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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已剥落得厉害,但顺着线条走势一点点填充,慢慢组出其中内容,是一只七彩大鸟背负着一个人,踩在祭坛之上,一飞冲天。

    陆云恍然大悟,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走不到尽头了,因为……“出口在天上!”陆云兴奋之下忘情,将她一把抱起来转了一圈,“丹翡最厉害了。”刚喊完,顿时意识到自己逾距,忙不迭将她放下,面皮微微红了,“丫头,我……”

    丹翡是个啥啥都不懂的,见他脸红,还凑上去细看:“怎么?”

    她只一脸好奇,陆云知她完全没多想,便不再解释,干咳一声转开头:“我们尽快离开这里吧。”

    找到那方祭坛并不难,难的是如何飞上天去。自从进入太虚天,他的法力便被完全压制,在这里他同普通人并无两样,既不能唤云也无法御风,甚至连剑都以气凝不出。陆云眉头皱了数皱,忽地记起乾坤袋中装了不少东西,忙打开翻检。

    不几下,便翻到一柄一尺来长的桃木剑。

    不得不承认,丹翡小丫头简直是他的福星。他以气入道,所用兵械器物等皆用气凝出,如今到了太虚天,他无法将气凝为实质,那么带了满满一乾坤袋的实物便派上用场。若不是他自小养她,知道她是真傻,不然定要认为这丫头是大智故作愚状。

    仙家腾云驾雾,多是以法力召唤云雾,以强大的意念控制飞行方向。丹翡打小不曾学过法术,如今只能临时抱佛脚,现学现用了。

    陆云将桃木剑拂拭一遍,交予她:“集中精神,让这柄剑飞起来。”

    丹翡茫然地看看木剑,又看看他。

    陆云想了想,伸手捂住她的眼睛:“丹翡,我们现在想象一下,那支木剑是一只纸飞机,飞到了半空中。”掌心下,她的眼睑动了一动,似在认真地思考。然而未待她动到第二下,那柄木剑嗖得蹿上云霄,不见了影踪。

    陆云:“……”

    半晌,他眉心抽了抽,道:“再想象一下,那支木剑像纸飞机一样被风吹得掉转头,坠在我们面前。”话音未落,砰然一声巨响,那桃木小剑已从不知远的地方倏地出现,钉向地面,硬生生在他们刚才站立之处戳出一个大圆坑。

    陆云:“……”

    若非他反应得快,抱起她一跃蹿向旁边,恐怕两人现在已被劲风波及,不知几多处伤。

    对于丹翡而言,难的不是获得力量,而是如何恰当运用这种力量。她是个又傻又笨的,幸得陆云从小带她,早养成耐心性子,所以教到第三十遍之后,她终于基本学会御剑。

    意念动,一尺长的木剑倏然变宽变长。丹翡闭着眼睛在前,陆云在后,他虚环过她的腰身,两手握上她的手,指挥道:“丫头,起剑。”

    丹翡眼睑微动,木剑慢慢腾起,腾入高空中。陆云小心翼翼,又道:“向前走五步。”丹翡控制着,让木剑挪了五步。

    陆云见她控制得当,不由轻舒一口气:“向上三……”一语未竟,丹翡豁然张开眼,蹭了一下耳朵,“好痒。”他舒出的那口气恰洒在她的耳后。

    这一蹭不要紧,她顿时忘记控制木剑。足下木剑连顿也没顿,直直坠了下去。两人脚下踩空,一声惊呼,翻转着跌下去。

    陆云:“……”

    心好累,让本仙脸着地吧。

    ☆、吻了吻了

    太虚天之后是太释天。陆云和丹翡御剑前行,终于在穹顶之上寻到入太释天的门户——一团青色云气。

    陆云伸手,近前面前的青色云气却遥不可及;丹翡伸手,则一把探入云气中。这时,犹如为一股力道吸引,眼前画面骤转,两人已进入太释天。

    关于太释天,仙家典籍中只有一句记载,“太释玉隆腾胜,帝眇眇兮行元。”陆云和丹翡杵在落脚的大青石上,迟迟不敢迈出一步。因为……

    太释天中,赤红岩浆翻腾,其中火光汹汹,唯他们此刻站立的青石之处可下脚。两人被炙烤得汗如雨下。火光越烧越近,岩浆慢慢吞噬,青石越来越小,过不了多久,如果没有办法破开这一关,他们就要为岩浆所融。

    丹翡有了恐惧之意,抓紧他的手道:“陆云……”

    火光大盛,岩浆滚炙。

    额际汗流涔然,陆云从乾坤袋中取了一支金钗弹入岩浆之中,眨眼间,金钗已被熔成液汁,与岩浆混为一体。

    岩浆侵蚀,这块青石支持不了多久。他们可用的时间寥寥。

    陆云四下环顾,见这太释天上为蒸腾青色云气,下为赤红滚滚岩浆,极目四望,尽是这般单调而可怕的景象。

    如果想要逃离一点点吞噬而来的岩浆,那么只有御剑腾入空中这一条路可行。不过……陆云仔细观望头顶之上的青色云气,隐有一股高渺的威压。这云气恐怕不简单,说不好比岩浆还要凶险。

    陆云一时踌躇,不知该如何选。

    岩浆自四方越逼越近,汩汩地冒着热烫之气。丹翡怕了,拼命往他怀里躲:“陆云……”

    没有时间了。掉下去肯定会死,向上飞极可能会死。那么,选择只有一个。

    陆云将桃木剑取出,足下一转,变成丹翡在前、他在后虚环着她的腰身握住她的双手:“丫头,起剑。”

    岩浆近在咫尺,丹翡很紧张。太虚天之时,他们飞了无数次摔下去无数次,方才有一次撞准到了太释天大门外。如今在这滚滚岩浆之上御剑飞行,万一出了差错摔下去,可不是摔个鼻青脸肿就能了事,搞不好就此交代这里了。

    丹翡张了张口,不敢启动:“陆云,我怕……”

    陆云一手抓着她的小爪子,一手捂上她的眼睛:“丹翡,相信自己,你可以的。”他将她搂入怀中,“丫头,想象这把桃木剑是只天船,慢慢升起来,浮在空中。”

    眼前的骇人景象再看不见,口鼻间尽是他身上清冷的梅香,丹翡一颗心平静下来,顺着他的指引将剑升起来。

    两人踩着桃木剑,一点点腾入空中。

    青色云气果然有古怪。两人刚升入其中,便觉如同进了水,口鼻被溺住,令人呼吸不畅。再往下看,岩浆已经扑上石面,将下方唯一可落脚之处吞噬。

    两人陷入了绝境。

    坠入岩浆被烧死,还是飘在上空被溺死。

    陆云毕竟是正经修道而成的仙家,通晓许多仙法道术。虽然此刻他的法力被压制,仙法使不出来,但道术尚可用。见此,立刻将呼吸调浅,降低体内气的消耗。

    丹翡处境却十分凶险。她不通龟息之术,没几下便用完体内的气,白皙的脸蛋憋得通红,大张着口呼吸,仿若干涸将死的鱼。

    陆云忙将唇堵上她的唇,细细地渡气给她。这渡气很有控制与讲究,给的不多也不少,恰好能让她不窒息。然而丹翡却不知此时要节省,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