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身之地,永世不得超生,后代子孙男子世世为奴,女子世世为娼!”
此话一落,现场瞬间哗然,议论声再次响起。
若莫氏刚跪下时说的话让大家嗤笑觉得她在学儿媳企图顶罪的话,那么她之后的诅咒则令众人瞬间改变了想法。
敢拿自己及后代子孙诅咒,那定不是随意说谎的了!
“将她带上来!”江沐尘下令。
衙差上前,莫氏身上没病没痛,没等他们动手,她自己迅速站起身大步迈进了堂内跪在李子澈身旁。
“娘!”李子澈急得直捶地上,心情复杂地道,“您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我是你亲娘,你媳妇儿没杀人都想揽下杀人罪名,娘却是真的杀了人!”莫氏一脸痛心地望着儿子,抬手怜爱不舍地抚了抚儿子的脸,“娘这辈子能有你这个孝顺的儿子已经知足了,若真因为怕死眼睁睁看着你替我去送死,那我还配当娘吗?”
李子澈没忍住,立刻痛哭失声,顾不得此时还在公堂之上,移动着膝盖转向莫氏,弯腰重重磕起头来。
“咚咚咚”的响声,听得在场之人无不侧目。
莫氏不忍心儿子受罪,忙伸手抱住他哭:“别磕了,这是命,你爹的尸身被发现时娘便已经做好了下大狱的心理准备。儿啊,以后别再想苗氏了,好好陪着你媳妇儿闺女过日子,娘在地下也能安心。”
第55章 水落石出
莫氏招认了,当年她也不是蓄意杀人,是一时冲动。
“李潜将儿子叫出去,民妇感觉到他定是又要蓄意为难,于是在家里坐不住便悄悄跟了上去,后来见他们父子俩争吵起来,李潜又动手打儿子,下手半点不留情,我……民妇哪里受得住?”
江沐尘拧着眉听完后质问:“然后你冲出去将人杀了?“
“是!”莫氏深吸一口气,许是做好了承受一切的心理准备,表情极为平静,“李潜骂儿子没本事不孝顺,哪哪都比不上那个姨娘生的玩意,还骂民妇不会教孩子,不及他那个姨娘体贴可人,这厮喜好美色,自成婚以来便总嫌弃民妇不够貌美,在家里宠妾室不说,出门在外还惦记和离了的女人,他惦记着慕容氏的事民妇也知情!那晚他一边打澈儿一边骂我们娘俩,民妇忍了太多年,那晚实在是忍不住,便冲过去用汗巾勒死了他!
“以前再大的怒火都没有杀人,那晚却杀了,其实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当时天黑、无人且李潜又不久前手指及腿均受伤,天时、地利、人和都有了,于是你便动手了,我说的对吗?”关欣怡虽同情莫氏母子的遭遇,却对他们的品行并不认可,不管有多可怜多万不得已,也不能为了自己脱罪去陷害无辜的人吧?
听出了关欣怡语气上的不喜,莫氏也没生气,回了句:“你说的有道理,正好那时我头脑发热,又正好那里没人,无论是杀人还是运尸、埋尸都便宜得很,那为何要错过这个机会?”
李子澈一直垂着头,像个木头般一动不动,关欣怡看到他这个样子目光一闪。
江沐尘拍了惊堂木,对莫氏道:“你继续说。”
“民妇将李潜勒死后吓坏了,澈儿也吓得不清,我们慌乱了好一会儿才想着要善后,于是澈儿便半抱半拖着李潜尸身去了不远处的河边,因着没有铁锹,只能靠石头和树枝挖坑,于是我们娘俩慌乱中没别的办法,只能用力挖。”莫氏拿帕子点了点发干的唇角,顿了会继续道,“在澈儿挖埋他父亲的深坑时,民妇的汗巾被挣扎中的李潜弄破且沾上了血渍,随手扔掉或带回去都容易落下把柄,便在离大坑远一点的地方挖了个小坑将之埋进去。原以为时间过去这么久,埋汗巾处早长了草,不那么容易被发现,谁想那么巧,还是被官府找到了。”
江沐尘听完后问了句:“你在勒死李潜时李子澈便在现场,他没有阻止你杀夫?”
这话也正是关欣怡觉得蹊跷想问的,她唇角微微扬了扬看过去。
接收到她的目光,江沐尘的俊脸依然严肃正经,只是放在台上的手几不可查地点了点书案,表明此时他心情不错。
正坐在堂下狂写案词的杨少白见江沐尘与关欣怡在审案时都不影响眉来眼去,再想想自己这么辛苦,心上人却并不在场,即便在场也不会与自己眉来眼去,突然觉得这不是人过的日子,如果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在,他简直要抛弃当这个师爷跑去木围坡混个土匪当!
江沐尘问的话对儿子相当不利,莫氏眼神倏地一厉,忙垂眸:“民妇勒死李潜只是一瞬间的事,澈儿当时已经吓傻,等他反应过来想阻止时已经来不及了。”
这时习惯在堂上逮着对方不停发问的关欣怡说话了,问:“他到底发了多久的愣?一柱香时间吗?”
莫氏母子两人脸上均有恼火扫过,而堂外则传来几道唯恐天下不乱的嘲笑声。
“勒死人难道还用得着一柱香时间吗!”事关儿子,莫氏语气很冲。
关欣怡俏脸露出不解:“是用不到一柱香时间才觉得诡异啊,我很好奇李子澈人不傻,也不是反应慢,再惊住也没道理等你将人真正勒死了才反应过来吧?若你勒的只是个刚出生的婴儿,那这点假设完全有可能,可是你当时勒的只是断了一只手的三根手指、而另一只手和手臂都很正常的男人,正常情况来说,一个人在面临致命危险那一瞬间会爆发出比平时多很多的惊人力量,李潜身为男人平时就比你力气大才对,被勒的瞬间反抗起来绝非你一个女人能承受得住的!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两个可能,一是你会功夫,二是有人和你联合勒死了李潜!”
“你胡说!”显然不会功夫的莫氏尖叫出声,扭头瞪过去,熊熊怒火仿佛要从她的双眼蹿出来烧到关欣怡身上,她恨恨地质问,“你死死揪住澈儿不放是何意?我已经认罪,人也确实是我杀的,你还要怎么样?非要在我下大狱难逃一死后还要逼死我的澈儿吗!”
这声质问很诛心,关欣怡听得很不舒服,脸色变得很难看:“你这话说的很没有道理,人是你们杀的,错事也都是你们做的,怎么最后反到成了是我变成恶人逼你们?我刚刚问的话很不合理吗?在公堂之上,我连指出你供词中的不妥之处的权利都没有?指出就是我要逼死你们?这是将公堂当成了你家的,还是将天下都当成你家的了?”
扣帽子谁不会,关欣怡反扣了个更大的回去,在莫氏被大帽子叩得有点眼冒金星之际,她转身面向堂外大声问道:“诸位大哥大姐叔叔伯伯们,你们觉得我刚刚问的那些话有问题吗?是在为难他们吗?”
“你说的没问题!是他们在为难你!”这次依然是张暮带头捧场,捧完场立刻瞪向身旁的小弟们,这群没眼色的小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