的,并非是容阿呆这个原本该被软禁在千里之外的容家的人怎么回来到夏丘,而是她前些日子那些荒唐旖旎的梦。

    容七觉得,自己不甚聪明的小脑袋从没有如此清醒过,她突然将这两者看似天南地北梦与现实之间的支架串联起来最后得出结论——

    或许那些她自诩为休息欠缺而引出的荒唐梦境, 其实并非是这般虚幻的东西, 而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堪堪可称为现实的东西。

    容七得出这么个结论后, 便有些微妙了。

    她并没有像常人般为了确认真相而跟上去追上他严厉询问,相反,容七甚至还极其冷静地, 至少是在面上,看着小孩那瘦削的身影一点点走开。

    也不知是故意还是什么, 她总觉得他这一行走的尤其慢, 甚至有些微微驼着背这样缓慢地, 直至入了一个拐角再不见身影。

    那群围绕在一起熙熙攘攘的百姓仍在说些什么, 容七却合上双眼交缠虔诚而迷信地对着湛蓝的天拜了拜: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急急如律令, 方才我什么都没瞧见,什么都没瞧见。”

    她选择了躲避,将这一切当做长途跋涉后的幻影,犹如沙漠中的绿洲没有半点意义。

    “你这又是做什么?” 。  容宝金见她举止怪异问了句, 此时方才汹涌喧闹的人群也寂静了不少,有些人兴高采烈地走开了,原本密实的包围圈也渐渐软了下来。

    却听一人道:

    “早就听闻这沈王爷的英名,百闻不如一见!没想到今儿还能在这夏丘的小城镇上见到活生生的人!当真值当!值当!”

    再有另一人随声附和:“那可不是?想他沈王爷威名在外震慑朝内外,今日竟让我们瞎猫撞上了——”

    “哎!黄兄,这酒可以乱喝,话可不能乱讲,你还敢,还敢说他是那死那什么?你且不怕这四周百姓一人一片菜叶丢过来怕都要将你给淹咯。”

    先头那头听了这话还心虚的四处望了望:

    “哪能啊!这沈王爷在百姓中呼声如此高,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不过虚虚感叹声,人家年少成名扬名立万,你且看看我们,一大把年纪了,到头来,却什么都没有,就连喝壶酒啊,还得掂量着钱袋里有多少银两。”

    “哎,这般伤心事,提它作甚?”

    这时,只闻一声宛如莺啼的清丽女声□□来,问:

    “敢问两位大哥口中这沈王爷,可是北鹤昭阳王沈明钰?”

    两人转头一看,只瞧眼前一如天仙下凡般的妙丽女子,当下有些晕晕乎乎,点点头:

    “这天下能担得起沈王爷这等大名的,自然是沈明钰了!这位姑娘也是为看沈王爷来的?就在那边,方才人很多的地方你可瞧见了?便是他,那手握七折扇一身玄蓝锦衣的人。”

    容宝金顺着望过去,果见那人群中有一人高高伫立着,从她们这儿望过去,对于那远近闻名的沈明钰的模样倒看不真切,看地模模糊糊,但隐约能瞧出是个身形极好,明朗爱笑的男子。

    沈明钰?容七停了这名字微微一皱眉,第一反应的并非是这人即使是远在京城也好,夏丘也好都赫赫有名的地位,而是容阿呆。

    沈明钰的四哥。

    相传北鹤帝育有五子,老大沈郁原、老二沈卓何、老三沈子斓、各有千秋优缺,唯独少了份胜任储君的魄力与实干。

    老四更不消说了,被送去大庆做了十一年的质子至今未归北鹤,唯独一个老五沈明钰委实争气的很,尤其在近几年间在萧条一片的北鹤间异军突起,不过短短七月间,已经带领北鹤不足三万的兵力将南兮国七万精兵给打得落花流水。

    一仗成名,这一仗不仅让北鹤地位大增底力强大许多,也让沈明钰这个名字,一夜之间为众人所知。

    在那之后的沈明钰也未曾歇息,几次带领手下将北鹤朝廷内外问题一一清楚解决,修炼大坝岸堤,开坑白顷良田,不足三年的时间,已经让原本奄奄一息的北鹤起死回生,且实力大增,逐步成长为这方圆数国中,唯一可以与地大物博人才齐聚的大庆分庭抗礼的国家。

    可以说,年纪轻轻的沈明钰便是振兴北鹤至关重要的一人,若没有他,现如今的北鹤怕也不会强大至此。

    容七与容宝金远在京城时,便已经或多或少地听说过沈明钰的大名,委实没想到会在这里撞见这人,当真无心插柳柳成荫。

    容七却出了神,因着她想到了方才从人群中慢慢走出来的容阿呆,或许是她误会他了?

    容阿呆兴许是听闻沈明钰将会在这里出现,方费劲千辛万苦只为赶到夏丘只为看一眼胞弟?若真是如此,那便要惊叹一声这感人肺腑的兄弟之情,可皇家子弟,哪里有什么不掺有其他杂质的手足情深?尤其是这般地位悬殊处境天差地别的兄弟

    容七又想起方才他那佝偻着背缓慢前行的身影,小孩其实一直都将背脊挺得极直的,那般颀长的身形,以往也并非如此佝偻过,现如今却....

    容七的心在她未曾反应间猛地一疼,也不知为何,在那之后又是一阵绵长的痛,懒懒地,痒痒的,犹如有什么东西在心上挠啊挠,却始终不得要领。

    她忙摇了摇头,重重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引得容宝金半怒半笑地问道:

    “你这是作甚。”

    容七套头晃脑地,也不再说什么。

    在那之后耽搁了一会儿,待到日落时分总算归了军营,大老远已经有人在候着她们,见他们平安归来方大大地舒了口气 ,容宝金含着笑说在路上耽搁了一小会儿,那人也不再说什么,也到点儿该张罗晚餐了,容宝金却也不耽搁地命人将那些食材送到厨房中。

    可那小兵却哈哈一笑,道:

    “今日营中来了位贵客,将军特命了厨房中剩余的人早早将饭菜做好,方才啊,士兵们已经用完餐,现如今正在帐中歇息,厚着半个时辰后的操练呢。”

    “贵客?”

    “是啊,大贵客,将军还吩咐了,若是容姑娘一些人回来了就请好好歇息,水啊也早就烧热放在您的账中。”

    既是如此,她们也不再说什么。容七归程这一路总有些心不在焉,她们姐妹二人便早早地回了帐中,稍事洗漱了一下,也睡下了。

    只是睡前,还是被迫聊了这么一遭。

    原先因着容宝金去市集不带上自己临走前还有些气呼呼的达礼眼下却双眼冒星地捧着额,惊叹:

    “小姐您是没瞧见,达礼这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