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鹭喜欢什么样的人呢?”夏野试探着问。
幼鹭立刻回答:“爸爸这样的。”
夏野开心地笑起来,很满意这样的回答,然后又说:“可是你不能和爸爸结婚。那么除了爸爸,你还喜欢什么样子的呢?”
幼鹭有些不情愿地皱眉思索,过了一会儿勉强说:“哦,那就只能是像我这样的啦,和我一样爱打游戏的人。”
夏野叹气:“孩子话。”
幼鹭很高兴地用脚踢着凳子,他愿意永远都是孩子,像下现在这样被夏野捧在手心里。
“爸爸,亲亲我。”幼鹭扬起脸,用手扯着夏野的衣角。
夏野喝醉的时候很喜欢与幼鹭亲近,然而在清醒的时候会刻意和他保持距离,因此板着脸说:“再这么涎皮赖脸,我可揍你了。”
幼鹭碰了软钉子,很不开心,讪讪地说:“你上次还亲我来着。”
“忘记了。”夏野面无表情。
幼鹭低头摆弄着手指,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是看背影已经是非常失落非常难过了。
夏野只好用手指温柔地梳拢他的头发,心想:“该给幼鹭找个伴了,总黏着我是不成的。”夏野想到了沈越,沈越这个人品貌家世都不错,最重要的是,沈越清楚幼鹭的底细。
“沈越最近有联系你吗?”夏野问。
幼鹭低着头,并不理他。
夏野又问了几句,幼鹭根本不回答,夏野觉得疑惑,蹲下来看幼鹭的脸,却见他睫毛微颤,一双大眼睛里噙满了泪水,泫然欲泣的样子。
“这又是怎么了?”夏野心想男孩子的心真是海底针啊。他抱着幼鹭的肩膀,欠身用嘴唇亲吻幼鹭的脸颊,额头、下巴、唇角、耳朵,虽然知道父子之间的这种亲昵不正常,但是眼下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幼鹭果然不再难过,而是很嫌弃地用袖子擦拭脸:“变态,不要亲我。”眼睛里已经有了一点笑意。
夏野还想问沈越的事情,这时有人按门铃,起身去看,来人正是沈越。
沈越一如往常地风度翩翩,潇洒倜傥,手里捧着玫瑰花,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微笑,安静地伫立在夏宅门口。
夏野开门请他进来,顺手接了玫瑰花,随口说:“我刚才还在想你,你就来了。这在心理学上有什么说法吗?”
沈越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你想我干什么!另外玫瑰花根本不是给你的不要接那么快啊。
“幼鹭,快看谁来了?”夏野很高兴地喊幼鹭出来,好像根本忘记了几天前就是他拆散了幼鹭和沈越的婚礼。
幼鹭探头看了他一眼,有惊无喜地说:“你来干什么?”
夏野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下:“别人来看你,你怎么说话的。”
幼鹭满脸不乐意地坐在沈越对面,将一盘糖果放在他旁边,彬彬有礼地说:“你来干什么?”
沈越细细地打量着幼鹭,然后说:“今天很漂亮嘛,谁给你吹的头发?”
幼鹭听了很高兴,用手摸着肩膀出一缕卷曲柔软的头发,打着小卷,转过头叫夏野:“爸爸。”
夏野端了两杯水过来,放到沈越面前一杯,然后坐在幼鹭旁边,随口说了一句话:“今天天气不错。”
然后这两个人不咸不淡地聊天气、聊股市、聊政治、聊黄金,足有半个小时,幼鹭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很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心想沈越来到底是干什么的,总不会是抓自己回去做实验吧。
沈越临走的时候,问了幼鹭的近况。幼鹭听到话题终于转移到自己身上,立刻坐直了身体,很开心地说:“我前几天出去爬山了……”
两人似乎并不打算和幼鹭说话,夏野直接说:“他还和以往一样淘气。”
幼鹭用头抵着夏野的身体,十分抗议。夏野含笑抚摸着幼鹭的脖颈,低声说:“怎么还不高兴了?嗯?”
沈越靠在椅背上,饶有兴致地审视眼前这两人。忽然开口说道:“夏先生,我偶然翻看了苏生的东西,发现她生前和你有一段纠葛。”
“是有这么回事。”夏野很坦然地承认了。
沈越脸上没有什么情绪,将随身带着的一个巴掌大的纸盒子放到桌子上:“这是你的东西,她原本是打算还给你的,可惜……”他脸上一点惋惜的表情都没有。
幼鹭伸手去抓,疑惑地问:“是金银首饰吗?”
夏野先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眉头微皱,随手扔进了抽屉里,毫无诚意地说:“劳你费心。”
沈越又随意说了几句,即起身告辞。夏野送他出去。幼鹭惦记小纸盒,悄悄拉开抽屉拿出来,纸盒子轻飘飘的,不像装了项链手势,怪不得爸爸很不在意的样子。幼鹭想着,拆开了纸盒,原来是几张照片。幼鹭翻看一看,顿时满脸通红,立刻把手里的一沓照片全丢在地上。想了一会儿,又重新捡起来,紧张又羞耻地翻看。
夏野大步走过来,劈手夺了照片,撕得粉碎,走到卫生间,扔进马桶冲掉了。幼鹭讪讪地看着他的动作,说:“嗯……我都已经看完了。”
“看就看吧,”夏野色厉内荏地教训他:“我不骂你就罢了,你还敢说出来,好意思吗!”
他这么一说,使幼鹭觉得仿佛是自己做了丢脸的事情,很尴尬地站在原地。
夏野哼了一声,往前走了几步,不小心绊倒茶几,几乎摔倒,他佯装镇定地走回了卧室。
夏野活了三十多岁,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少年时因为花心,也被人拿床照威胁过,不过他完全不在乎,自己是个大男人,被人看几眼又不会少一块肉。
但是这次不一样,夏野看得出来,幼鹭是一个很纯洁的男孩,连自渎都不会,更别提忽然看到爸爸和别的女人的激情照片。
夏野很担心地想:一定会影响他的身心发育吧,甚至会给他未来的性生活造成阴影。夏野对幼鹭总是充满了怜爱,他觉得幼鹭还是五六岁的乖宝宝,小小年纪承受丧母之痛和性别的畸变,却从来没有抱怨什么,既不哭也不闹,还像小时候那样乖巧可怜。
夏野越想越叹气,眼看已经是晚上十点,幼鹭大概是睡了,他起身拿了一条换洗的内裤去洗澡。客厅厨房和卫生间的灯全都开着。夏野摇头笑:男孩子到底是顽皮。
他拉开浴室的折叠门,幼鹭用手挽着湿漉漉的头发,惊讶地看他:“爸爸。”一只手在旁边摸索了一块毛巾围在腰上,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双臂抱胸,很困惑地夏野。
夏野关上折叠门,强作镇定地问:“睡这么晚?”
“马上就去睡啦。”幼鹭关上花洒,很不耐烦地答应,胡乱穿上浴衣走出来。他站在夏野对面,倚墙笑道:“爸爸也睡这么晚啊。”
夏野自顾自地去浴室,没有理他。幼鹭站在浴室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