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绫下了马车,拍了拍其肩道:“那个……能治的,别太难过。”
“嗯!”宗绫迈步进了施府。
还在正厅的老夫人见到她回来,总算安了心,压下对这外孙女的不满。她起身离开了正厅,终于安心去歇息。
宗绫回到风萍院时,她见到屋里竟然是点着灯的,心头不由一颤,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就进了屋子。当他看到屏风隔着的里间,倚着床头闭眼休息的秦洬,呼吸不由窒了窒。
她步伐沉重的走过去,坐在床边借着烛光看着他清瘦苍白的俊脸,眼睛红了起来,她轻声问道:“吃了吗?”
秦洬睁眼看着她,微微摇了下头。他没能力告诉她,他晌午就回来了,他中饭晚饭都没吃,就等着她给他做。
看见他薄唇抿着,用动作示意自己的意思。一直都很平静的宗绫,这回终于掩嘴哽咽了起来,眼泪如珠滚落。
秦洬只静静地看着她,似乎并不疑惑她哭的理由。
“对不起……”她抽噎着道,“我不该用我自己的错来惩罚你。”
过去的事情全是她的错,他什么错都没有,可她却因为自己犯下的错来伤害他。
秦洬眸色微动,正想伸手给她擦眼泪,她突然站起身又道:“我去给你做饭。”他留着肚子必然是想吃她做的吃食。
其实宗绫并不喜欢做饭,以往风萍院的小厨房都是闲置的。这次回来,这个小厨房算是彻底启用了。她去到施府的大厨房拿了食材过来,打算给秦洬做顿清淡的晚膳,毕竟晚上睡觉不好消食。
两碟清淡小菜与一碗白粥上了桌,宗绫本想过去扶秦洬过来时,他已经起身走过来坐下。他大概是猜到她已经吃过,没有强迫她陪自己吃。
宗绫上下打量着他,见到他换了身衣裳,浑身上下已没了半点风尘味,清爽了不少,便知他定然是在王府好好将自己清理了一番。只是再如何清理,那元气大伤的身子却是一时半会养不回来的,尤其是他不能说话……
她想问在她走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他这毛病好不好治,可想到他没法回答她,她又垂眸难过了起来。
她果然是个祸精,沾上了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你……”她想劝他不要喜欢她,终是没勇气说出口。若他能那么容易放弃,便不会到如今这互相折磨的境地。
见他一碗粥见了底,摸透他食量的宗绫自觉的拿过碗又给他盛了碗粥,并道:“明日中午给你吃些实在的。”
秦洬不咸不淡的抬眸瞥了她一眼,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每与他说话,见到他不能答话时,她都要更心酸些,后来她干脆也不说话,就默默地陪着他吃完粥菜后,收了碗筷就去洗澡了。
洗了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宗绫本想继续睡在偏房,不想刚从床边坐下,就见到他大步过来将她抱起走了出去。
她惊的搂住他的脖子,低着头随他。
当他将她抱上正屋主房的床上时,就整个人压在了她身上,不断亲吻着她的耳根脖颈,啃一啃亲一亲,弄的她脸红不止,却没有底气表达自己的不满。
她不明白那一块地方对他来说,诱惑为何就那么大。
许久后,他终于从她身上翻身而下,呼吸粗重的搂着她闭上了眼。现在的他,身子弱的连她都不如,闹腾不了多久。
好在他底子强,回来后该吃的吃,该睡的睡,次日明显脸色看起来又好了些。宗绫醒来见到他的模样,心下松了口气,他终归是与她不一样的,这样好生养着,身子定然是很快便能恢复。
只是他不能说话……
起了床,洗漱后,她帮他梳理了长发,插上了玉簪,道:“今日还是我去医馆,你去王府?”
知道他不会回答,她就当他默认了,拉起他的衣袖就走出了风萍院。她正要放开他的衣袖时,他却突然反握住她的手,牵着她前行。
当他们走出施府大门时,施明媚刚巧下了伶成侯府的马车。施明媚见到眼前恩爱的夫妻,心里觉得怄得难受。
她向秦洬福了个身,就沉着脸迈步进了施府。她也听说秦洬中了毒,而宗绫见死不救离开耀都的传言。她本以为这次宗绫回来了,能有好戏给她看。不想这死心眼的凊王爷竟然还把这么个丫头当成宝。
合着这丫头是抢了周围人所有人的福运,就她自个洪福齐天?
秦洬骑马带着宗绫朝医馆的方向去时,路上的百姓几乎都神色有异的看着他们。宗绫不知道这些百姓想的是什么,反正她想的是秦洬不能说话的事情。
她觉得,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说不定有许多就着秦洬这事说闲话的人。
到了医馆,宗绫以为秦洬会和昨日一样去凊王府,可他和她一起下马进入了医馆。
老早就过来帮忙的柳蓝玉见到踏入医馆的两人,下意识想要盯着已经不能说话了的秦洬瞧,可怕打击到人家的自尊心,便只忍着过去拉住宗绫的手,问道:“今日怎么一起来医馆了?”
宗绫让秦洬坐下,给他倒了温水,应道:“反正也没事,便就来了。”
柳蓝玉看出来宗绫不开心,便又问:“你还好吧?”
宗绫:“还好。”
都知道秦洬的病情定然有宫里最好的太医给看,柳蓝玉正想问问太医是如何说的,这时解情走过来将柳蓝玉拉到一旁继续择药材,用眼神示意她别再多问。
柳蓝玉乖乖的没再多说话,只看着走过来帮她择药的宗绫,后来又看了看坐在那里慢慢啜着茶,像个乖宝宝似的始终不发声的秦洬。
她暗暗叹了口气,若是她的男人不能说话了,她也会心塞死。何况还是那么一个才貌权势样样俱全的人,突然有了这么一个缺陷,真是连她都觉得可惜的难受。
最主要的是,这也太伤他的自尊了。
见正在择药的宗绫闷闷不乐,她想了下,建议道:“要不咱们打竹马吊吧?我们好久没玩过了,来玩几圈乐呵乐呵?”
对她们来说,玩牌是个排忧解虑的好法子。
宗绫抬眸看着秦洬,提声问道:“你会玩竹马吊吗?”
秦洬侧头看她,微微摇头。
宗绫垂眸想了下,道:“那你看我们玩吧!”
柳蓝玉马上去到后院房里拿出一副竹马吊,倒在了桌子上。这副牌是她们初来耀都时她买的,通体光滑,雕刻精细,色泽明艳漂亮。
宗绫、柳蓝玉、解情、碧红围成一桌,直接玩钱。秦洬就在宗绫身后状似漫不经心的看着,也不知是懂了没懂。他时不时低头看一看吆喝着放牌的宗绫,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姑娘们玩的很认真,那种因为秦洬的事情而生起的沉闷感渐渐都消去,足见的这玩意对她们的吸引力多大。她们几个人当中最爱玩这玩意的是柳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