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幼鹭吵着要跟去,而且振振有词地说:“他说把录像带给我,是我,不是你。”他给夏野拿外套、拿车钥匙、开车门、而且欠身给夏野系安全带。
夏野看着幼鹭近在咫尺的白皙脸颊,有些迟疑地开口:“幼鹭,爸爸和你说一件事情。”
“嗯?”幼鹭给他扣上安全带,坐回副驾驶位置上:“什么事情呀?”
“当着外人的面,可不可以不要叫我爸爸。”夏野有些不自在地说。
“可以啊。”幼鹭爽快地答应,然后疑惑地问:“那我叫你什么?”他竖起食指,淘气地说:“可以叫你干爹吗?”
夏野不轻不重地拍了他的脑袋一下,自己认真思索了一会儿,也觉得很尴尬,干脆说:“什么都不要叫了。”
林漠大概很少进咖啡店,他一个人坐在靠窗的桌子边,用勺子将方糖一块块地放到咖啡里,有些心不在焉地望着外面的人行道。
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男人大步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举止活泼的女人。两人的相貌都很漂亮,在外人看来是一对非常和睦的情侣。
林漠坐直了身体,冲那女人礼貌地点头:“苏小姐。”
幼鹭十分得意,和夏野一起坐下,趾高气扬地望着林漠,要是他有尾巴的话,早就摇起来了。
夏野给幼鹭点了一份蛋糕,然后和林漠聊了一些闲话。夏野是儒商,绵里藏针、外温内冷的性格。就算是针锋相对的情况下,面子上依然十分温和。幼鹭却是很没有耐心的,眼看两人聊得没完没了,就在桌子底下扯扯爸爸的衣角。然后对林漠说:“我们今天来,可不是和你扯淡的,快把录像带给我。”
林漠看向幼鹭,露出一个淡淡的没有内容的微笑:“苏小姐,你还记得那天中午,我和你说过的话吗?”
幼鹭认真地回想了一下,没有想起来。
林漠温和地说:“这份录像带,我原本就是为你而拿的。”
夏野皱眉,幼鹭则很惊讶地瞪圆了眼睛。
“那天我说,我会把录像带给你,不过相应的,你要对我有所补偿。”
夏野冷笑:“你想要什么补偿?”
幼鹭贱兮兮地补充一句:“老子有的是钱。”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对你很有兴趣。”林漠语气浅淡地对幼鹭说:“所以,对我笑一下吧。“
“嗯?”幼鹭惊讶地看着他。
“我要的补偿,就是你的微笑啊。”林漠很认真地说。
幼鹭困惑地看着夏野,又看看林漠,嘀咕道:“我笑一下,你就肯把录像带给我吗?”他冲林漠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容,然后收敛了笑容很怀疑地看着林漠。
林漠将一个光盘放到幼鹭的手边,很温和地说:“苏小姐,我先走了,以后有麻烦可以找我。”光盘外面的纸包装上写了一行手机号码。林漠朝夏野点头,夏野冷淡地回礼。
林漠走出咖啡馆以后,幼鹭立刻抓着夏野的手臂问:“爸爸,他是什么意思啊?”
“没有什么意思。”夏野没有什么感情地说。
“爸爸,我笑得很好看吗?”幼鹭笑嘻嘻地扳夏野的脖子。
夏野将光盘外面的纸包装拆下来撕掉,然后站起来离开,简短地说:“难看死了。”
下午六点多,在一座高级中学的门口,校门一开,一大群穿着蓝白色校服的中学生吵吵嚷嚷地出来。门口的小吃摊几乎将道路占满。
千羽拎着滑板,高高兴兴地走出来,整整一周都在做试题,终于有机会出来玩,今晚干脆晚点回去好了。
城东新建了一个很大的广场,因为偏僻,平常很少有老人小孩子去那里,所以就成了年轻人的乐园,千羽周末经常到那里。
骑车到广场的时候,天色微暗,路灯已经亮起来了。一群穿着花花绿绿衣服的少年在广场呼啸而过,嘴里打着呼哨招朋唤友。
千羽拎着滑板,在广场边缘望着那群人,很欣喜又很艳羡的样子,那些人和他同龄,有固定的帮派,有自己的头领,嘴里叼着烟卷,说着脏话,偶尔还拎着短刀去打群架,实在是太酷了。
千羽放下滑板,十分优雅而准确地滑到那群人的头领面前——一个看上去二十岁左右的男人,穿着脏脏的黑背心,脸孔粗犷凶悍,脖子上挂着金链子。
“大哥好。”千羽装作很上道的样子,从口袋里掏出准备好的香烟递上去:“我叫千羽,是第二高中的学生。”
当千羽走过来的时候,那个头领以及身旁的小弟已经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其中一个甚至掐灭了香烟,从怀里掏出了匕首。
“你又想怎么样?”头领很厌倦又很忌惮地看着他。
千羽还举着香烟,只好很尴尬地收回手:“我想、想跟着大哥混。
“呵呵。”头领冷笑着摆手:“免了吧,我可收不了你这样的小弟。不过有言在先,这一片……”他用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半圆:“都是我的地盘,就算你再能打,敢在我的地盘胡来,我让你有命来,没命回。”
千羽在原地讪讪地待了一会儿,他外表柔软瘦小,骨子里却很桀骜,放下滑板娴熟地在广场上滑来滑去,朗声道:“你不收我就罢了,我自己玩。你说这是你的地盘,你在这里撒尿了?”
“操!”头领摔了烟头,朝千羽一指:“揍他娘的。”
那一群小弟立即呼呼啦啦地过来,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其中几个还嚷着:“上次他把小七的腿打折了,这次咱们给他松松筋骨。”
千羽心中一动,恍然觉得这话有一种熟悉之感,但这种感觉稍纵即逝。他自认打不过这么多人,脚下用力,飞一般地逃走。
他并不是多想跟着那个脏兮兮的头领混,也不是非要在这个广场玩。他只是喜欢这种被人追杀、亡命天涯的感觉!
脚下的滑板忽然被打偏,他身体一扑,重重地趴在地上。于此同时那几个凶神恶煞的少年也围了上来。千羽忙蜷缩起身体,用手抱着脑袋,心里想:唉,又要挨打了。
“然后呢?”沈越问,他穿着暗金色华丽的睡袍,手里端着红酒,坐在工作室的沙发上,身体微微前倾,很专注地听千羽的讲述。
“然后我就出现在你工作室的门口了。”千羽用手擦了一下鼻子上的泥土和血迹,大概是怕弄脏沈越的沙发,就把手在自己的衣服上蹭了几下,然后低头看着脚下的滑板,很伤心地说:“但是滑板坏掉了。”他用手握着被摔裂的轮子,想装上去,显然是徒劳的。这个滑板虽然是名牌,但是边缘磨损严重,显然已经使用了好几年了,连滑板上的图案都快看不清楚了。
沈越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千羽的额头和鼻梁都蹭破了皮,大概就是从滑板上摔下来的时候弄伤的。身上其他部位倒是没有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