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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除却了她也会有个张娘子、李娘子或是赵娘子来担这个祸水的责任,她只是运气特别差。想着要隐忍,话语中还是带上了讥讽。

    周冬生看了那些东西半响,抓起塞进胸口,也不言语,继续向前走。紫苏只好憋着气继续跟着。

    城北大营原就是北城门的屯兵瓮城,四周城墙修得极宽极高,紫苏跟着走了半天都在城墙的阴影里。间或有军卫,也只是打量一眼就放行。穿过城墙又顶着烈日上了近百级台阶,才到得城墙上。

    城墙下便是汉江,远眺可见鹿门山元人筑的高墙。近午炎热,无风无云,城墙上被日头晒得滚烫。一眼望尽,空荡荡,不见人影,紫苏的薄底布鞋踏上更是难受。周冬生仍自顾行走,怪异的很,紫苏有些不安。

    “宋大人既是不在,阿苏还有事忙,就先走了!”

    说完紫苏就想转身,谁知被周冬生一手大力擎起,压在墙垛上,背后就是汉江。

    “周冬生!你想做甚!”

    “你……这般的小娘子……本就不该存在这世上……”

    周冬生青黑的脸上肌肉抖动,猩红的独眼里涌出骇人的疯狂,另一只手又掐上紫苏的脖子。

    “……唔……不要……”

    谁能救救我!紫苏被掐得发不出声,喉头似乎有“嘶嘶”声,眼前发黑。

    百会穴,头顶正中线与双耳尖连线的交点处,重击致晕致死。她气力不及周冬生,必须寻个好角度一击即中。可是,她快撑不下了,耳边似有声音从远处传来,周冬生偏头。

    机会!

    紫苏用尽全身气力,双手握拳,对准周冬生的百会穴重击。周冬生晃了两晃,没倒,一个黑影冲上来抱住周冬生向后一倒。

    大量的空气涌进火辣辣的喉管,紫苏趴在墙跺上咳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得救了!

    “你……你可还好?”

    周冬生似是倒地未起,人影走到她面前,伸手想扶,又收回。声音却似从很远处传来,紫苏的眼前一片模糊,她知道这是伤了筋脉。

    “我……”刚吐出一个字,紫苏又是趴着一连串的呛咳,肺像风箱一样的吼。

    人影几次探手,终把她抱起,含糊的说:“我……我送你回家!”

    宋夫人见到紫苏时吓了一大跳,白细的脖子上青黑色指痕像蛇样盘绕,且透着猩红,吓煞人。急忙叫宋四去请安济坊的王从文王大夫。

    “这是……”宋夫人嘴刚张开,那送人军卫就不见人影。

    紫苏起身跑到灶间用棉帕子沾了凉水敷,一边敷一边怔怔的,间或有泪滴下。院内众人都围上来,除了冬郞在屋内睡着。

    “阿苏这是出了什么事?”青娘着急的问,大珠有些害怕的缩在人群后。

    耳边声音这次清晰了些,紫苏低头用手指沾着水,在青石板上一点一横的用力写下:

    周冬生,欲杀我于北城墙。

    郑娘子,欲掳我于安济坊。

    拿婚书庚帖,约我明日上公堂!

    上公堂三字写完,赵清婉发现阿苏的指尖已经磨破,鲜红的血从指尖滴下,脸青白青白的,衣裙破损又有脏污。

    “那赤佬是浊酒吃多又发疯不成,怎下得这般狠手,回头非剐下他一层皮不可!”青娘气极骂道。

    赵清婉默了半响伸手抚了抚阿苏头顶说:“是我没护好你,你且好生休养,我必还你一个公道!”

    言毕沉了脸让宋奶娘带着大珠扶紫苏去休息处置伤口,指了宋四速去将此间事禀与大人,又让大珠去院门外候着王从文。

    回屋坐了半响,脸色终于恢复,起身更衣换妆。对青娘说:“去把阿姐给的名贴拿来,我们现去拜访知府夫人。”

    青娘有些迟疑,说:“大人知道了怕会不好!”

    “耍沷耍到我江州阿婉头上,她也是第一个。今日我若不能替阿苏出了这口气,来日谁人肯替冬郎出气。”赵清婉理理身上的衣带,冷笑,又说:“若真被官人知道我也无法,不好便不好,总不过就这些时日了。那两个贼妇是破瓦不怕摔,我守的玉器若是被她们沾了身可不是一身腥气能了结的。”

    青娘红了眼,用袖口点了点眼角,转身翻出名贴。赵清婉与青娘驾了牛车前往吕府。

    宋鑫这边心情颇好。

    刚选了个两进的院子,家俱皆有,院中绿植如盖,甚满意。立刻让何亦良随了牙人去府衙签押登记,自己原返军营。这几日元人在鹿门山异动频频,民夫往来频繁,似在修筑军事,康都统着他密切关注动态。

    才到营寨前,就看见白三在营门前满面焦色的乱转,一见宋鑫边喊边跑上来。这白三是宋鑫派去跟着阿苏的,这时过来,定是出了事。

    “宋校尉!可找着你了……”白三赶紧把安济坊的事说了。

    宋鑫立时沉了脸,问:“那蒋小娘子现在何处?”

    白三说:“军营小人不方便进,只看见小娘子进去有三刻钟,便被个军卫抱着送回府上了。”

    宋鑫这回脸是又黑又沉,想转身回家,又知崔虎生之事需得尽快处理,挥退白三快步入营寻康都统。

    早知在泗水城中结果了这两贼婆!周冬生当初是顶了崔虎生的名,细查下来是能入罪的。诈婚之事到了襄阳府反不能明提。

    再走两步又看见宋四,宋四把蒋小娘子事情又说了遍,周冬生的事则掂轻避重的带过。但宋鑫还是敏感听出不对,决定先把郑娘子事放下,先去寻周冬生。

    营地里转了一圈才找着,周冬生正坐在城墙根下,看着手发呆。

    “冬生!”

    周冬生见宋鑫过来,起身低头行礼。

    “都是自家兄弟,坐了说话。”

    宋鑫贴墙坐在周冬生先前坐的地方,又拉了周冬生坐下。

    “我宋鑫是个直人,从来不说拐弯话,蒋小娘子我心慕已久。如斯美人,天授不取,反受其累。但从兄弟义,今日向冬生讨句话。若冬生兄弟对那小娘子还有心,宋鑫可拱手相让!”

    见周冬生低头看着手中的玉石不语,宋鑫又说:“你我身为七尺男儿,俯仰天地间,怎可能被一小娘子左右。利剑伤人非剑之过,利言污人非言之过,酒色迷人更非酒色之过。冬生能戒酒否?”

    “我宋朝江山如画,引金人蒙人纷纷南下,难道也是我大宋之过么?”

    周冬生听完身形剧震,握紧手心,俯头大哭。半响方拱手说道:“冬生酒迷心窍,险些做下大错事。蒋小娘子……冬生已无颜面对,只盼早日摘了陶向莱那狗贼的首级,报兄弟血仇。”

    宋鑫这才安心,又把郑娘子之事说与周冬生。周冬生听后更是后悔不已,全怪自己当初举箸不定,才留下大麻烦,赶紧把崔虎生之事报与宋鑫。

    又言崔虎生只是一时糊涂,现已后悔,与那郑娘子非